接下来的几日,卫戎领着窦文举到郡守衙门熟悉政务,手把手教他处理一些民间纠纷的杂事。很多问题,卫戎都让窦文举先拿出处理意见,然后他再加以指点。
窦文举人极聪明且心怀正义,很多事情都处理得极为妥当。不仅如此他还极为好学,一有空闲便找到崔征,让崔征传授他武艺。
一晃几天过去,卫戎担心再待下去天气严寒骤降大雪,一个冬天可能都要猫在这里。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他心中最挂念的还是奚燕枝,还有他在无终的几位妻子。
到了第六日上,卫戎不顾崔征的挽留,执意要离开西安平。
临行前,他对崔征和窦文举道:“你们二人一文一武,要精诚合作,要尽快选出合适人员,明年春季出访新罗。”
崔征和窦文举都知道,卫戎把高句丽当做恒国的心腹大患,除去高句丽是迟早的事,当然越早越好,等高句丽日渐强大,想要除去只会越来越难。
留下了一些连弩箭矢和粮草,卫戎便领着兵马返回。来的时候尽量各城都走到,所以耽误了时日。此时卫戎诸事办完,恨不得早一刻回到无终。
回去时便选择了最近的路线,不再绕道沓氏、平郭,出了西安平直接向西过凤凰山,打算穿过摩天岭北麓,直奔辽阳,这可可以省去数日的路程。
此时虽北风呼啸,但卫戎杨彪和众士兵都身着棉衣,还备有毛皮衣物,并不惧怕严寒。他们所骑的战马都是北方草原上驯养出来的,也极为耐寒。
天气虽冷,但行程却极为顺利,第二日晚便到了摩天岭以北的连山关,卫戎命人安营扎寨,到了这里他心中大定,再有一日便可到达辽阳,到时候让丁源护送回无终,就是天上下锥子也不怕。
当晚坐在中军大帐,卫戎让士兵热了几壶烧酒,和杨彪一边对饮一边啃着肉干。
卫戎连连和杨彪碰了几杯,问道:“子先,他们几个现今个个都身居要职,你还只是我身边的护卫队长,只管着一百多号人,最大不过是个校尉,你会不会心里难过?”
卫戎说的他们自然是韩罡、蒋奉和沈醉三人。
杨彪几杯酒下肚,脸色有些发红,呵呵笑道:“少主你说哪里话,别看他们几个手下管的人多,其实他们都没有我开心。日日能呆在少主身边,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好,不像他们天天要想那么多。”
卫戎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杨彪敬了卫戎一杯酒,急红了脸道:“少主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此时外面狂风骤起,吹得外面树梢呜呜作响,帐篷的门虽然都是厚厚的皮帘,却被寒风吹得来回摆动,一股股冷风吹进了帐篷里。
卫戎和杨彪都身怀内功,对这点寒冷并不惧怕。又对饮了几杯,那风却变得又大了几分。
杨彪站起身道:“少主,我出去看看。”
杨彪到了帐篷外面仰望天空,只见天空乌云四合,月亮早已不见了踪影,次日正当既望,天空连一丝月亮的光亮都看不见,可见阴云之厚。
“这个贼老天,只怕要下雪了!”
杨彪话音刚落,便看到眼前飘起了雪花。
“呀,还真的下了!”
卫戎赶到帐篷外,与杨彪并肩站在一起,只见那雪花越来越密,竟丝毫不逊于平冈的那场大雪。
这要是持续一夜,只怕是明日路上会很难走。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们也左右不了。早点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卫戎对来日的行程并不担心,本来就只有一日的路程,大不了走两日而已。
次日卫戎早早起身,到外面一看,果然大雪盈门。北方的雪就是这么霸道,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动不动就封路堵门。
杨彪早已在门外等候,此时雪兀自未停,杨彪的肩头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卫戎问道:“大雪封山了没有,还能找到路途吧?”
杨彪笑道:“这里又不是草原,一眼望去都差不多,路好找得很,少主不必担忧。”
用过早饭过后,卫戎领着大军向西出发,出了连山关不到半个时辰,地势虽越来越平缓,林子却越来越密。
树林大多是落叶乔木,中间零星夹杂着一些针叶松,松树被大雪压得枝叶低垂,摇摇欲坠,而那些落叶后的树木则一个个被积雪报过得晶莹剔透。
卫戎一边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雪景,一边跟在队伍当中赶路。
他正沉醉其中,却见杨彪一脸严肃,匆匆赶来。
“少主,情况有些不对。”
卫戎连忙问道:“哪里不对?”
杨彪道:“斥候在前面林地里发现杂乱的马蹄印,数量还不算少,而且是有人刻意抹去了痕迹,不然数量会更多。”
这里虽然还属于辽东郡的地界,但是距离昌黎郡和玄菟郡已经很近,卫戎在辽东地区的破虏军主力都在附近,他根本就不担心什么。
有人到这里来挑事,不是找死么?
卫戎让杨彪喊来骑兵校尉段炜,问道:“段校尉,这事你怎么看?”
段炜道:“此处距离高句丽较近,翻过北面的花脖子山便是高句丽的腹地,会不会是少主此行被高句丽盯上,在这里设伏?”
杨彪道:“少主出来日久,并且带着你这三千骑兵,动静可不小,你这么说倒是有可能。”
他看向卫戎,问道:“少主,眼下应如何打算?”
卫戎对段炜道:“你说呢?”
段炜知道少主要考验自己,稍一思索答道:“咱们先做最坏的打算,派出斥候绕过摩天岭到辽阳搬取救兵,前方没敌人便罢,有敌人咱们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他顿了顿继续道:“属下知道少主归心似箭,但还是建议少主回连山关稍待,等乐成将军来了再走。”
其实段炜这人极为自信,以他这三千骑兵,对方即便有五千人马他也丝毫不惧,就是对方骑兵上万,他也相信自己有机会逃出生天。
不过带着卫戎那就不一样了,一旦出了差错那就万死莫辞,所以他还是给出了稳妥的建议。
谁知卫戎一刻也不能等,不满地对段炜道:“我带出来的兵就这么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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