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清还没走远,就听见奚燕枝在房间里一声大喊:“司琴、知画你们四个丫头跑哪去了?还不快点来把血水端出去!”
这么猛烈的么?又不是第一次。林沛清不由一怔,这两个家伙会不会搞出什么事来吧,随即放慢脚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只见奚燕枝的四个丫鬟疯了一般跑过来:“来了来了,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转眼间四个丫头从房间里端出一大盆血水来,林沛清吓了一跳,快步走了进去,只见卫戎脸色苍白靠在奚燕枝的肩上,奚燕枝正在用白布给他包裹手臂。
原来是自己想歪了,林沛清俏脸一红,问道:“卫大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卫戎欠起身子,看向林沛清道:“没事,刚才在城外受了点伤。”
“伤得重不重,不耽误下月成亲吧?”
其实林沛清也就是嘴巴厉害得像刀子一样,其实对妹妹的婚事极为关心,现下两人婚期将近,她不由担忧起来。
卫戎咧嘴一笑:“不耽误,到时候燕枝要多辛苦一点了。”
奚燕枝哪知他话里有话,娇嗔道:“咱们俩还分什么彼此,谁多辛苦一点都无所谓。”
林沛清是过来人,听着这话怎觉得有几分不对,见卫戎笑得诡异,立即便明白过来,红了脸扭身走了出去。
本来见这小子最近做的每一件事都出人意料,只道是他转性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是那么无耻。
其实卫戎好冤枉,人家说的句句都是实情。
与此同时,沈醉带人将城外的五千多民工翻了一遍,发现留下的民工跟早上点卯的人数相比少了三十五人。也就是说除去现身的那五人,还逃走了三十名同伙。
毕竟人数这么多工地这么乱,这个数字也仅仅是个参考。
沈醉经过仔细分析发现,逃走的这些人基本都在民房建筑工地这一带,于是找来县衙监工的小吏:“这三十多人都是什么来历?”
刺杀大公子那还了得,弄不好就是杀头的事,
小吏双腿发抖,都快要哭了:“我哪里知道,他们身份证明的文书啥都有,我看他们年轻力壮的,就把他们留下了。大人你也知道,咱们这里是干一天活结算一天工钱,所以小的也就没问那么多。”
“他们来几日了?”
“从正月十二开始,到今日已经是第四天了。大人,这真不关我的事啊。”
“量你也不敢,尽心尽力做好你的事去吧。”
潜伏了四天,见到了少主突然发难,说明这些人是有组织有准备的。问题是,少主平时很少来到工地,他们为什么要潜伏在这里,难道还有更大的阴谋?
沈醉一边沉思,一边骑马返回华林学省。到了关押人犯的所在,他下马把缰绳丢给手下人便匆匆地走了进去。
见手下千户阚瞳迎了过来,沈醉不待他开口便问到:“怎么样?问出什么没有?”
阚瞳躬身答道:“死硬死硬的,啥都不说。”
“知不知道他们的武功是什么路数?”
“不太清楚,毕竟那些护卫的武功都不甚高。”
“看来跟他们动过手的高手只有大嫂了,估计大嫂现在正在给少主疗伤也不好打扰,那就咱们自己先问问看吧。”
沈醉打量了被关押的这名年轻人一眼,见他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到其他两个房间一看,剩下的两人也是一样。
他不由摇了摇头,年轻人干事就是急躁不善动脑子,还需要磨炼。打出了这么多伤痕,接下来玩狠了会不会把这人给玩死?
拿到口供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对阚瞳喊道:“弄个大水缸放满水,把这人放进去洗个澡,浑身都是血迹像个什么样子。”
沈醉扫了房间一眼,这里原是县衙的大牢,只是关人的地方,根本没有水牢。就弄个水缸将就一下吧,看来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还需要专业的地方才行。
“是!”
不一会阚瞳带人弄来水缸放满了清水,沈醉指着那人道:“放进去。”
“嘶——啊~”
几声惨叫过后,那人痛晕了过去。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这些伤口乍一泡入冷水,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阚瞳拽起那人的衣领,舀起一瓢水猛地泼在他的脸上,那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沈醉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掰了掰手指,说道:“继续,也可以让他喝一点,只要不呛死,喝多少都行。”
于是阚瞳便玩起了砸地鼠游戏,不停地把这人提起来按下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人再次昏厥过去。
本来右臂就被连根切断,来到这里又被打得遍体鳞伤,这人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捞出来吧。”
见沈醉发话,阚瞳将这人提出水缸,弄醒后绑到了柱子上。
正月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这人浑身湿透,冷风一吹不由冻得直打哆嗦,上牙与下牙碰在一起,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冷了吧?其实还是水缸里舒服一点,起码没有风。”
沈醉看了看阚瞳,朝水缸努了努嘴。
阚瞳二话不说提起此人噗通一声又扔进了水缸里,片刻后此人不再任人摆布,而是拼命地挣扎起来。
沈醉挥手示意阚瞳停下,那人把头伸出水缸,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清水。
“在工地辛苦几天了,我这里水管够。”
那人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不能再喝了,胀死了。”
沈醉道:“来人,给他换一套干衣服。”
干爽的衣服换上,这人立马精神了几分。
沈醉问道:“现在愿意说了?”
那人点头:“嗯,愿意。”
“叫什么名字?”
“朱二蛋。”
“家住哪里?”
“廮陶城外十里铺。”
“为什么被抓来这里?”
“因为在工地上打架。”
这小子不老实啊,阚瞳看着生气抬起脚就要踹过去,沈醉摇了摇头指了指水缸:“二蛋还是有点口渴,让他再喝一点。”
朱二蛋看了眼水缸,眼神里满满都是恐惧,不知水缸这么普通的东西会不会从此在他的心里留下阴影。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别,别,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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