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湿润,孟津照例是自己公司坐了一圈,把该处理的文件看了看。
孟津打开自己的电脑把顾思交给他的存储卡插在电脑上,他眉眼沉静,手指放在鼠标上面。
电脑读出存储卡,鼠标一点,存储卡上躺着三张照片。
没有超出孟津的意料,在那场宴会上,人们都会秘而不宣的不留下证据,这三张照片还能留下来也是顾思藏得严实。
灯光迷离,照片并不是很清楚。孟津放大图片就看见南辞那张脸上沾着红酒的痕迹,黑色的西装深了一块,低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
孟津手指一顿,放在鼠标上的手掌无意识捏紧。
他再次打开另一张照片,南辞蹲下来,正在拿手指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鬓发湿润,额发被红酒浸透紧贴在脸上。
*
门外传来敲门声,南辞睁开眼睛,还处于半梦半醒中。昨夜他看了一宿的雨,天微微亮才躺下去,鼻子有点难受。
他打开门,一个大约四十岁的妇人,提着饭盒,面容慈祥,走了进来。
“南先生,这是孟先生让我送来的。”谭姨笑了笑,把饭盒里的豆浆包子拿出来,殷切地看着南辞。
孟津吃早饭吃得急,要么就在公司吃,谭姨的早饭并没有安置之处。
她这才把小孙子安排好,回到孟家接了为南辞送饭的任务,心底充满干劲。
南辞被人瞧着吃饭,只能愣愣低着头扒拉着饭碗。
谭姨看着南辞吃饭安安静静的,人长得瘦瘦高高的,跟着孟津一样的瘦,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又重了。
她一定要把孟先生和南先生喂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
谭姨把饭碗收拾好后,对着南辞慈祥一笑:“南先生,中午再见。”
南辞没有反应,过一会儿,他才沙哑着嗓音:“谢谢。”
跟着孟津接触没有几天,南辞骨子里的修养和礼貌在慢慢地醒过来,他以前觉得无所谓,现在却产生了一些变化。
南辞侧过脸去,看着在窗台上嫩绿的盆栽,他紧紧地抿唇。
*
a市的春日,带着微风。花店外面各色的鲜花摆在外面,争奇斗艳。
孟津穿着深黑色的西装,他停车下来把康乃馨抱在手上。
他的五官深邃,眉眼俊美,不说话的时候一种凌厉的美,桃花眼静静看着人时,像是在深情的注视。
驱车去仁爱医院,孟津已经驾轻就熟。齐云带着伤,把天娱的会议用视频会议解决。对南辞的针对也销声匿迹,就像从来没有针对过。
互联网的时代,消息爆炸,南辞的事件再一次沉寂下去。但是只要南辞身上的污点洗不去,那么这始终是一个□□。
南辞把蓝白的病服放在手臂上挂着,病房里的浴室没有浴池,只能淋着洗。南辞关上浴室的门,他伸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纽扣,他的肤色冷白却不失健美。腰身坚韧,腹肌绷紧。
南辞微微弯腰,双腿笔直修长。浴室中雾气氤氲遮住了南辞那张俊美的脸,若隐若现反而让人想探究。
热水划过上半身的腰腹,南辞仰着头,脖颈修长。水滴顺着喉结一路往下流,直到隐入人鱼线中。
孟津走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南辞的身影,他的眸色一深,顾不上手上拿着的康乃馨,走出门口问道:“南辞去那儿了?”
南辞一般不会出门,今天也不是他做心理咨询的日子。
站在门口的黑衣保镖沉闷的回答:“南先生并没有出来。”
孟津转身又进了病房,环顾四周,他向着卫生间走去,耳边传来细细的水滴声,仔细一听是从浴室那边传来的。
他回走把干瘪的香水百合拿出来,把康乃馨放上去。
他对着南辞心里会多顾忌,再加上南辞有自毁的倾向,孟津躺在靠椅上,呼出一口气,心跳的频率慢慢正常。
南辞拿着浴巾把自己身上的水滴擦干净,腰窝上一滴水珠盛在里面,南辞仔细地用浴巾把水珠带走。南辞的锁骨处有一颗美人痣,红得滴血,十分妖艳。
在病房里孟津拿着手机无聊地玩着贪吃蛇,贪吃蛇小小的委屈的龟缩在墙角,它被大蛇围堵在墙角,艰难求生。
孟津的胜负欲被激起来了,他心中暗想,他要以小蛇之身把大蛇吞并。
浴室的门开了,大蛇被小蛇设计死了,孟津放松警惕,抬眼下意识朝卫生间那边望了一眼。
南辞细碎的头发下垂,南辞伸出手把湿头发挼到耳背后面,上衣的扣子上面解开了两颗,锁骨若隐若现,眼眸乌黑幽深。
孟津一怔,手指微顿。
小蛇失去操控撞墙自杀。
孟津微阖着眼,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失败两个字,他退出游戏把手机反扣在膝盖上。
把换下的衣服放在衣筐里,南辞的脖颈处挂了一张干毛巾,他脚步经过孟津坐在床上。
“你这里没有吹风机吗?”孟津抬眸正巧对上南辞看着他的目光,他没有移开眼神,反而桃花眼上挑,对着南辞笑。
南辞诚实地摇摇头。
孟津闻言起身去门口对着保镖说了几句又回来了,半晌保镖就拿着一个白色的吹风机走进来递给孟津。
“a市的春日还透着寒气,男孩子头发短也要吹头发。”孟津说着把插头插上电板,他把椅子拖过来紧挨着床边。
“你把头靠过来一点。”孟津的声音在吹风机的声音下带着低哑的温柔。
南辞的指尖在被子上露出一点点,他面无表情,睫毛长长的落在白皙的脸上带着几分阴影。
孟津看着南辞也没有催促,反而觉得南辞这个无声的抗拒有点乖乖的。
要不是他手上还拿着吹风机,他真想撑着手去瞧南辞的表情,孟津心里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
南辞抵不上孟津耐心和脸皮厚,湿润的头发落在干毛巾上,水滴滴落在毛巾上晕开,在上面毫无印迹。
黑乎乎的脑袋迟疑地凑到孟津的掌下。
孟津的手指修长圆润,他掀起南辞乌黑的头发,手指在头发下穿梭。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吹风机的声音。
在孟津的手指触碰到南辞的头发时,南辞身子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他身体僵硬,克制自己没有往后面退,抿唇低头。
这是孟津第一次为别人吹头,动作有些不流畅,南辞的头发到了耳朵边,头发有点长该剪了。手指的触感温润顺滑,孟津也没想到南辞的头发这么软,像他自己的头发就是硬邦邦的扎手。
男孩子的头发很快就会被吹干,南辞的身子渐渐放松,头发上的手指对待头发很温柔,南辞可以感受到发梢间的温柔,他的手指安分的放在膝盖上。
“过段时间,你该去剪头了。”孟津边吹边说:“头发长了遮住眼睛,对眼睛不好。”
南辞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孟津知道他有在听他的话。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来,孟津把吹风机放在床柜下面一层的抽屉。
孟津在拉开抽屉的时候隐晦地感觉到南辞的余光紧紧地盯着他,孟津心思转了一圈,并没有开口询问。
“以后自己洗完头记得吹头。”孟津坐回椅子上,桃花眼带着笑,声音低沉带着微风的轻柔。
南辞抬眸看着孟津,望进孟津那双桃花眼里,手指抓住膝盖,似乎想要说什么。
双手放在扶椅上,孟津的大长腿微屈,样子悠然。
“谢谢。”
还真是,孟津失笑。
“不用谢,到时候你也帮我吹头就行了。”孟津的西装扣子严谨的扣在最上面,他仰起头的时候就能看见性感的喉结。
“我们礼尚往来。”声音低沉,孟津的双手放在大腿上,眼眸带着几分慵懒和闲适。
嘴角的伤淡化下去,只留下淡淡的印迹,不仔细便看不出来印记,孟津这才应下了谭宏今晚的邀约。想到齐云脸上的伤,孟津眼中意味不明。
“我让人买些书来给你看,你喜欢看什么?”孟津撑着脑袋,姿态平常。
“……都可以。”南辞回了一句,他的眼眸没有焦点,听了孟津说话,这才勉强集中了一点精神。
椅子还是依靠在床边,没有被孟津拖远。他凑近南辞,桃花眼专注:“或许一些童话书和名著?”
南辞抬眼看见孟津眼中的深邃,他侧过脸,抿唇不言,下颌线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它需要怎么浇水?”南辞低声问道,伸手指了指窗台上的盆栽。
孟津愣了一下,他顺着南辞的手指就看见自家那盆小盆栽,嫩绿的叶子戳着很好玩。
“想起来就浇水,它很好养活。”孟津怕南辞觉得他在敷衍,又添了一句:“生命力很强。”
南辞本来皱着的眉头,随着孟津最后一句话落下舒张开。
门又被拉上,病房里有只剩下南辞,床柜上多了几本书籍。
床柜下的第一层抽屉,南辞拿出手机,他眼眸幽深,手机开完机屏幕亮了起来。
在上方的消息栏有一封短信。
【南辞先生,您存放在藏宝库的物件已经到了拿取的时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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