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他疑惑地看看闹钟,又摸摸脖颈,一脸懵逼。“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叫你,怎么,落枕了?”刘羽嘴角带着坏笑问道。被刘羽打晕的人,靠闹钟自然是闹不醒的,他也不会承认张明胜脖子上的疼痛是自己干的,一句话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吃过早饭,二人按照既定计划,驱车前往古都奈良。这里是平安时代瀛国的都城,因此有很多名胜古迹,例如东大寺,又如最近火得一塌糊涂的喂鹿一条街。在社交软件里,奈良喂鹿成为一个优质广告,彬彬有礼的小鹿们一边鞠躬一边要吃的,十分可爱。然而现实却是,真正舍得不停鞠躬讨饭的小鹿很少,大多数是闻见你身上有饼干的味道,就咬住你的衣服不放,场面十分混乱。
刘羽对于喂小鹿没什么兴趣,反倒是对于别的游客被小鹿们围攻十分感兴趣,蹲在路边一看就是一个小时,时不时还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刘羽倒不是闲得没事干,他在等,等柳生家找上门来。
柳生家在出仕德川幕府前,就发迹于古都奈良,这里可以说是他们的大本营。所以刘羽一到奈良,就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不管是柳生家的人,还是不死心的伊藤家和东城会的人,最终一定都会把消息报给柳生家管事人,然后在一旁看戏。
由于出发较晚,刘羽到奈良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闲逛了几圈后,天色渐晚,早春的寒意丝丝袭来,似有杀机。刘羽逛到了一座没什么游客的古旧神社,然后就在半山丛林中打坐起来。他的身旁放着一个长条形背包,里面自然是备前长光。张明胜不知道刘羽要做什么,刘羽让他自己去闲逛,等自己通知他再来接自己。
最后一缕斜阳隐去,丛林中阴风大作,沙沙窃窃,似有无数敌人来袭。不过刘羽只感应到了一个人,此人年逾古稀,须发皆白,但身姿却依旧挺拔,穿着传统的瀛服,腰上挂着一把太刀,走起路来无声无息,看似很慢却又一步数米。
“来了。”刘羽没有睁开眼睛,随口说道。“你在等我?”那名老者问道,眼中有些诧异,以他宗师后期的修为,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被察觉。“两条人命,你们能等到现在,看来也是颇有风骨的家族。”
“哼,我们柳生家兴盛数百年,底蕴岂是尔等能了解的。”那名老者也不废话,站在刘羽身前说道:“亮出你的刀,赌上流派和家族的荣誉,今日决死一战。你若败了,留下尸体;你若胜了,此事到此为止,从今往后我柳生家对你退避三舍!”
刘羽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道:“果然有风骨,报上你的名号。”“柳生家十三代家督,柳生宗政。”“袁图南。”刘羽静静答道,起身从背包中抽出了备前长光。
刘羽以前听闻过,瀛国的剑豪们喜欢标榜自己对剑意和杀气的领悟,所以总是喜欢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动手,觉得只凭感知而不借助视觉,是一种很高级的战斗方式。不过柳生宗政不会知道,论起感知力,刘羽即便把眼睛耳朵都蒙上,也不会输给他。
刘羽是第一次对阵宗师后期武者,之前在幽都他曾以一敌四,斩杀了四名八叶梅的宗师中期高手。不过眼前这名柳生家家督,很明显气势就要比高长老强。但刘羽并不畏惧,与当初相比,他现在虽然境界没有提升,但战斗经验、武技和招式运用都要强了很多,此刻他是战意满满。
柳生宗政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释放出雄浑的魂力,同时摆出了一个攻守兼备无懈可击的起手式。刘羽眼神一眯,看来的确遇到了高手,自己也是全力释放天道魂力,并摆出两仪剑法的起手式。一时间双方都是不动如山,招式也是势均力敌,但气势方面,仅有玄级巅峰的刘羽还是弱了一些。
二人就这么对峙着,一对就是整整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里柳生宗政气息平稳,没有一丝懈怠;相比之下,刘羽在对方气势压迫下就要辛苦很多,虽然依旧没有露出破绽,但自身魂力消耗不小。
又过了五分钟,忽然一片乌云将月光彻底遮蔽,山林里一阵阴风袭来,刘羽瞳孔一缩,柳生宗政的刀已经砍到了自己面前半米处。不得不说,宗师后期和宗师中期相比,还是强大太多了。柳生宗政刚才的速度,刘羽即便全力运转御风诀,也不能完全跟上。
刘羽急忙挥刀格挡,兵刃相交,砰的一声,刘羽倒退了三步,柳生宗政则稳稳地站在原地,可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震惊,刚才他那一刀,一些宗师中期高手都不一定能躲得过,而刘羽显然连宗师都不是,居然挡下了?
其实刘羽心里一点都不轻松,相反此刻颇有苦水。他自认为已经可以与宗师后期武者一较长短,但现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刘羽眼下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气势,都落于下风,唯一还没有体现弱势的,就是对魂力的感应了。
刘羽只要屏蔽魂力波动,柳生宗政对他的判断就会减慢;但刘羽却不受影响,因为柳生宗政的魂力并没有屏蔽,或者说他修炼的剑道,就没有屏蔽魂力这条信念。所以柳生宗政只要行动,刘羽总能提前预判到,哪怕每次应对都是险而又险。
在速度、力量和气势都出于下风的时候,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预判,以及基于预判的后发制人。这一点,刘羽还是从《笑傲江湖》里的独孤九剑中学到的。刘羽渐渐适应了预判柳生宗政出招,在一次次预判成功后,他的策略也从格挡躲避,变为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搏命招数。
感应到柳生宗政要从左上方斜劈下来,刘羽就用剑直刺对方咽喉;感应到柳生宗政想要刺自己躯干,刘羽就挥刀去砍柳生宗政握刀的手。攻其不得不防,虽然刘羽绝对速度比对方慢,但有预判在前,每次都能将将逼得柳生宗政变招退守,这样让柳生宗政恼羞成怒。
“你的剑法太没有风骨了,招招都是同归于尽,一点也不美。”柳生宗政愤恨地说道。“剑道就是杀人道,只看结果,无关过程。同归于尽其实是最美的招式,谁怕死,谁就输了,这难道不是剑道真正的奥义吗?”刘羽随口扯着淡,但却又貌似很有道理,柳生宗政一时竟无言以对。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就来真正地一决生死,看看谁更有死的觉悟!”言罢柳生宗政突然魂力涌动,气势大涨,速度和力量再度将刘羽远远甩开。“靠!这老头居然还留了一手!”
刘羽心下暗惊,但却并不慌张,每每快要被砍中时,他就大喝一声,然后利用索魂令干扰柳生宗政。也就是这短暂的一滞,刘羽就能转危为安,更快地攻击柳生宗政。几次大喝下来,柳生宗政也有些懵圈了,自己的速度分明更快了,但刘羽一喝,就会爆发出更快的速度,将自己逼退。
“你这是华夏传说中的狮吼功吗?”柳生宗政心头起疑,自己的确是被对方的大喝声干扰了,但是这种干扰又不像是声音类的攻击,而更像是一种魂魄的震颤。而他感觉到的刘羽大喝后突然变快,其实是他自己突然行动变慢,但他完全察觉不到,因为他是连同身体和魂魄同时被牵扯变慢的,连带对时间的感知都变慢了。
刘羽一看对方懵逼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赌对了,更不迟疑。伴随着一惊一乍地爆喝,两仪剑法全面铺张开来,一招一式攻守兼备,还比柳生宗政要快,吓得柳生宗政不断后退死守。刘羽使用索魂令越来越频繁,柳生宗政的速度越来越慢,但他只觉得是刘羽越来越快。
双方又交手了十余回合后,柳生宗政的衣服已经被砍开好几个口子,身上也有了浅浅的伤痕。刘羽的状态也并不好,他那拼命的打法,完全是以命换命,击伤柳生宗政的同时,自己也受了好几处伤。
不过刘羽最不怕的就是受伤,他运转着炼魂诀,不断快速修复着自身的伤口。起初柳生宗政还不觉得,等到他发现刘羽的几处伤口居然止血复原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怪物,你就是个怪物!”柳生宗政咆哮着,满眼活见鬼的难以置信。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