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眠几乎是隔几秒钟就看一眼手机,她等的人还没来,一想到等会儿的场景她就心里发虚。
恐惧的同时又无比地纠结。
捏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额头布了一层薄汗。
身后有个拿着空碗的流浪汉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胳膊,顾风眠差点魂都吓出来了,连忙往旁边躲离得远远的。
她拿出手机刚想拨电话,很快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她面前。
顾风眠捡起手机,在见到来人时松了一口气,她小跑着上去,那眼神感觉快要哭了出来,她抓着男人的手臂,低声说:“雁声哥,要不咱们跑吧。”
江雁声关上车门,低头瞥了眼臂弯,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慢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至于这么严重。”
“可是等会儿我们要是输了,你……”接下来的话顾风眠不敢说下去。
江雁声回头看了她一眼,安抚地回了一个微笑,“放心,我会让你安心在临川上学的。”
顾风眠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她咬了下下嘴唇,跟上江雁声的脚步。
两个保镖似的魁梧男人领着他们一路上了二楼,顺便确保他们没带其他的人,踩上木质楼梯,穿过光线昏暗的走廊,脚下铺着一层厚厚的波斯风格地毯,走起路来没有任何声音。
一路拐了两个弯,到了一个包间门口,有人将他们的通讯设备收了。
两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顾风眠两步跟上去默默地抓住江雁声的衣服。
进去里面,映入眼帘是一张赌桌,上面放着扑克,堆着筹码,正对着门这边坐着一男一女。
他们身后,站着几个保镖。
包间很大,除了中间光线充足,四周都灯光黯淡。
房间格局不复杂,赌桌东北方向放着一扇屏风,后面应该置了一套供人休息的沙发,光线隐约,看不真切。
大门“嘭”地一声自身后关上,顾风眠吓得抖了一下身体,原本抓着江雁声手臂的手伸进了他的臂弯,改为挽着他。
cici撑着手肘身子妖娆地靠着赌桌坐着,眼神从江雁声那张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顾风眠身上,她忽地一笑,语气看似悠然实则带着一些咬牙切齿:“顾小姐,你们迟到了。”
顾风眠朝她看去,抓着江雁声的手有些发抖。
坐她旁边的金主挑起顾风眠的下巴问她:“迟到一分钟,等会儿多砍一根手指,怎么样?”
cici朝他们看过去,目光在江雁声那张脸跟他臂弯里那只女人的手来回扫视,涂着脂粉的大红唇勾出笑容,压下眼皮余光朝屏风的位置睇了下。
cici示意保镖拉开对面的两张座椅,看着他们:“请吧。”
江雁声一坐下眉头就几不可闻地皱起,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很熟悉。
男子不动声色地扫过侧边那扇厚重的中式屏风,身旁,顾风眠在桌子底下绞紧手指,转头小声地看着他:“雁声哥,他们准备发牌了。”
他收回目光,喉结滚动,而后目光直勾勾地看向cici。
cici和他对视上,不过一秒钟,她主动挪开目光,说:“你要想救顾小姐,规则很简单,你们赢了就相安无事。否则,顾小姐今晚必须留下一截手指。”
“输了也算我的。”江雁声开口。
cici嗤地一声笑出来,就差没鼓掌了:“你们还真是伉俪情深,上赶着变残疾呢。”
他没含糊,启唇冷声道:“开始吧。”
庄荷往桌上扔了骰子,那四四方方的东西绕着滚了一圈,顾风眠眼睁睁地盯着,又时不时转头去看江雁声,手心慢慢攥出了汗。
第一局在cici勾起的嘴角笑容中结束,他们输了。
顾风眠将嘴唇咬出牙印,鼻尖上一层透明的薄汗,她朝江雁声那边靠,两人距离很近,外人看起来像是在咬耳朵,她小声地说:“雁声哥,对不起,等会儿要是有什么事,你别管我了。”
明亮灯光下,男子绷紧下颌,神情淡漠但动作颇温柔,他拍拍身侧女人的肩膀,薄唇翕动:“别分心。”
对面,cici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庄荷洗牌完毕,开始发第二轮。
赛点局,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顾风眠比江雁声还要紧张许多。
她毫无疑问地相信他们要是真的输了,旁边那群男人是真的会砍了她的手指亦或是江雁声的。
事情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她当时在另一家酒吧兼职,那晚她弄脏了cici的裙子,cici当场给了她一巴掌,那晚cici遇到一个变态金主,对方那些玩法饶是cici也承受不住。
后来也是江雁声赶过来替她摆平的。
他具体用了什么方法顾风眠不知道,只听说cici那晚被折磨得很惨。
cici出身不太好,但命还挺好,混迹风尘还能勾搭上大学里著名的音乐才子,那小子后来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了是江雁声对她下的手,听说后来他还顺藤摸瓜找人收拾了江雁声。
当然,这些都是顾风眠后来听酒吧里和cici交好的女人说的。
她有打电话问过江雁声,可他都矢口否认。
cici后来在家休息了半个月才缓过来,她有本事,攀上了现在的金主,跟着就要回来找她的麻烦。
对方扬言要她一根手指,顾风眠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继续找上江雁声。
风水轮流转,第二局他们赢了。
顾风眠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cici坐在对面看着她嘲讽地笑:“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下一局你们要是输了,你这男朋友就得少根手指。”
说打这里,cici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他长得不错,要是能遇到什么有钱人家的千金帮他解围那也不是不可能,但你可就不一样了顾小姐。”
她话音刚落,江雁声就倏然抬眸,岑冷的目光笔直地朝cici射过去。
男人眸子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上几分,嗓音亦是:“输?我们不会。”
“是么?”
第三局开始,江雁声接过顾风眠递给他的水,朦胧光线下,男子喉结滚动着,翻牌看牌的动作自然流畅,眉尾那道疤痕也若隐若现,神情偏冷漠,但胜在专注而认真。
屏风后的沙发上,裴歌一整杯烈酒顺着喉咙一直烧到胃里,视线里,是那长相气质都同样小家碧玉的女人拿出纸巾给他额头擦汗的画面。
裴歌抿紧唇,觉得膈应人又刺眼。
这乡巴佬还真的有女朋友了。
不过也没什么稀奇的,这女的看起来扭扭捏捏小气吧啦的,也不咋样。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一挂的,周倾是,这乡巴佬也是。
实在是没趣极了。
她跟她们,是天差地别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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