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都道, 这村是多年荒村。可那日,她?们一行?人到达时,不说灯火通明但一看也不是荒废多年。有鬼住着?,也可。这如今一瞧, 果真是墙塌檐折。她?开始都怀疑, 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树上被刀刻出的符号还在, 这就说明,是真实存在的。
瞬移大阵凭空消失,随着?一起消失的, 是衣着?花花绿绿的艳鬼。
“找什么呢?”娇声?勾魂, 南茗回头,倚在墙上的可不就是最?早遇到的那只艳鬼。
“找你。”
她?问:“这里的大阵是你布的?”
“你说什么?”艳鬼噙笑,环着?胸一副拿乔无奈的模样。
“别装了。这阵是故意布在这里的, 目的就是转移季景他们四人到山下村中。大阵时效到子?时, 他们刚脱身就遇到吃人。我不是三岁小儿, 更不傻子?, 别说是凑巧。若他们没有被转移, 跟我们一起上山,上山且不说能?不能?进?那女人村。就算事情?发?展一模一样, 就算我们能?齐心协力, 最?终是拦不了那厉鬼。到时,山下血流漂杵。所有人, 一个不剩。”
见艳鬼不语, 南茗继续道, “布阵的人,想帮我们,却不尽全力。”语罢, 她?话锋一转,“是我师父。”
她?的语气坚定?而平淡。
“你师父是谁,我一个靠猎艳留世的孤魂野鬼,上哪儿整这些歪歪道道。”
“你要是不知道,你今天就不会来了。”南茗道。
艳鬼笑笑,“其实呢,我来这里,就是告诉你。失踪的男子?都是被那厉鬼吸走?阳气。她?生前含怨惨死,死后成为地缚灵只能?在她?死的那棵歪脖子?树边。只要有男子?途径歪脖子?树就会被她?吸走?阳气,久而久之,化为厉鬼。你来那日,就是她?化为厉鬼之时。那日她?才能?挣脱地缚,去报仇。”
“多年积怨,你别掺和太多,到时伤的是你。你们活人不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做了亏心事,就要付出代价。”
“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滥杀无辜。”
“无辜?”艳鬼笑得美艳人,“一个人杀人是罪。一群人的漠视和怂恿,就不
是罪了吗?不,没人无辜。”
“你走?吧。你那两个朋友遇到鬼打墙,他们这时该走?出了。”
南茗见她?要走?,忙问:“与我一同?的红衣少女,你见了吗?”
艳鬼摇摇头,“不知。但她?不会有事,你放心。有罪者?,当诛无赦。无辜者?,绝不牵连。这厉鬼虽厉,却也懂理。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不作恶,谁也找不上。作了恶,哼,生生世世别想逃。”
南茗怔然回了一句话便走?了。
她?走?后艳鬼身边突然出现一个身穿黑纱的遮面女人。
“鬼王。”她?俯首。
女人道,“她?最?后回你什么?”
“她?说。她?本愿并非帮恶人,只是不想眼睁睁那厉鬼堕入炼狱。”
女人勾唇,喃喃道:“茗儿啊。下山后,既是你为别人铺路,亦是为你自己铺路。”
南茗遇到了鬼打墙。
她?似乎被圈定?在一个位置,兜兜转转走?出不去。
这鬼打墙是专门针对她?的,二圣原是跟着?她?身边,忽然一个转眼就不见了。
树叶沙沙,风声?被揉碎混入。南茗甩出几张符纸,竟没能?破开。符纸在半空中燃尽,一瞬即逝的火焰,让南茗看清,她?所身处的地方。
她?被密林困住,同?样被困在中央的,除了她?,还有那棵光秃秃的歪脖子?树。
扭曲的枝杈弯折好似女人蜷曲的臂膀,树身扭着?,向是向她?招手示意。南茗就这样与树对视,仿佛能?透过这老树的眼睛,一眼望见百年前的悲剧。
渐渐无风,陷入死寂后,南茗听见一个女人抽泣声?。
再一眨眼。招手的枝干处,无风而仍在飘扬的白绫再一次出现。
她?呼吸一滞,发?觉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忽然一个后力,南茗被拽倒,她?脖颈处的白绫不断收紧。
南茗挣扎着?,抽出符纸打向白绫,白绫不再收紧却仍缠绕着?。
女鬼见到符纸,有所忌惮。她?见太阳未完全落下,只在树荫下飘荡,不敢近距离接触南茗。
“你们都是来阻我的。”女鬼并不吓人,她?长相清丽,只是皮肤青白,能?看得出生前是个美人。
“我并非阻你。我想帮你。”南茗道出。
“帮我?我只要他们死。”
女鬼阴郁的声?音随着?最?后一缕光芒消失,白绫一收捆住南茗的手腕将?她?吊起。
女鬼闪到她?身前,冷冷道:“我不想杀你。可你别用你高高在上的姿态想来救赎我。我不稀罕。”
南茗挣扎着?,手轻抬想召出神无弓,却被涌上来的怨气缠身。
修士多以?妖气为惧,但怨气才是最?致命的。修士也是人,怨气可以?催发?人心中怨念和恨意。人一旦被自己的怨恨控制……
南茗闭上眼睛,用空水状态使自己冷静。
她?知道自己的弱点。
每个人都自己害怕的事情?。南茗意识一转,怨念从被缝合的裂口钻入,疯了一般想侵占她?的身体。
女鬼不见了。
南茗似是堕入地狱,周围的景象是黑色与红色融合凝结后的血腥色,她?的眼里,耳朵里,鼻腔里,心里,如同?被灌入了这些诡异凝胶一般的东西,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也感受不到。
她?无法说话,只能?在这无尽的阴森中狂奔不止。
慢慢,四面八方传出女人嘶哑的哭声?,哀求声?以?及男人的怒吼和谩骂。
其中,还有小时候的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开始止不住的抖,想逃努力离这里。但是耳边却环绕着?另外一个声?音。
“所有人这样的男人,都该死。”
都该死。
她?要杀了这些人,包括那些冷眼旁观的人。
这个念头只出现一瞬,便立即充斥在她?的脑海里。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不!不能?!我不能?!
“嘶拉——”
剪刀剪断了绑住她?的白绫。
南茗落地,她?已是泪流满面。朦胧间,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浑身是血,手里握着?一把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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