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茗去听课想跟林零道歉却发现他不在。
她原本以为是他昨天饮酒睡过头迟到,没想到从到尾就消失不见。南茗渐渐发现其他东林派的看她都面色不善,他这才意识到林零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下了课,她立即去跟林零道歉,在去他的房间的路上,正撞上正与雨尊者请辞的他。
雨尊者:“灵根不算平庸,但天道酬勤,能走到这里,也是不易。若真要离开了,便从此与万径宗无缘。你可要想清楚了?”
“弟子已下定决心。这次能来一次万径宗参加众生之炼是弟子之幸,只是不再奢望修仙之路。”
南茗呼吸一滞,他这个意思是……
“你师父与我多年挚友,我也把你当自己的徒弟看待。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你。回到东林拜别你师父后,就算回凡尘做官也要谨记为人之道。”
“弟子谨记。”
他离开时转眼瞥到拐角处站着的南茗,林零抿着唇,想跟她道别却又不知该从何出口。
他们非同门,连同窗都不算。
还是南茗先开口,“你要走?”
“是。”他没敢抬眼看她的眼睛,昨晚,她的那句话,冰冷得令他心寒。
“是因为……”她没说完,林零抢道,“家中出事,不得已。与你无关,别想多了。”
被南茗拒绝,他这一夜辗转难眠,而今早突然收到关于父亲病重的消息,身为嫡子为了家族他不得不放弃修仙之路。
言尽至此,南茗无话可说。
“后会有期。”林零扯出一个笑容。
南茗点头,“嗯。后会有期。”
她站在远处,看着林零向自己师兄弟一一告别,心里苦涩。
虽然两人认识不过几天,但是他算是她认识的最单纯的人。
太单纯的人,没人舍得伤害他。
昨晚即便没有白神替她拒绝,她也会婉拒。只是白神的口气太过冰冷伤人,肯定会伤害到他。
林零扬着笑容挥手向大家告别时,南茗在一众人面前走出。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
林零错愕,随即展开笑颜,“道什么歉,你又没做错什么。我喜欢你给你带来不
少麻烦,应该是我道歉才是。脑子一热就要给你定亲信物实在是……”他叹了口气,“以后如果来京城,一定要找我啊。”
“好。”她这还是第一次向别人许诺。
林零转身时离开时脚步顿了顿,云菁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她梦想着能与林零一起登上千雪峰,一起经历众生之炼,却没想到他却要不再修仙。
“林零你不要走。”她哽咽着。
林零清楚她的心意,但只得安慰她,“我只是回家。以后有缘还会相见。”
云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步想拥住他最后却又放弃。
林零安抚地笑笑,对她道:“我走了。”
……
南茗回到房间时,听见不少人在议论她和林零。
“林零离开和她有关?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听说是林大少爷痴心一片谁与美人共饮以表真心,料美人清冷孤傲看不上他遭拒绝了。”
“谁是美人?”云菁声音响起,“不知从哪里来的野丫头凭着有几分姿色还想勾引林哥哥。真是自以为是。我林哥哥怎么可能是被人拒绝离开的,朝廷召回子继父任罢了。这种女人,哼,他哪里看的上。”
说是这样说,但云菁从别人口中得知南茗不仅拒绝了林零还多加嘲讽,恰点气得想当场杀了南茗。
她林哥哥可是官宦人家子弟,还是家中嫡子高贵的很。竟然有人敢趾高气扬地侮辱她哥哥,这如何能忍?!
要不是这女人,她又如何会毁容,她哥哥如何会落得被别人耻笑的地步?
她倒要看看,能让四尊者保下的人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经过拂枫亭的学习,明日还有一次笔试。过了这场笔试,就可进入下一关。
笔试南茗并不担心,所以回到自己房间里没有温习功课而是静心调息。
她从莽也城赶到千雪峰,一路上也没正经修炼。
等她睁看眼睛时,已是戌时。按在南安峰的要求,在灵识中待这么长时间是要进入空水状态。空水可以理解为放空自己,是从冥思到悟通的过程。
似是沉浸于水中,是空,又无空。
对她来说,此番行程即是赘余又是历练。南茗的脾气不算急躁但易暴,她的确很佛。有的人惹了她,她不想
理便不理,一旦触及她的底线,她这条咸鱼扫个尾巴能甩得对方啪啪啪响。
空水状态是师父专门为她所创,因而空水也只对她一人管用。
白神察觉到南茗并不高兴。他有意离开灵识让她自我调节,但一想到是因为林零她的情绪有波,心里闷闷的。
他意识回到猫身,窝在床榻边上。
白神是头次见南茗修炼,他原是闭着眼小憩,但眼睛时不时睁开无意识地就想捕捉她的一举一。起初南茗如普通修士般盘腿打坐,而又一睁开眼却南茗变了样。
南茗正颔首垂眸,她玉指勾着发钗将其拆下,乌发瞬时散落宛若瀑布直下,接着她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衣宽带。
也不知为何,清透雪肌一寸寸展现在他眼前,白神只觉得心跳加快,他仓皇逃开不敢再看一眼。白神走出房间,后知后觉被自己愚蠢的举给吓到了。他不明白自己害怕什么,又是没见过南茗脱衣服。
可是。
可是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认真地,好似剥鸡蛋一般,一层一层慢慢褪下,先是外衫再是里衣,渐渐看到肚兜,暴露在他眼里的,从修长的玉颈到单薄的肩膀,再往下,他就不敢看了。
他知道下面是什么。
莽也调查回来还没进房间,它眼见着白神逃似得出来,那两双猫眼里分明透露分窘迫,可这傻蛇却看不懂,以为南茗在房间出了什么事,它担忧地刚要进去,便被白神一爪子掀飞了。
莽也懵了。
王,你这是干什么啊王!
见莽也还要进去,白神守在房间门口,全身白毛轻微颤抖,似乎正在气头上。他坐在门前,睨向莽也。
“王……”
莽也才开口就被白神冷声打断,“敢进去我要你的命。”
不带这么欺负蛇的!
委屈巴巴的莽也只能缩在花草中,默默思考蛇生。他开始希望自己能幻化成人形,不然太容易被欺负了。
白神没来由得憋闷和烦躁,他整个身子趴下,四肢摊开,圆圆的脑袋垂在地板上,如何也不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和行为。
身为妖王,白神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作惊慌失措。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猩红的猫眼宛若玛瑙,晶莹剔透,他正思索着,
忽然想起交给莽也办的正事。
“你去查的如何了?”
莽也老实回答:“查了。是那个叫清莹的女修干的。”
果然是她。
白神起身往清莹房间方向去。他步伐顿住,唤莽也一起。
清莹正因白猫不见而着急,她以为猫是回到南茗那里,正找着没想到这猫自己又回来了。
她心想,看来这猫也不喜欢在南茗身边。一只这么有灵性的猫被这样的俗人养着,真是暴殄天物。
她觊觎这白猫很久,当时她第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这白猫。这么灵性的猫不被她驯服作坐骑实在是可惜,清莹自知自己天赋不足,若真有这灵兽加持,上了这万径宗,到时候升仙就是指日可待,还怕有人挡路?
清莹将猫抱起来,被她圈住的白神假装挣扎都不假装一下,他冷冷地望向远处的莽也,莽也瞬间抖了两抖。白神又将视线收回随即变得淡漠,让莽也一时悲悯想为这女子哀悼。
一个眼神,足以令莽也明白。
莽也从来没见过白神这样的神情。
古怪得,冰冷得。敛起轻蔑,眼底结霜只剩漠然。
他心中失声尖叫:艹!好可怕!
清莹却是对自己所处的危险丝毫不知,她将白神放在床榻上。
见白猫没有静正纳闷,上次见白猫时还是灵得,如今怎么死气沉沉。
她没多想,正准备刚借来的捆妖绳,忽惊觉脚底透着冷意,还未低头整个人都被一头蟒蛇捆住,蛇头高昂对准她的头颅,似乎想尝试着一口吞进去。
莽也正缓缓收紧,女人的骨头一声声脆响,她挣扎着想使出灵术,灵光轻闪却被蛇尾一扫而光。
“等下。”清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惊愕地看向缓缓向她走来的白猫。
人类天生对危机的敏锐,终于让这个女人明白危险的源头。
“松开她。”
白神出口,莽也当然听从。
清莹眩晕无比,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几乎将她掀翻。她喘息着,本以为有一丝生的希望,却亲眼看着白猫变成一个男人。
男人居高临下地睨她,指着她,轻飘飘地说了句。
“脱衣服,你自己脱,脱光。”
攀在梁柱上的莽也恰点一个不稳从上面掉下来,他暗暗咂
舌,垂着大蛇头闹不清白神又想干什么坏事。
清莹误以为这猫妖想强了她,但见他气质出尘,容貌惊艳,想想也不是坏事。
她吊着半条命,半死不活,倒还能手,脱得慢了,白神就催促,直到脱得只剩下亵裤和肚兜,白神才不耐烦地制止。
她双眸含泪,楚楚人,白神只是随意一扫,扔下一句“丑”直接吩咐莽也一口闷。
清莹还没反应过来,莽也就扭着蛇腰蹭过来。
说实在的,莽也早就过了吃人的年纪。
白神嫌弃丑辣他眼睛,他还嫌弃辣嗓子呢。
尝过南茗的血后,白神能短暂恢复成人形,他原打算就这样光明正大走出回到南茗房间,想了想怕给她带来麻烦又变回白猫,轻手轻脚地回去。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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