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茗走到窗前,抬头望天,发现此刻黑云半压,雷光迸射。
也不知道天界到底在干什么,静这样大,连人间都震得颤抖不已。可见天上又是一番风云变幻。
南茗念及不久前飞走的无夜,不知她能不能安全到达南安峰,有点为她担心。
原本漆黑的莽也城现在是百家灯火通明,百姓一个个衣衫半挂着从屋里跑出来,惊慌恐惧地望着这重重异象。
“这天,这天是怎么了!”
“别说了,这是天罚!是神仙降罪,必有大难!”
南茗好笑,虽说今日着实不太平,但依她看,是天上几个神仙一言不合打起来也说不定。凡人就爱不说是天罚,可大多数异象也都是神仙们放个屁,打个嗝的反应。说来与蝴蝶效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反正神仙忙得很,可没闲工夫罚这个罚那个的。况且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万物皆有因果,人间有人间的规矩,神仙有神仙的法则。真要是一不开心就罚来罚去这神仙得有多小气。
就拿她十岁的那场天裂来说,造成这原因的正是两个刚升天的神仙小学鸡式打架,还是你拍我一下,我锤你一下的那种。她还记得,当日她师父一边嗑瓜子一边哈哈大笑,提溜着她和师兄坐在旁边观战。
你在人间吓得三叩九拜烧香拜佛,人家打得正嗨皮,连吃瓜群众都恨不得放几筒炮仗喝几瓶美酒来庆祝庆祝。毕竟神仙的日子是很枯燥无趣的,再说他们打完裂了天,自己也是要屁颠屁颠赶紧补好的。
南茗刚要躺回去继续睡,客栈掌柜敲门来叫她,说是大家都去神庙里躲着,问她去不去。
去啊,怎么不去。她专程到这里,可是来讨债的,说不定那东西就混在人群里。
到了神庙,南茗乐了。她竟没发现莽也城里竟有南安上神的庙宇。这座神庙不大但有两层,百来个城民挤得满满当当。一个个全都嘴里念念有词,朝向神庙中央作三叩九拜。
神庙中央正是上神神像,南安上神宝珠发冠,一身玄甲,马尾高扬,手执金剑,剑指苍穹,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只是她很疑
惑,凡人不曾见过上神容颜,而这神像雕刻得惟妙惟肖,连嘴角微翘这样细微的神态都有。若说是百姓以神美化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张痞子神仙脸不就是自己师父吗!
她师父什么时候在人间搞了这么个洋气的神像?
众人皆跪拜,只有南茗混在其中一不磕头二不鞠躬,站得笔直又高调。旁边的客栈掌柜好心提醒她:“这是南安上神的神像,姑娘应该是知道南安上神吧。我们这里拜神是礼俗,所以……”
所以入乡随俗,她也理当叩拜。本来这没什么的,只是他师父还有个特立独行的规矩。
当年拜师时,他就说过,拜天拜地拜爹拜娘,凡人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俗语,但他不信这一套。
南茗永远记得和他当时的对话:“你无爹无娘,我不是你的爹,你师母也不是你娘,所以你不能给我们磕头。你的头是天,脚是地,你的膝盖便是南安峰,所以你也不必跪拜天地。”
“那神仙呢?”
“不只我,各路神仙你皆不要跪拜。”
“我什么都不拜吗?”
“等你嫁人时,你便只拜夫君。”
因此,她和师兄都是站着拜师。
南茗笑着回掌柜:“我不跪。”
她的固执在旁人看来是不知礼数,莽也城的城民颇有微词。但见人家不过十六岁的姑娘,也不好多说什么。
此刻距她不远处响起突兀的声音:“南安上神庇护四族,守卫四方。即便不是礼俗,也应当跪拜,这是仙门修士最基本的修养。”
南茗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红衣腰坠红玉的少女。少女眼睛细长,下巴微尖,即便跪着也是身板挺直脖子微扬,不凡的气质和艳丽的容貌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少女年龄与她差不多,南茗能看到她周身凝结的灵光,看样子她也是修仙人士。
此时众人跪拜完毕,女子也起身,随意打量了南茗一眼。
她身后穿着同色衣服的几个少年扎堆小声调笑着。
南茗耳听六路,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全部。
“你瞧见没瞧见,那穿着紫衣的姑娘真是悄得很。”
“瞧见了!我好想过去认识一下,哎,你觉得她和师姐谁更好看?”
被问的少年瞥了眼红衣女
子踌躇着答:“嗯……紫衣服的吧,她眼睛更好看些。”
另一人很不同意:“才不是!你看那姑娘眼神凌厉得很,脸虽好看但凶巴巴不好相处的样子。我们华贞师姐人是傲一些,但从不凶我们的。这次离开山谷历练,她嘴上嫌我们拖后腿,关键时刻还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保护我们。”
其余人一致同意纷纷点头。
南茗收回视线的时候正好与华贞的视线相撞,华贞别开眼睛,南茗只是懒懒地收回目光。
华贞?姓华的,而且派头挺足,灵力不俗。
南茗想起来了,如果她没猜错,这几个人应该是西华派的修士。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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