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灵根者, 又称天灵根。
天灵根很纯粹,在修士踏入筑基期后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本能的从周围吸取灵气,使其修炼时刻不止, 这也是为什么各大仙门对一品灵根珍而重之?的理由。
楚楚不过是小憩片刻,被系统唤醒时浴桶里的泉水已经被吸干了灵气, 成了普普通通的水。
“多久了?”她打着哈欠站起来。
【宿主只睡了十八分钟哟。】
楚楚嗯了声,从浴桶里出来, 扯下屏风上的明衣(浴衣的一种)批在身上。
从屏风后出来去往卧室时, 眼角余光瞧见温轩正在桌案边提笔书写着什么。
……格外的温雅俊秀。
想起他那资本和技术, 楚楚忍不住在内心又给加了一丢丢好感度。
虽然遇上钱的问题时狗了点,但她又不花他的钱。
却不知某人的眼角余光落在她露出的白皙小腿上, 有片刻连字都忘了怎么写。
幸好已经磨破嘴皮把深哥劝回去, 不然他瞅见这场景兴许今晚就不想走了。
片刻后楚楚换了身白色的衣裳出来,因着晚上不准备再出门, 她便没穿鞋,脚下雪白的罗袜踩在地板上悄然无声。
但温轩一直注意着, 自然在她走入视线的瞬间便瞧见了。
——抽空给她炼制个地毯,这不穿鞋在屋里跑来跑去, 若是磨着脚可就不好了。
衣裙胜雪显得姑娘娇俏,栩栩如生的蝴蝶刺绣更添生机蓬勃。
忍住了迎上去的冲动,待她走近了, 温轩伸手将人拉进怀里,贴着她的肩头深深呼吸。
“小师妹身上怎么会?这么香……是梅花的味道……”
“是衣服上自带的。”楚楚随口答了, 拿过他放在桌上的宣纸看?。
这套仙裳名为雪夜蝴蝶,雪舞宗所产,梅花香其实来自于美人千面衣柜所附加的光环:有暗香来故。
幽香若隐若现,像隐秘的欲.望。
比不得“惊艳”光环那种无?差别辐射的威力, 但在夜深时分格外有情调。
对楚楚来说,既然没有确立恋爱关系,那么有一不代表有二,以后做不做还权看?心情。但今夜好歹才那什么过,她也不介意他稍稍再占些便宜。
温轩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抱着人黏糊了一会?儿,做了不少会?被屏蔽的事情,才收了心从楚楚手中取过方才写的宣纸。
那上面是他草拟的今夜需要学习的内容,包括炼器的等级、成品分类、材料划分等一些很?基础但也很?重要的内容。
且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两人也以虽不严肃但很?认真的态度学完了既定的内容。
教的人耐心,学的人聪明,并无不愉快的碰撞。
言而总之……除了这学习的姿势看着不怎么正经,学习的效率还是不错的。
然后温轩拿过一张宣纸,提笔写下了几?个书名。
“这几?本书要师祖那里才有,是师祖这些年自己整理的,还未录入藏书阁,上面的内容比藏书阁的更加完整精确,你得空去北山找师祖要,五日内背熟。”
楚楚小小声:“大师兄,我问问这些书的字数多嘛?”
“不多,加起来也就百万字而已。”温轩抓着她垂下的发丝漫不经心的玩耍,没注意到小师妹脸都白了。
“七本书,大师兄让我五日内背熟?”楚楚手抖,在温轩腿上掐了一把。
温轩默默的垂眸看了眼那小手,语气温和但没得商量:“多是炼器材料的名称、来源、采集方法等,不用费神理解,只是熟背而已,对你来说不难……”
顿了顿,大师兄又补充道:“你入门时已过十岁,比起旁人晚了些,因此推了其他课业专心闭关,这才能在十八岁前筑基,没有浪费了你的资质。
但如今你急着要外出做任务,这些东西就必须尽快学会?。
也幸好你精神力强,旁人想筑基期就有这样过目不忘的本领还没有呢,小师妹要珍惜才是。”
楚楚沉默许久,觉得人生黯淡无?光。
光是这七本书也就罢了,可她还有师父列的书单呢……而且炼器的要背,难道炼丹和阵法不用?
像是知道她所想,温轩安慰道:“我和深哥讨论过了,炼丹的书你五日后在背。”
“……我谢谢你们哦……”
楚楚从温轩怀里爬出来,看?他的目光万分复杂。
哄她的时候说放松放松,完事儿后砸给她百万字要求五天背完,而且还是专有名词这种不能出错的。
你家放松是啃大部头?
虽然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但还是好气哦。
“大师兄你没有心,你个负心汉。”楚楚趴在桌上,无?力的翻开一本《木系灵气的运行原理与路线剖析》,那是她下午还没看完的。
温轩:……我不是,我有心,你别污蔑我。
他也不想的,否则怎么会?快走了才把这书名写出来。
距离子时尚有一会?儿,但温轩知道现在这氛围,今儿想再把小师妹哄到怀里来是没机会了,到底只是暗暗叹息一声,取了书籍出来阅读。
应下三师叔教导楚楚炼丹基础,确实是多了许多与她相处的时间,却也免不了要惹来她许多白眼与不满,可谓是祸福相依。
然而楚楚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最后还是把他给轰出去了。
温轩站在门外无?奈的摊摊手,转身就险些撞到人。
“三师叔……我……小师妹今晚的课程已经完成了,我……师侄告退……”
看?见褚河真君没反应,温轩取了飞剑出来当场就跑。
师父呀,差点吓死我了。
大侄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褚河真君收回目光,看?向小徒弟的房间,踌躇许久还是没有敲门。
……太晚了,兴许她已经休息了,或者打坐修炼了。
……温轩那小子虽然知道轻重,但楚儿还那么小,今晚应是累着了。
……进去说什么呢,说他这个做师父的不要脸偷窥她和人亲昵?
想到这里,他转身离开。
是他考虑得不够周全,只想着她离男女之?事远点就可以放心,却忘了合欢宗这里入眼皆是风月花雪,忘了她才十几?岁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忘了有些事情堵不如疏……他让小师弟叮嘱她要去学会?那些双修的知识,却又要求她不能想不能碰,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残忍?
他不曾回头,也没有用神识去查探,便不知道,楚楚站在殿宇前,目光清冷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统儿,你说我该不该做点什么?”
说她自私自利也好,说她毫无廉耻也罢,从这些日子所见所闻来看,师父无论修炼速度、修为境界还是战斗实力都远超他本身的资质,必然是个气运所在。
若能得到师父喜爱,间接便能分得位面意志半分
喜爱,她能活下来的时间也会?更久。
……而且她本心里也是很喜欢师父的。
……当然,几?乎全能的师祖……
系统用新任务回答了她。
【随机任务(悔意):师父来而复去,可见对你心有怜惜,却仍在徘徊犹豫间,何不添一把火,将这冬日的干草灼烧,叫他心生悔意。】
褚河真君没有御剑,也没有御风飞行,慢慢走着一步步穿过树林。
自己有了徒弟,才知道当初师父将他那死样子养活有多不容易。
等他快要走出树林时,忽然感应到储物戒指里的传讯符有动静。
他取出来,因为上面熟悉的气息怔了片刻,犹豫过后到底舍不得掐断。
“楚儿,怎么了,这时找为师何事?”他用和平常般淡淡的语气询问。
传讯符那边没有回应。
半晌才听见小姑娘声音细若蚊语的开口:“……师父,对不起……我和大师兄……对不起,额……我,我,我知道您在附近,我故意的……我想要您看见,您不要我,有的是人要我……可是我现在又好难受……对不起,对不起……师父……我……有点想你……怎么办……”
“楚儿,师父没有怪你……”他不由得放软了声音。
他闭关一回的时间都比她的年岁还大,哪能那么小气去责怪她。
可那边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断断续续的低泣,带着迷糊:“……您怪我也没办法了,反正,反正我就是个不听话的坏姑娘……但我以后不会?,不会?再想师父了,我可以找小师叔,或者大师兄他们……您想要个乖徒弟,那……那我就做个乖徒儿……”
“楚儿?楚儿?楚儿……”
传讯符没有挂断,那边却再也没有回应。
褚河真君心头跳了跳,毫不犹豫的折返回小徒弟的洞府。
而楚楚的洞府中,她将最后一口酒灌了下去,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统儿,今晚你就是宕机了,也别吵嚷,我要好好休息。”
一天肝了七个随机任务,她当年玩网游的时候进度都没有拉得那么快过。
至于耽误了接下来修炼这种事……谁叫修为虽重要,活着更要紧呢,为了五个时辰的生命时长耽误三个时辰的日常修炼,她
不是还赚了四个小时?
【好的,宿主请放心,明日清晨会准时叫醒你的。】
系统态度分外严肃。
三分钟喝下去两斤二品灵酒的宿主,它觉得是个狼火,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为好。
褚河真君推开殿门,就看见小徒弟趴在桌案边昏睡不醒,手边是翻倒的酒瓶,巴掌大的狸花猫在桌上焦急的喵喵叫。
酒水还在往外流淌,浓烈的酒气隔着很?远就能闻见。
他平静了多年的心在刹那间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了。
“楚儿?师父来了,楚儿你醒醒?”走过去在她身边跪坐下来,他放软了声音呼唤。
但醉得不省人事的姑娘显然是无法回应他了。
他隔着衣裳抓住她的手腕,神识顺着她的经脉去探查,半晌默然的收回了手。
她短时间喝下许多烈性的灵酒,早已超过了她身体的承受极限,现在正是昏睡不醒的状态。
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修士的身体也没那么脆弱,他用法力轻松就可将酒意驱散,让她清醒过来。
但……她将神识也缩回了识海,这分明是不想理会?外界的做法。
他可以唤醒她,只需用神识刺激她识海便可,但他下不去手……
她不想看见他的。
那张没掐断联系的传讯符还紧紧的捏在她手里……她是喝醉了本能的找他,否则根本不想见他。
褚河真君一时间心里又喜又忧。
他不知道,小徒儿对他的感情会?那么深。
想想这两日的拒绝,他定是将她伤得狠了。
今晚她去找他,大约就是最后的试探,他却……难怪想要装伤心,却又演得那么拙劣连他也能轻易勘破,是想要他往反方向想,以为她根本不在乎不难过……
最后褚河真君还是没有唤醒楚楚,而是将她打横抱起来去了卧室,将人放在床上后,他默默的坐在床边守着。
她很乖,不哭不闹不折腾,只是不想醒过来看见他。
那就让她歇会?儿,等明日她若还是不愿意醒来……那再说。
褚河真君这样想着,俯身下去,轻轻将小徒弟搂在怀里。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多年前初见她时的场景。
那时她才十一岁,从草垛里捏着拳头走出来,分明害怕
得双腿都发软了,却不哭不闹的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渴望。
她自幼生活的整个村庄都被妖兽屠杀,她是尸体堆积的道路上唯一的活物,静静的看?着他,默默的流泪却不愿哭出声来。
然后他伸出了手:“你可愿随我走,做我弟子?”
楚楚此时若是还醒着,就能发现师父对她的好感度一点一点往上攀升,不知何时已然跨过了百分之?九十的警戒线。
当然,她是睡得安稳,有人却是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能睡。
地府。
秦广王面无表情的坐在办公桌后面,在堆积如山的公文堆里对着水镜专心施法。
水镜中的场景,正是褚河真君脑海里回忆起“师徒初见”。
待到水镜消失,他瘫倒在虎皮椅上,一张俊脸依旧是面无表情。
“这小祖宗就不能把感情线走慢点,本想着当年之事暂且用不上,拿个朦胧的幻境忽悠忽悠得了,谁知这才几?天……”
“活了几?千年,半个月就被收服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阎罗王回过头来,冷冷的嘲讽。
秦广王面瘫着回怼:“也不知道谁三天就拜倒了,手都没牵过。”
阎罗王:……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所以,你这回忆场景是谁给编的剧本,好俗气的桥段。”
“俗气?所谓俗套的故事,不过是因为发生得多了,见惯了罢。”秦广王扯了扯嘴角,“是她的记忆,不过是把衣裳换一换,把视角调一调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微博,你们都关注我了吗?指路“江边那棵小枫树”哟
没有收藏作者专栏的都点点,求求了包养这个作者,包养后打一打就能抖落存稿感谢在2020-12-11 22:41:06~2020-12-12 20:50: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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