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这种生物很笨,一直都很笨。”
虎杖悠仁发誓,这是最近这段时间里,宿傩除了夺取身体的话题外,和他说话说得最多的一天。
就是说出来的不是人话罢了。
“渡我老师明明对你这么好,一直把你当成挚友,这么多年都没放弃寻找你的下落,当初更是为了你去找五条老师决斗,你却这样在背后说他,实在是太……”
品行优良的少年满心愤慨,但没有找到能形容这种行为的脏话。倒是诅咒之王冷笑了声,“我又没说他。”
“我说的是整个渡我一族。”
……我没骂你但是我骂的是你全家就很淦。
但两面宿傩掌握了全部信息,相比其他人的遮遮掩掩,虎杖也只能向他请教,“你和渡我一族有什么仇怨吗?”
“没有。”两面宿傩回答得很干脆,“只是看不惯那群妖怪而已。”
“明明是可以自保的妖怪,却偏偏要为所谓的友情付出全部,被贵族和阴阳师们驱使,直到全族灭绝,你不觉得这样很蠢吗?”
虎杖悠仁惊讶极了,“渡我老师的家人,是被人类害死的吗?!”
“从情感到身体,被利用得完完全全呢。”回答他的,是两面宿傩猖狂的大笑,“那群贪婪的家伙连一根羽毛都没放过,全都拿去做了讨好女人的昂贵饰品,也不看看那上面到底夹杂了多少渡我的怨念。就算它是对人抱有善意的妖怪,几乎没有产生怨念的可能性,但人类的下限能往往出乎我的意料。再能忍的妖物,也终究有忍不了的一天,你要不要猜一猜,之明渡我,一开始为什么会和我认识?”
“为什么?”
即使知道在他心里说话的人是两面宿傩,而这绝对会是一个陷阱,但虎杖悠仁还是忍不住提问了。
宿傩才不会做亏本买卖:“给我你身体五分钟的使用权,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我拒绝。”
没有犹豫,虎杖直接选择了谈判破裂。
“真是虚伪。”两面宿傩毫不留情的评价着虎杖这种半途而废的行为,“表面说关心,但实际上,还是你自己更重要,你就承认这点吧。”
“不是我很重要。”虎杖悠仁一字一句地修正对方话语里的错误,“是大家很重要。我怎么样不要紧,但我要保证大家的安全。”
“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伟大啊!我该夸你有作为容器的自觉性吗?”诅咒之王即使被困在高中生的身体里,损人的功力也仍旧深厚,“你这么护着他们,他们却无时无刻的想要杀掉你,换成是我,可不会这么伟大。如果是我的话,敢于阻碍我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我不是还没死吗?”
虎杖永远有噎死宿傩的一百种方法,从他第一次抢回身体主导权,把堂堂诅咒之王关小黑屋禁闭开始。
“你要是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宿傩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杀气四溢。
“抱歉,现在的我还不想死,而现在的你也没办法杀掉我。”
“总有一天我会杀掉的。”
“那我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吧。”明明谈论的是自己的生死问题,可粉发少年却笑得格外灿烂,仿佛他们在谈论的人物并不是自己,而是某个不相干的人。
并且,他说:“其实我觉得你也挺虚伪的。”
“哈?你是在说我想要你身体的事情吗?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在要。”
明明就是威胁,居然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虎杖悠仁表示,他短短的一辈子,就从没见过比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更加厚脸皮的家伙。
但是,他指的并不是这件事。
“我看了一点关于咒言师的资料,好像大概明白了点东西。”
“那个时候,你是故意说出那种伤害人的话吧,明明之前都很期待朋友来看你,还逼着我早睡早起,每天都不准迟到。”
“小鬼,你搞清楚,我没有朋友!”
“你是想切断些什么吗?我从书上看见,有些话语一旦说出口,就会变成契约或解契的方式。”
虎杖悠仁并没有理会身体另外一位住户的抗议,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出于谨慎,在谈论两面宿傩和渡我之间的事情时,他没有提到双方的真名,而用了代称,“他身边的安保也比以前更强了,再加上五条老师之前紧张的态度,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断他现在的情况其实并不好?”
“你,是在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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