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切都很好, 放心吧景琛哥,不用担心我?。”
俞殷寻对着手机屏幕笑着,另一端的男人似在参加宴会, 周边热闹非凡,与她这里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闻言弯了一下唇, 到底没再询问下去了,“行?, 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 你上次也存了我?助理的电话, 如果联系不上我?, 就给他打电话。”
俞殷寻点头回应着,只是目光,却总不自觉落在他唇角的那处疤痕, 毕竟正常情况下, 怎会弄伤了唇角,除非是……
迟疑了片刻,她到底若无其事的模样问道:“景琛哥,你唇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似乎挺严重的样子。”
语气疑惑,像是真的只是在关心他。
闻言, 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唇上的疤痕未完全消去,如今竟真的如了乔妧的意, 被俞殷寻看到并询问了。
心底有些莫名的尴尬,他目光移向别处,像是思索了会儿,才解释道:“上次走路没看清,就撞到一块玻璃上了, 留下了这道伤口。”
空气间很寂静,俞殷寻闻言,了然模样点着头,眼底的神色却闪烁着,叫人看不透情绪。
只见她又关心问,“那现在还疼吗?需不需要涂点药?方便的话,今晚可以过?来我的公寓一趟,我?这里刚好有……”
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她放在裙摆上的手攥紧。
话未说完,傅景琛却是敛眸笑了,到底是拒绝了,“不用了,虽然还是有些疼痛,但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了,很快就会痊愈了,不用担心。”
话是这样说,却总无端想到,这样夜深人静时候去她的公寓,似乎并不太适合。
只是俞殷寻应该是关心他才这样说,并没有其他含义。
俞殷寻闻言唇边笑意却是滞了一下,不过?只有一瞬间,又?恢复回了正常,正要说话,就见他那边似乎来了个侍者,低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没一会儿,他便微微蹙着眉头,说了句“知道了”,那个侍者就离开了。
俞殷寻预感到什么了,没有说话,就听到傅景琛有些无奈的对她道:“我?父亲让我过?去,今天是家族宴会,我?必须一同会见招待来
宾。”
她点着头,笑了下,依旧是温和善解人意的模样,“没关系你去吧,我?再收拾收拾东西。”
说完这句话,男人笑着点了头,便挂断视频通话了。
俞殷寻唇角的笑意渐渐隐去,长睫敛下,灯光下在眼睑处投出一片阴影,她缓缓拿起了沙发旁边放置的照片,那些他与乔妧的接吻照片……
粉唇抿得很紧,不多时,将照片紧紧攥在手心,尽数撕成碎片。
手机又响了,听见熟悉的特设铃声,她理都没有理会一下,起身走至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水的瞬间,指尖有些颤。
跨越阶级固然是困难的,这条路上,多少女孩葬送了青春与心血,最后还葬身在了半山腰处。
她心里何?尝不清楚。
但是那种混着苦与涩的日子,她早已经过腻了,腻得恨不得去死,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阻碍她。
谁都不可以。
灯光之下,身姿颀长的男人穿了身白西装,相较于往日的沉稳淡漠,更多了抹温和近人的味道。
直到走到宴场中央,见到了与父母站在一起的易家人,他的面色便是彻底沉下来了。
一种猜想,已经洞悉于心。
“景琛,过?来,怎么站那么远,大家都等着你呢。”
傅乾一抬眼便望见了他,脸上依旧是和善的笑意,眼神间却隐隐有警告的意味。
此刻周边都是宾客,就算两父子平日关系再僵,终究是要给彼此面子与台阶下的,傅景琛到底是走了过?去。
心底早已明白,父亲此番叫他来是何用心。
果然聊天说笑没一会儿,傅乾就招手将易妤唤来了身边,与他站在一起,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易家小姐,想必在此之前大家也有所耳闻,她与我?们景琛是自幼相识的青梅竹马,将来啊,工作生活上有帮得着的地方,多多带携她,我?早已将她当作家人看待了。”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懂得其中深意了,奉承应允着,心照不宣明白了这是傅家当权者的态度。
他早已认定了易妤是未来的傅家女主人,至于最近闹上新闻的俞殷寻,不过?是一阵过眼云烟,根本入不了他傅乾的眼。
易妤一脸娇羞的模样,笑着接下那些恭维与
祝贺,自然而然的靠近傅景琛站着,像是丝毫不知道傅景琛对她的态度。
此刻,始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男人抬眸,与父亲相隔着数人对望,空气间似隐有争锋相对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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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程漫长而枯燥,乔妧靠着后座睡了很长的一觉,梦里……她又?回到了十七岁那年,窗外树叶被风刮得沙沙响,所有人在埋头写题,桌上堆积的书本愈来愈高,她甚至已经看不见同学的面庞。
低头看着只做了一半的物理试卷,恍然觉得,时光好漫长,漫长到这一生像是都会这样度过?。
她忽然心生苦闷,忍不住用笔尾戳了一下旁边同样在写题的男生手臂,凑近他低声说了句,“陪我去踩梧桐好不好?”
他们学校有一大片梧桐树丛,心情不好亦或者压力大时,她总喜欢去踩被太阳晒了一天变得十分清脆的梧桐落叶,而后来陆池丞知道了她的这个爱好后,便也会经常陪着她去踩梧桐叶。
说是他自己也要发泄压力,乔妧却心悉他只是为了陪她才找到的这个借口。
他向来都是这样,喜欢把所有事情做得似春风流水般细腻无声,照顾每个人的感受心情,不会让谁感到难堪不舒服。
于是那天,他又?陪着她放下了压积的功课与复习资料,一起来到梧桐树丛,那个布满金黄落叶的路道。
她在他前面踩着梧桐叶,听着清脆的声响,心情似在一点点被治愈,他便在她身后跟着,穿着校服的少年高大清朗,一直与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乔妧就算没有回头看,也知道他定?是唇角带笑,温和柔暖的凝视着她。
因为他一直是那样看着她,满心满眼……
泪水从眼角滑落,车子一个猛刹车,她才从梦中醒来。车外,竟也是一片梧桐树,她有些恍惚,发觉又?是一年寒冬季节。
贴着车窗看落叶,那满地的金黄,满心的忧虑,丝毫不比当年少,她却再也没有下去踩梧桐叶的心情和勇气。
因为那个陪着她的人,不见了。
“吕姐,有带药吗?”她转头对刚挂了电话的吕姐道,语气平静,丝毫听不出刚哭过的哭腔。
吕姐愣了下,随即立即将药递给她,一边无奈笑道:“幸好还
剩下几粒,这段时间忙起来都忘了,下次我再备着些。”
乔妧有时睡醒起来就会头疼,疼得脸色发白浑身无力的那种,工作原因不能多作休息,便只能吃着止痛药应付一下,接着赶下一趟的行?程。
车上没有水,乔妧就这么干咽下去,眉头微微蹙着,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来。
将剩余的几粒药片交给吕姐,一边问道:“你刚才在聊什么?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吕姐一听她提起这件事,顿时笑了起来,眼神中迸发着光芒,难掩的喜色,“你不知道,咱们这回真的走大运了!著名导演李狄华退休前的最后一部作品,竟然钦点你来演,刚才他助理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接到诈骗电话了!”
乔妧闻言同样是正愣住了,默了片刻,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李狄华是何许人也,眼中满是震惊难以置信。
“李狄华?你确定是那个李狄华,没有在跟我?开玩笑?”
吕姐一听这话笑开来了,赶忙拿出手机来,献宝似得给乔妧看,“我?刚才加上人助理微信了!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天才导演李狄华没错了!你看看,有天赋、能力超群的人,总有些小个性,四?十五岁就要宣告退休退圈,还真是圈内第一人。”
乔妧怔愣着看着她手机上的聊天内容,竟连电子版的剧本都已经过来了,看着这一切,心下还有些不真实?的感受。
“为什么……这么厉害的导演,要钦点我演他的最后一部作品,我?似乎,还没有达成多高的成就。”
吕姐依旧是笑着,心底虽然也觉得不真实?,但大致被刚才那通电话说服了,“我?听他助理的说法是,你上次开的那场新闻发布会,触到李导了,他说你的身世与新剧本的女主十分匹配,由你来出演,肯定更能够演出人物的韵味。”
乔妧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缘由,便将手机递还给了吕姐。
思?索着,问道:“那这部戏,大概是讲述一个怎样的故事?虽然是大导演的剧本,但也是需要小心审查的。”
吕姐将手机收好,闻言,唇角却是自信的扬起,“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我?当然是已经了解清
楚剧本了才跟你说这件事的。”
“这部戏啊,就是一部常规的感情剧,简述一下就是,男女主是学生时代的恋人,后来因为一些缘故六年时间没有见面,仅凭着一条项链思念彼此,后续就是围绕两个人的故事展开了,绝对没有问题的。”
乔妧脸上本没有表情,何?曾想听完吕姐的故事简述后,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魄,怔住在原处忘了反应。
学生时代的恋人、六年时间没见、项链……
长睫抖得有些厉害,她转过?头,有些急切不安的询问着吕姐,“这部戏的剧情怎么,怎么那么像……”
像她和陆池丞的故事。
只是看着吕姐不解的神色,她才想起来,她与陆池丞的事情,根本没有其他人知晓,吕姐亦是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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