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傅景琛拿出烟来打发时间,颀长身姿立在原处,周身昏暗,他靠着墙低头吞云吐雾。
一身衬衣西裤,尽管看不清容貌,出色的外形轮廓还是吸引来了许多目光,尤其女孩们,经过时目光不住望向他,同行男生有些吃味看去一眼,揽紧女友离开。
至始至终,男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思索着什么。
旁边的烟灰篓里全是他的烟头。
直至二十五分钟后,一辆车子才驶至他面前停下,傅景琛一眼便认出了是车库里的车。偏头将手中烟头碾灭,直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座。
本以为第一眼会看见的人是乔妧,没想到坐在驾驶座的却是家里的司机,而他再往后座看去,一个人都没有。
男人高大的身躯似是怔住,只一秒,又直接将门合上,直接返回后座拉开车门。
上了车,他低头系安全带,脸色隐在昏暗光线中,看不清神色。
“乔妧呢?”
原就低沉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更像沾了夜意般冷寂,让人有些不敢应声。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一边发着车子,组织好语言才敢道:“乔小姐只打电话吩咐我来接您,其余的没有交代。”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男人手臂撑在窗际,一边揉着太阳穴位置,夜风吹进来,凉意却无法散去心底燥气。
“好样的。”
似从齿缝间发出的三个字。
司机目视前方,装作没听见,不敢再说话。
心底不知乔小姐是哪里惹到他了。
从车上下来,已经是十一点零九分,卧室房间正对着园区喷泉池,此时他看一眼上去,没有亮灯,便推测她是睡了。
不过,睡了也没用。
男人身上透着酒气,思维却依旧清晰,除了头疼外没有半分醉意。
乔妧放他鸽子,让他推了助理在那里等她二十五分钟,她却自己睡得舒服……
心里像在一条条数着她的罪行,有些压抑的感觉,像是发现了她并没有印象中对他百般顺从,一种抵触的、烦躁的情绪便在心底涌簇。
只是,当他走入大厅中,见到了蜗缩在沙发上一角,身上只盖了条毯
子的女人时,思维却一瞬间凝住了。
她这是……在等他回来?
挺拔身躯走至过去,心底泛着复杂的情愫。只是待走近,望见了桌面那些横七八竖的酒瓶时,额际青筋微凸,所有想法又都熄灭了下去。
这些都像是她今晚的战绩,喝得比他还多。
“乔妧,乔妧?!”
低磁的嗓音略带不悦唤着她,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看着她。却发现她身上除了披着条毛毯外,底下只裹着张浴袍,也不怕着凉!
直至唤到第五声,沙发上蜗缩着的女人才悠悠转醒,娇艳小脸上因刚睡醒的缘故还带有几分无辜娇憨,看起来很好欺压。
“不是让你出来吃宵夜吗?你就派别人来,自己在这里睡觉?”他将她的下巴微挑起,嗓音压得有些低,像是蹙着危险意味。
而乔妧惺忪的睡眼看着他,脸颊红扑扑的,似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他是谁、听懂他的话。
傅景琛就等着她解释,再好好惩罚她。
不曾想下一秒,沙发上的女人却站起,然后娇软的身子毫无预兆偎进他怀中。身上带着好闻的香气,淡淡的,与酒气并不相冲,相反还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闻着很舒服。
“抱歉,我喝酒了……没法去找你。”
相较于她清醒时的嗓音,此刻她说话软绵绵的,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反叫他原本想发泄的怒火都自散去大半。
他心底有些无奈,没想过自己也是吃软不吃硬那类人。灯光下,她软软的发丝似折射出温暖光晕,靠在他怀中,浑身就像没有骨头。
……真要命。
到底是没气撒了,男人将她圈在怀中,语气中捎夹无奈,“我就没见过哪个女人跟你一样。”
在别处乔妧都听他的,唯有喝酒这一方面,像是得了依赖症一样,每天都要喝,任谁说了都不听。
低头望见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目光顿了下,便说,“这条项链你就这么喜欢?一直以来没见你摘下来过。”
一边说着,他就要拿来看。
哪知乔妧先一步握住了项链,醉醺醺偎在他胸口,笑得神秘兮兮,“这是个秘密,它对我的意义…可是很深重的。”
傅景琛轻笑着,见她这么宝贝那条链子,就半开玩
笑半认真道:“该不会是初恋男友送的吧?”
话音落下,乔妧掀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知道她喝醉了,但心底还是有些迟疑。
正想着,乔妧忽然就笑呵呵转过身,抬手环住了他脖颈,逼迫他低下头来。
幽幽的嗓音便在他耳畔道:“我那么喜欢你,喜欢你到不顾一切,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好伤心……”
男人目光一下就暗了,圈着她腰身的手不住加深几分力道。
而后,在她耳边厮磨了句“妖精”,就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在她轻呼声中抱着她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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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艺录制时间为一周,整个《觅薔》的主演人员都参加了。开拍前吕姐拉着乔妧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将公司给她的人设琢磨透彻,综艺节目好吸粉也易掉粉,全看人设安排与艺人表现了。
而主办方和制片方为了利益最大化,还给她与柯骆之间安排了CP炒作,到时候节目播出,结合《觅薔》的播放安排,恰好能够将两者热度推上最高点。
“没想到录制综艺,还是要继续炒作。乔妧,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再合作。”
化妆间里,柯骆上完基础妆就完成造型了,而乔妧不同,还在反复弄着头发妆容,柯骆便坐她旁边聊着天,一边看她上妆。
乔妧笑着转头,望着他由衷道:“我也希望。”
拍戏时她找不对状态,亦或者无法理解情感如何表达时,都是柯骆在旁边帮着她理解,他当初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京都电影学院,理解剧本里的东西根本不在话下。可以说这部戏拍下来,他给了她许多帮助,更教会了她很多不懂的知识。
能够遇见这样的搭档,乔妧心里一直是感激和庆幸的。
两个人正聊着天,手机屏就亮了,乔妧随意看一眼,却没想到是傅景琛发来的信息,【离你们组那男演员远一点】
寥寥数语,乔妧嘴角的笑意就滞了下,甚至转回身去环顾四周。
还以为他在附近看着。
他怎么知道她正在和新闻上的绯闻男友聊天?
紧接着,他就发来第二条信息,【我不想再在新闻上看到你和其他男人的“恋情”曝光了】
乔妧才明白,他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呢,难怪昨晚得知参加综
艺的是他们剧组时,整个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唇角不住勾起,却没有再回复。
她怕是又要叫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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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一位穿着马夹西裤的男人便一直在前面为他引路,毕恭毕敬的模样,倒显得他像来这里做客拜访的客人。
一路走向入口,两侧都有女佣家丁排列站着,都是生面孔,见了他也没人吭声。
直至来到门口,一位年长老者见了他,才笑着称呼道:“大少爷”,让他有了一点少得可怜的归属感。
“司管家。”
他也淡笑了声,同样回以称号。
大厅里奢侈华丽,一路走来,连同拐角里墙体花纹都是经过精心雕刻,四周围寂静无比,待走入正堂才依稀听到了点人声。
只是除了家中人员外,他还见到了几个意料之外的人,步伐不由顿了下,笑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下次再来吧。”
说完这句话,男人便要转身,熟知话音落下,一道苍老嗓音就从众人上面传来,“站住。”
一瞬间,所有人抬起头,朝着二楼栏杆处看去。
那里果不其然站着位老者,头发花白,戴着副黑框眼睛,身形略显佝偻,却丝毫不掩他身上的威严凌厉气息。
坐在沙发主位处的男人立即站起身,眉宇恭敬,喊了声“爸”。
其余几个人亦是同样站起,低敛着眉喊人,“爷爷”、“傅老先生”、“傅总”等等称呼应有皆有。
空气间十分安静,老者却至始至终只凝着一处,似乎在等着场上唯一没称呼他的人看他。
而在沙发处站着的妇人见到这一幕不免有些担忧,想小声提醒他叫人,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发出大声响。
只是最后,站在原处一派闲肆慵懒的男人到底还是抬头看人了,笑得不紧不慢道:“爷爷,看来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顿了下,他目光又环视周边,清隽英朗的面容令人捉摸不透心思。
“为了让我过来一趟,费了你们这么多心思,真叫我叹为观止。”
站在二楼处的老者面色微沉,拄着铝合金制的拐杖从旋梯上缓步下来,有家佣在旁搀扶着。
只听老者一边道:“你不用迁怒在他人身上,易小姐是我叫来的,今天她是我请来的
客人。”
“本身她的父母我要一并请来的,但是顾及你可能会出现的表现,我就作罢了,没想到最后你还真是不出我预料。”
傅景琛像是没听懂他话中的讽刺之意般,单手插兜,望着旋梯上走至厅中沙发上坐着的老者。
始终笑着一言不发,像是在无声表明自己的立场——随你们便,但凡事都别扯上我。
老者精锐的目光睨他一眼,有些气短的闷笑一声,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点儿。
“若非是用这样的方式让你过来,你还打算推脱到什么时候?”
“易家究竟有哪里让你看不顺眼的,你就这样不待见人家?就算坐下来与易小姐聊两句,又会让你怎么样?”
易妤听着傅老爷子这番话,不住抬眼看向了傅景琛,眼中掺夹着委屈,“景琛哥,其实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不需要将我当成豺狼虎豹看待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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