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捕快的职位乃是家传,从父亲传到他的身上的。
因着小时候顽皮,父亲将他送去书院中读书的时候,并不太上心,导致他读了一年的时间,只粗略的认识一些常用字。书写的话,字难看不说还缺笔少画。
那时候他父亲气的不行,屡次想下狠手管教他,但都被他母亲给拦住了。
他母亲每每都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以后孩子长大了自然继承你的衣钵,做一个县衙的捕快,前程不说多远大但是足够安稳,在咱们这个县城顶顶够用了。
在以前,他每每想到母亲说的这些话,都深以为然。
但是,在今次出现洪涝天灾的时候,他才发现能多识几个字,书写一笔好字有多么的重要。
瞧瞧,眼前这位衙役性子想来沉闷,在县衙中从来没有他这个性子直爽的人来的受欢迎。但是就因为他写的一手好字,被安排了来做这项工作,不必像自己这般与捕快们轮值熬夜之余还要行危险的水上救人活动,县中的县令和判官也因为他做事谨慎屡屡嘉奖,如今受重用不少。
听闻之后也要将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以前可以随意忽视的人,现在他都得对着对方赔着笑脸了。
捕快的心理变化,衙役不得而知。他将纸条交给两人,看着他们走远之后,就自顾自的继续整理没做完的工作。
这边,捕快带着洪升往一甲三号房走去,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个个不大不小的房子排列整齐,等走近到只有半里路的距离的时候,又被拦住了。
来人乃是当地县衙自己的卫兵,说不上上过战场杀敌,但是气势明显比捕快要强上许多。
他看过纸条后,将捕快拦住,道:“你且送到这里,接下来,我们会将他带到一甲三号房。”
说完,看向洪升,一指旁边的一个临时搭建的小房子,“你且过去换身衣服,然后自有人带你过去。”
管理的甚是严格,洪升不由有些忐忑的看了捕快一眼,动动嘴唇,呐呐的说:“小民洪升,今日多谢这位大人帮忙。”
捕快摆摆手,看他往那房子走去。
房子中空间不大不小,自有盛了温水的铜盆在其中,旁边还搭着巾子,一旁还放着干净的衣服。他将自己稍微擦拭并且换了衣裳之后,走出房间,与等在门口的一位面色严肃的卫兵往病房走去。
接下来的半里路,只剩下沉闷的脚步声,洪升忍了又如忍,终是忍不住问道:“敢问这位卫兵大人,为何要在此处换了衣服才准前行?”
卫兵看他一眼,面容严肃依旧,嘴上倒是很好说话,有问必答的回道:“这也是我们节度使大人再三强调的。”
“病人身体较弱,受不得冷,受不得热。自外面而来的人身上难免带着风尘,稍加不注意,很容易让病人病情加重。而此处营房中都是病人,一个不小心便可能是一条人命,因此再三谨慎都不为过。”
洪升听了连连点头,这时,两人已经走到近处,只见当地卫兵十人一队正在严肃巡逻。洪升动了动鼻子,突的闻到了一股子很奇怪的味道,很像是酒的味道,但却有些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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