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顾夜歌和李枸争吵的那一段，并没有被放出来

    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李枸后期骂得太脏太下三滥了，各种羞辱唾骂，后面还一度动手动脚，全放上去，整个节目说不定都会被禁。

    但她们关系不和，节目里所有人都知道，顾夜歌后续并没有如何去针对她，她只是能避则避，眼不见心不烦。

    不要在意网友的评论，这句话林子萱教过她很多次。

    顾夜歌也一次次尽力让自己做到了，之前童倩吴语容的那次，她就没怎么上心，没怎么影响状态。

    但尽管如此，这一次，在看到网上一堆人用截图写小论文说她排挤欺负李枸时，她还是真切地恶心到了。

    明明已经默认了两不相理，下了镜头，李枸看她时下巴都是仰着的，嘴里发出各种意味不明的喷嗤声，但在那些截图里，居然成了李枸示好她不理，是她骄纵任性，欺辱李枸。

    简直玄幻。

    之前有几次，她回首，发现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李枸居然一脸幽怨失落地看着自己，神态楚楚，心中只觉惊悚，怀疑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固然有过接近事实的猜测，却也没想到，对方真能下作到这份上。

    其实在顾夜歌眼里，李枸与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多的是三观不合的摩擦和矛盾，她不喜欢李枸，但仅此而已。

    所以即使她再讨厌李枸，在节目做的至多也就是避开她，对她疏离冷淡，什么欺压霸凌，完全靠李枸粉(职)丝(粉)写小论文洗脑路人，作为实锤来用的照片上，顾夜歌做的最过分的，也不过是在看到李枸后笑容消失，神色冷淡下来。

    拿来大做文章的，不过是一些微妙的肢体表现，什么欺压排挤，完全没有任何实锤可言。

    稍微愿意理性看待的人，都不可能因为这几张表情并不算过分的照片相信霸凌论。

    但你永远没法叫醒装睡的人。

    各种“顾夜歌今夜原地暴毙”“顾夜歌她爸今晚在院子里种下一片枇杷树”“贱狗GYG今夜就被XX死”“顾夜歌全家不得好死”……的辱骂在她微博下几乎刷屏。

    她的粉丝偶尔反击回去，还要被怼：“你家就是这么对前辈的？”

    站出来说话的粉丝甚至遭遇和她一样的情况，被人身攻击辱骂全家。更有甚者，部分粉丝之前不了解饭圈，用的是自己的生活号支持她，结果李枸的粉丝不仅疯狂人身攻击该粉丝，还把她的照片放到色情网站上去，用换头技术制作那个顾夜歌粉丝的猎奇向重口味AV。

    完全已经迈过了犯罪的边缘。

    但对于新艺人来说，颜值的力量是强大的，两场《遇见》舞台下来，顾夜歌吸的粉比预料中的多，只是粉圈没有成型，粉圈不成熟，都是游击军而已。

    在绝对的数量碾压下，短暂的黑潮过后，反而是顾夜歌的粉丝占了上风，经过控评battle，澄清、解释、安利介绍作品的内容被顶上去，那些辱骂、人身攻击的回复则沉了下去。

    平白无故突来横祸，顾夜歌的粉丝也委屈得很，何况李枸粉丝拿来大做文章的那些东西，根本站不住脚，两人实力颜值的惨烈对比摆在那里。

    泥人也有三分气，她们后面，免不了会嘲讽李枸和她的粉丝几句。粉随爱豆，她们骂不了李枸粉丝那么脏，但个个金句频出，嘲讽技能满点，攻击力一点都不弱。

    李枸粉丝又炸了，反讽：“你知不知道你蒸煮现在和狗狗还在一个剧组里？她们说不定还一起吃饭呢，你现在骂狗狗，倒时候狗狗不开心了，不和顾夜歌玩，当面骂顾夜歌了，可有的你们后悔的。顾夜歌有你们这样的粉丝真是太惨了……”

    李枸现在还敢在她面前骂一个字算她输。

    “别搞得自己好像对顾夜歌很重要，和顾夜歌很熟一样，她们才是同事好不好？真是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

    顾夜歌真的很想怼：“她们就是对我很重要，李枸算个屁的同事。”

    但艺人的影响力与普通网友是不同的，一旦她下场，就会变成是她网暴素人。事态会向一个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事实证明林子萱的话是对的，永远不要去在意网上的言论。

    因为这一波恶心操作，仅仅只是开胃的前菜而已。

    她说话眨眼的镜头，被一帧一帧截出丑图，P上古怪的阴影，再把五官P变形，皮肤被锐化，然后配文“顾夜歌是不是整过头了？”“顾夜歌整的也太难看了”“生理不适”“舞台下的顾夜歌居然是这样的！”……

    豆瓣论坛与微博营销号联动，贴、知乎等多个门户网站空降黑子洗脑包，兔区黑贴高楼盖起，无数个“我是顾夜歌高中同学”“我是顾夜歌初中同学”的匿名答主出现，长长的回忆向小论文，辅以校园旧照，只为了说明一件事——顾夜歌过去是个□□，所有人都讨厌的那种。又脏又恶心。

    这种小论文，妙就妙在三分真七分假，撰写者会辅以一些真实发生的纪念□□件，如校运会、元旦晚会的细节，增加真实性。——但事实上这些只能说明她们的确和顾夜歌同校过，完全不能佐证她们攻击顾夜歌的那些丑事属事，这种完全属于空口造谣，一张有力的石锤照片或视频音频都拿不出来。

    不难看出，这些撰写者里，必定有自己真实的同学，但她不太确定，这些小论文是讨厌她的人如龙芷璋们写的，还是幕后真的有团队在运作。

    这个问题林子萱看一眼就解决了，“匿名账号，发布不到24小时，问题关注人数不到100人，能拿到那么多推荐位，那么高的权重，多个论坛联合发，底下还有腿毛在控场……这要是你同学的自发行动，那你同学也是真的有点厉害。”

    林子萱嗤笑了一声：“你同学现在应该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她们这次，应该还能靠你来小赚一笔。”

    “这种钱，敢赚，也得有命花。”冷沉的少女声音传来，林子萱诧异地探目望去，少女早已低垂了眉眼，目光晦涩，透着几近疯狂的偏执乖张，周身的低气压几乎凝成了实质。

    她还以为这姑娘早就习惯老同学的无耻恶臭了，没想到，还是会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

    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顾夜歌了，林子萱沉默了一会儿，神色中掠过莫测的情绪，半晌，她笑了起来：“小夜歌，别乱来。”

    语气没什么警告意味，反而是提醒和劝慰的意思很浓一点。林子萱压根不在意那些loser的安危，她纯粹怕顾夜歌把自己给陪进去了，这太得不偿失。

    顾夜歌闭上双眼，少年精致的面容浮现在脑海，理智终于在她的有意引导下回笼，她睁开双眼，眸中的阴郁之色消退不少，极淡地笑了起来：“你放心。”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在被顾则唯吸引，忍不住地关注他的一切时，她曾经翻遍全网去找他的黑料，试图让自己冷静理智下来，阻止自己“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