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idol》里，顾则唯从第一期起就是一骑绝尘的绝对top，人气实力情商均无可挑剔，哪怕是不喜欢他的人，也几乎没有理由去拉踩diss他.。

    甚至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虽然并不喜欢他的风格，但为其实力和人品折服，对这个始终站在巅峰的c位心悦诚服。

    但人心莫测，到底不可能每个人的one pick都是他，眼见着自己喜欢的男孩永远被他压在底下，心生芥蒂的人，不在少数。

    哪怕他样样完美无缺，可身为第一，在许多人眼中，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一旦遇到可以踩顾则唯一脚的时候，不管事实如何，他们都不会错过。

    很多路人会觉得奇怪，为什么粉丝那么讨厌“路人”身份。有些不知缘由的人以为是粉丝群体排斥路人，觉得不满，因而内心更加妖魔化粉丝形象。

    但事实上并不是粉丝真的讨厌路人，而是有太多的“黑子”为了伪造出自己很理智的假象，披上马甲自称路人，可说出来的话却满满的都是恶意和心机——不是单纯的谁都能看得穿的辱骂，而是别有心机的内涵，如，一件还没有确定实锤的□□，粉丝会呼吁等事情确定了再做探讨，“路人”们却会假装理智的感叹“以他的为人，做出这些事不奇怪。”“他本来就是……算了，不说了。”“早就对他心冷了。”

    欲言又止、不着痕迹的内涵，最容易误导不知情的真路人。

    有脾气急躁的粉丝让他们把话说清楚时，他们就会冷嘲：“可不敢说。”“粉丝们别来打扰我这个路人了，怕了怕了。”

    实在逼急了，就会甩出一堆早就已经被实锤澄清过的造谣出来的黑点，最经典、人人都能用且杀伤力不小的莫过于抄袭、粉丝脑残行为。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几句暗戳戳的内涵泼上的脏水，需要粉丝把各项实锤都搬上来、长篇大论解释才能真正澄清，但许多人可能根本就没有耐心看完粉丝的澄清，反而会嘲讽嫌弃粉丝的澄清贴刷屏了。

    一件事情，10个人说坏，100个人说好，本该判定为佳，可一旦那10个人自称路人，100个人被认作粉丝，那100个好评便统统不作数，舆论一边倒地认为这件事恶不可言。

    可那些用春秋笔法暗戳戳内涵造谣的，真的是路人吗？

    粉圈对路人的抵触，便源于此。

    粉丝做了什么奇葩脑残事，立马天下皆知，但却鲜少有人知道，饭圈黑子的所作所为，更甚于粉丝十倍不止。

    “黑子”绝不只是单纯地讨厌或反感某一个明星——艺人又不是RMB，有人不喜欢再正常不过，绝大多数粉丝抵触的，是那些每天比粉丝关注得还密切、无时无刻不在尽全力地去伤害艺人、日日在互联网辱骂造谣、甚至数次线下试图伤害艺人人身安全的，疯狂黑子。

    许多黑子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反社会人格的表现。

    粉丝们与他们对抗在第一线，与艺人一起承受着他们匪夷所思的恶意与攻击，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无论怎么澄清解释都毫无用处，黑子根本没有逻辑可言。——说实话，被科普那么多次，黑子真的不知道事实真相如何吗？真的不知道自己所说的都是造谣吗？他们不过是根本不在意这些而已，因为他们的目的只是伤害艺人而已。

    说不定，许多黑子正是那些造谣洗脑包的撰写者，复制黏贴发出去后，看到那些粉丝辛辛苦苦的解释澄清，他们说不定还会偷偷地笑。

    但笑倒无关紧要，这些澄清本来就不是试图向他们解释，而是给不知情的路人看的。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战斗能力稍微弱点的，被黑子气的肝疼是日常。

    长此以往，见到貌似黑子的，自然没好生气。

    但黑子很缺德的一点恰恰在于，他们模糊了自己和普通不喜欢那个艺人的正常人的界限，一碰到路人就装惨卖惨，再配合气急败坏的粉丝，在不了解前情后事，无意闯入战局的路人眼里，就是粉丝们在欺压无辜路人。——不喜欢xxx怎么了？凭什么不喜欢xxx就要被骂成这样！转黑！

    但粉丝如此对黑子根本就不是单纯因为“不喜欢xxx”，而是黑子之前做过的无数丧心病狂的事情。

    可为什么黑子做的事情无人知道，粉丝做过的事情却被放大+宣传？

    因为粉丝本身就像个靶子，普通路人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成为粉丝，她的属性立场再清晰不过，一旦做出不好的事情，追根溯源，立马可以查到她属于哪个群体，喜欢的人是谁——软肋是谁。对大众而言，惩治恶人的方法就摆在面前——伤害她喜欢的人，摧毁她想守护的东西。

    将自己心底最柔软的一块毫无保留地袒露于大众面前的人，注定会是舆论的输家。

    而黑子，固然做出比粉丝最恶劣的行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事情，可是，该怎么骂？绝大多数“黑子”，账号里全部都是辱骂艺人的内容，没有透露丝毫的所爱所好，也无法得知他属于什么群体，骂他的id，他不痛不痒，挂出来，也不过是一个账号而已，对他几乎造成不了丝毫的伤害。

    他展现在大众面前的只是一片荒芜恶土，你就算去摧毁，也没办法让其变得糟糕多少。

    外面灯火璀璨，顾夜歌的房间里却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

    这样也许有些矫情，顾夜歌看着那些言论，忍不住在想，如果顾则唯看到那些话，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她看到那些匪夷所思的言论，尚且会气得几乎失态，真正被万剑所指的他，又会是怎样的感受？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已经谨慎小心至此……明明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棱角与锋芒，隐蛰了所有的阴暗与戾气，小心翼翼地拔掉了自己所有的刺，露出最阳光美好的样子来，做世人喜欢的完美偶像，自己的名字下，依旧要被脏且恶毒的话刷屏。

    互联网时代，没有谁会真的对网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会难过吗？

    在这一刻顾夜歌忽然从未有过地想要变强大。她想要去到他身边。

    她想要靠近他。

    她想要保护他，她想要这世间所有的诋毁与恶意，都离他远去。她想要这世间所有的星光与日华，都披于他身。

    她想要……

    理性终究将瞬间汹涌的情愫压下。顾夜歌闭上双眼，咬牙告诫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而她与他最好的距离，莫过于舞台上与舞台下。

    将自己变得更好更优秀，才是这份情意最好的结果。

    她再怎么与那些键盘侠争辩，都不如让自己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对他的帮助更大。

    灯光的明亮驱散了房间的黑暗。顾夜歌打开笔记本，准备看公司发过来的文件。

    她的下一个行程是杂志拍摄，大概林子萱与杂志方有交接，主题依旧是《红夜》。

    与其说是杂志拍片，不如说是给《红夜》宣传照。

    她上一次接触《红夜》，还是在飞往欧洲的飞机上，看电影的成片。

    而下一次的拍摄，据悉，是有一个剧情在的，像是更加意识流抽象的《红夜》，公司发过来的文件就是拍摄计划的简单介绍。但顾夜歌很久没有接触《红夜》了，她打算就趁这个机会，再重温一遍原著，也算为拍摄做一个小小的准备。

    这个笔记本是她高考后父母买给她的，顾夜歌之前没怎么用过，一打开，屏保居然是之前当红的一个男艺人。

    顾夜歌皱了皱眉头，出于一种很神奇的心态，在饭上顾则唯之前，她就不怎么喜欢自己的东西和某个艺人牵扯到一起，就像不喜欢自己莫名被打上某个标签一样。饭上顾则唯之后更甚，她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东西和顾则唯之外的男艺人扯上关系。

    按饭圈的说法，她大概就是那种天生唯饭。和顾则唯做了什么无关，秉性如此，为他入饭圈，就算有朝一日不爱了，也只会退圈，不会爬墙。

    正是因为自己的这种性格，顾夜歌在饭上顾则唯之前，翻遍全网扒他的黑料，各个黑贴翻了个遍，生怕自己踩雷。

    结果越扒黑贴越深陷……别人是越扒越黑，顾则唯是越扒越白。他是真的天生爱豆。

    顾夜歌右键单击，准备换个屏保。图片商城跳出来，顾夜歌习惯性地想找个古典点的照片，忽然心思一动，在右上的框输入“August”.

    “下载完毕”的字样出现，顾夜歌关掉了页面，却忽然怔住了。

    屏幕居然是动态的。

    蓝色眼眸的少年穿着白色毛衣，握着一只透明的气球，猝不及防地出现她面前。

    那是为《idol》拍摄的宣传视频，浅发的少年一身纯白，带着蓝色美瞳，在镜头下笑得纯美又无辜。

    这个视频和这组照片被粉丝们称之为白月光，但顾夜歌喜欢这个物料并不是因为觉得他看起来有多清纯干净，恰恰相反，这个视频给她的感觉更像——食人心而生的无辜恶魔，惹人怜爱的外表下，是带着戾气的残忍孩童。

    也许是因为，少年的侧颜靠在晶莹的气球上，精致的容颜上还带着一点笑，可他眸中神色却是冷的，蓝色的双眸失神地望向远方，像是被抛弃过的漂亮孩童，打扮好后在众人的赞美与拥簇中，怔怔地望着自己曾被抛弃过的街角，神色间有一点带着迷茫的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