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罗齐姆·普莱姆基又一次擅离职守了。
不过他的记性不太好,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记错自己的名字。
这位星火号的餐厅大师,以一种不怎么优雅的姿势,把侍奉阿斯塔特战团那重如帝王级泰坦般的责任从肩上抛开,并打破这由一万年陈词滥调所搭构的牢笼。
尽管在一个小时后,他不得不再次回到让人略显压抑的上层甲板,在阿斯塔特们面前把虚伪的正经抹上脸庞。
现在这位身高接近两米的壮汉,正在上层甲板直连向下层甲板的通道区域附近,全力以赴的翻着这一堵该死的金属墙。
先前的跳跃让他得以把双手抓着墙壁的顶端,左脚踩着从锅炉房悄悄借来垫脚的水桶,右脚在这光滑的墙面上努力蹭着,试图找到一个关键的着力点。
而他如此全力以赴,只是为了趁着亚空间航行过程中,厨房不需要打理,且没有太多事物的大好时机,溜出去找些乐子。
不过仔细一想,同样的一件事。
前一段可以说的理直气壮山河,后一段则显得狼狈猥琐不堪,这便是罗齐姆这人的本事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阿斯塔特预选,他的地位在星火号上可不算低,只是说他的职责听起来不那么荣耀。
或许一提到阿斯塔特,人们直接就会想到张严肃到可怕的扑克脸。
但这么多年来,罗齐姆始终坚信,动嘴皮永远比动扳机更好。
这或许是他最终没有成为一个阿斯塔特的原因之一。
比如脚下垫脚的这个水桶,他写下“借”这个字时,绝对不会昧着良心漏掉引号。
它确实是向锅炉房的烧水工借来的。
当然,理由说的有些含糊,毕竟他的记性一直不好。
在超越凡人的强壮体魄的帮助下,只听“呲溜”一声,罗齐姆很高兴自己抽动的几乎要脱力的右腿终于在墙面上给了力,带着已经有些筋疲力尽的身体一下栽倒在墙内的地上。
声响有些大,但他并不担心哨位上会有视线向我射来。
他已经去检查过哨位的视野,知道这里是个安全的盲区。
随后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
不多不少,手表显示,他至少还有56分钟的标准泰拉时间可以挥霍。
于是他赶紧钻进一个小型货梯,然后启动了下降的按钮,伴随着轻微的失重感,他一直在电梯里待了有十分钟。
当电梯的门打开后,他立刻钻进阴影里,沿着一条小型的维修通道前进,并抵达了那个熟悉的老地方。
就在视线里的远处,散发着微弱红光的霓虹灯,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好戏开始。
现在是标准泰拉时间,下午三点三十分。
这种时间,酒吧里一向没人,因为按照监工们的普遍的说法,不努力工作而只是浑浑噩噩活着的渣滓不能被称为人,因为他们不配得到帝皇的救赎。
于是,现在这个隐蔽的小铁片屋子里的人,应该只有一些帮派分子,和正试图向罗齐姆献殷勤的妓女,外带上在吧台上几个红着眼圈唉声叹气的几个懒鬼。
在很久以前,作为一个蛮荒时间的酋长之子,罗齐姆曾经无比热切的渴望成为一名天界的战士,希望自己变成充满勇气而又强大的神之子。
但他有一点搞错了。
成为天界战士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物质上的享受,甚至精神上的享受都极少,他也无法真正抛弃自己的人欲。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他失败了,也在痛苦中活了下来。
罗齐姆不止一次对此感到沮丧,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确实不是那块料。
他只能改变自己的思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庸俗和无趣,只有这样才能拥抱充满烟火气的生活,饱食终日,及时行乐,醉生梦死。
好吧,所以他打算让自己先忘记这些。
因为他发觉在自己默默回忆时,那个妓女已经把她胸前明显做过非法手术的两团肉在自己的眼前晃悠,试图勾搭上眼前这桩生意。
“你要我吗~”
声音够浪,人也够劲,不过罗齐姆清楚,像这种在门口主动拉人的货色,一般都有些不干净。
当然如果知道这件事的人,肯定会十分困惑,荣耀的阿斯塔特战舰上,怎么会有如此亵渎的存在和肮脏的交易?
如果罗齐姆听得到,他一定会哈哈大笑。
这艘战舰严格说,只有上层甲板和中层甲板才处于阿斯塔特们的光环之下,而下层甲板则是天使们几乎一生都不会涉足的地方。
在这里,凡人的生活才是一切。
他们的喜悦,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悲伤,他们的欲望……
这一切的一切,在数公里上的上层甲板是绝对体会不到的,那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教堂,一切都笼罩在肃穆的光环中。
当然,并不是说罗齐姆讨厌上层甲板,毕竟他也是爱干净的,每日挣扎求生也不是他想要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偶尔来寻个乐子,用以麻痹自己那因为失败而时常受到折磨的脑子。
“不要,谢谢。”
在他冷冰冰的说完后,悻悻离去的妓女低声骂了一句“公狗”。
罗齐姆反而觉得高兴,毕竟成天跟着那些要么糊弄应付,要么板着脸的仆役有句没句的说话,他倒是希望他们中能有一个敢竖着中指对他说些脏话。
进去之前,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秘密酒吧的招牌。
这个酒吧名为“燧石”,似乎是因为店主的脾气毕竟火爆,这也是罗齐姆选择在这里喝酒的原因。
因为老板是少数知道他从上层甲板来,但不会对他有什么特别看法的人。
至于其他人,比如说刚才那个婊子,如果她知道她正对一个上层甲板的高级战团仆从不敬,罗齐姆想光拍下她的肩膀,应该都能让她兴奋一周。
“你要什么?”
脚步声暴露了罗齐姆的位置,他依稀看见酒保兼老板背身站在吧台后面,慢慢擦拭着柜子上的酒瓶,不时举起瓶子对着那红色灯管比对,看看里面还剩下多少。
哐当一声。
罗齐姆抓起一旁趴在吧台上睡得像具死尸的酒鬼扔在地板上,然后毫不客气的抢过了对方的高脚凳。
“中杯,满的,郎姆酒。”
“稍等。”
在老板放下擦拭着的啤酒瓶,在柜子上依次找着郎姆酒时,罗齐姆瞟了一眼手表。
还有42分钟,时间还早。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那些帮派分子,他们似乎因为什么事起了争执,要罗齐姆猜肯定是分赃不均。
他真希望他们能干一架,然后就可以顺势把他们一个个收拾掉,这样的话,也许一会就可以不用付酒钱了。
下层甲板的秩序大抵相当于没有,阿斯塔特们不会投来一瞥,战团的凡人辅助军也嫌弃这里,除了分管各个舱室的技术护卫外,这里主要的秩序维持者就是帮派。
某种意义上来说,像星火号这种大型战舰的下层甲板,几乎就是一个小型巢都。
那么巢都特色的本地帮派,自然也少不了。
“你的酒,厨师先生。”
很快,杯子啪的在吧台上一放,正好在罗齐姆眼前。
他拿起杯子,默默抿了一口。
“嗯……”
味道不太正,但是够劲,让喉咙有着烧起来的感觉,应该是自酿货。
罗齐姆也懂得酿酒,但在上层甲板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上面密布的传感器很容易暴露他的计划。
一旦有战团仆役被发现跟酒精或者药物有关系,那么就得做好面对战团牧师的准备了。
凡人的牧师尚且足够恐怖,一个黑甲的阿斯塔特牧师。
罗齐姆可不想自己被钉在天鹰架上扣都扣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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