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宰今天尝试扒马了吗?》
文/系田
坂口看着身旁的男孩狼吞虎咽。
没想到太宰的冒充者不仅放他鸽子,还教唆来送消息的男孩讹饭。
好吧,一顿饭而已,孩子是无辜的。
但当桌上的空盒越堆越多,坂口忍不住了。
“你不知道麦当劳是垃圾食品吗?”
男孩舀冷饮的手一顿,猫儿似碧绿的眼睛望过来。
“什么?垃圾也能吃吗?”
他的声音又脆又甜,像沾了露水的枣儿。
“……”
坂口无语凝噎,耳畔掠过太宰毫不掩饰的嘲笑。
他狠狠地瞪过去,发现男孩把蘸着番茄酱的薯条塞进对方手里。
“大哥哥你笑得真好看,给你吃。”
男孩仰着脸,表情纯洁又无辜,一双剔透的眼睛亮得出奇。
从没有人夸他笑容好看,大家总说看不透他。
太宰怔了怔,似笑非笑地睇着男孩,“你是因为薯条冷掉了,才给我的吧?”
话虽这么说,他仍接过了,意思意思咬了一口。
“真难吃。”
男孩闻言,圆溜溜的杏眼转了圈,笑了。
坂口注视两人,想不通男孩为什么不分点给他吃。
要知道,这些东西是他买的单。
“你家里人呢?”他问。
男孩出乎意料地停止进食,好半会儿垂下头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难道这孩子是个孤儿?
坂口和太宰对视一眼,他有些后悔。
可活跃气氛实在不是他擅长的,正想着—
“大哥哥们是什么属性呀?”
男孩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
坂口抿了抿唇:“我是个beta。”
占据世界人口70%,平平无奇的存在。
他一直觉得能和太宰还有织田作先生成为朋友,非常不可思议。
因为他们一个是alpha,一个是—
“我是alpha。”太宰平淡地说,仿佛这并不值得骄傲。
男孩“咦—”了声,没头没脑地宣布,“我以后想做个omega。”
坂口脸上骤紧,反射性地看向太宰。
“为什么?”对方眯了眯眼问。
“因为omega数量稀少,我不想做个普通人啊?”
男孩一脸理所当然。
太宰轻嗤一声:“你确定吗?omega每个月要经历的发热期会让你下不来床。如果想变好,就只能依靠别人。噢对了,只要你的周围有alpha,那你—”
男孩愣愣地听着,圆滚滚的杏眼噙满泪水,瘦小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
“够了!”
坂口在太宰说出更过分的话前制止了他。
“哇—”
话音刚落,男孩捂着脸嚎啕大哭。
……
坂口哄了好久,男孩才勉强停住雨势。
“去洗把脸吧?”他小心翼翼地建议。
“……嗯。”男孩沉闷地应了,拿起放在座位上的书包。
他刚要走,太宰从桌对面探过身,伸手掂了掂他的包,笑容可掬地问:
“你里面装的什么啊,这么沉?”
“不许碰!”男孩像受伤的小兽龇牙咧嘴,把包紧紧地搂在怀里,走了。
……
等男孩走远,坂口叹了口气:“你不该为难一个小孩子。”
太宰正有一搭没一搭咬早就失去嚼劲的薯条,闻言漫不经心睨他一眼。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安吾。”
*
风间踮着脚看镜中陌生的自己,被泪水冲刷过的脸上没有表情。
赴约前服务员的话引起他的警惕,让他最终化身孩童模样。
只有孩子能让大人放松戒备,甚至—
毫无顾忌地释放恶意。
他只是说了句“想成为omega”,太宰就那么咄咄逼人。
难道他不懂omega要遭受的冷眼和艰辛吗?
不,那只是他用来骗人的幌子罢了。
要想探听发热抑制剂的情报,就必须让太宰和坂口独处。
本来想用“冷饮吃多了,闹肚子”的借口,现在被太宰“气哭”反倒更顺理成章。
他抹去脸上残留的水滴,嘴角慢慢地勾勒成冰冷的弧度。
他要赌。
……
过了会儿,风间从洗手间走出。他混着人流,蹑手蹑脚地坐到太宰身后的空位。
“……听说最近有大量发热剂涌入市场,所以政府才采用实名购买。你要调查的话,可以去黑市看看,找个叫高桥的男人。”
“他是你的线人?你们又要干什么?”
一阵沉默。
“我会提前通知他,你到时候只要说是我的朋友就好了。”
太宰意味不明笑了声:“坂口先生的‘朋友’名号还真是好用啊。”
“……”
风间听得浑身发冷。
大量发热剂流入,正规渠道已经接受管控。
那他在黑市买到的抑制剂……
更关键的,坂口说的高桥很可能就是长期给哥哥提供药品的男人。
他居然是警方的线人吗?
风间还想再听,低头却发现了重影。
他的指尖一会儿变得修长,一会儿又“恢复原状”。
他心中大骇,这是异能失效的预兆。
可怎么会呢?昨天明明模拟过。时间充裕得很啊?
风间顾不上还在交谈的坂口和太宰,抓起包就冲进男厕隔间。
他“啪嗒—”锁上门,无力地滑落在地。
和成年人间的互相转换不同,从小孩变回大人,无异于骨骼在短时间内再疯长一次。
就像小草拼命挤出石头的缝隙,风间要狠狠地咬住手背,才能防止自己呜咽出声。
很快,他的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
不知过了多久,风间总算完成蜕变。
他脱掉身上小得可怜的衣服,换上和太宰肖似的风衣。
因为“假面舞会”不是风间自己的异能,他还不能很好地操控。
这种事时常会发生,算是“濒绿之眼”的弊端之一。
但风间耽搁了太久,恐怕太宰他们随时会来找。
再次“易容”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有—
逃。
踢踏踢踏。
廊外似乎有脚步声渐近,模糊的交谈乘风而来。
“都怪你说话太重,他去了这么久,说不定还躲在里面哭呢!”
糟了!是坂口和太宰。
风间神色一凛,赶忙把衣服收回包里。
他强撑口气跌跌撞撞跑出隔间,好不容易站上窗台,往下一望居然看不到底。
天太黑了,周围没灯,不知道究竟离地多远,加上他现在体力不济,跳下去可能会摔断腿的。
晚风像刀子一下下割在脸上,耳边混杂人们的嬉笑和乌鸦啼鸣。
“哈哈哈—”
“嘎嘎嘎—”
风间身形微晃,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清晰。
“如果他还哭,这次就你哄吧!”
“又不是水做的,哪儿这么多眼泪。”
风间听出太宰话语里的讥诮,顿时怒火攻心,也不管窗台多高,深吸口气闭着眼往下跳。
咔嚓—
落地的瞬间右脚踝传来悲鸣,锥心的疼痛让他顷刻冷汗直冒。
“草。”
风间低低骂了句,不敢耽搁,皱着眉一瘸一拐往外跑。
*
两人走到洗手间,这儿的面积不大,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坂口看见隔间的锁都显示无人,霎时变了脸色。
“那小朋友呢?“
太宰事不关己地笑笑:“你对他倒挺好,我还以为你会不爽他蹭饭呢!”
坂口一听这话更心急火燎,“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太宰耸了耸肩,越过坂口走向半开的窗户。
呼呼—
冷风吹得玻璃鬼哭狼嚎。
他手指在窗沿揩了揩,偏头看向走近的坂口。“喏,从这里出去了。”
窗台上的鞋印显然是成年人的。
坂口将信将疑翻窗而出,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串绷带折返。
太宰挑了挑眉伸手接过,“哪里捡的?左边还是右边。”
和厕所相连的后巷,左右皆能通向马路。
“左边。”坂口低声说。
揣测人心是很有意思的环节,对方可能是不慎遗落,也可能是调虎离山。
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坂口没把握,他甚至连对方的真实身份都没有识破。
不过,谁能想到模仿太宰的居然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呢?
“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唔,是他说想成为omega的时候确定的。”
至于察觉,可能是更早之前吧。
他对那家伙有种特殊的敏感。
“……”
坂口自惭形秽,反省了下才说:
“那现在怎么办?他既然能改变外貌,我们很难找得到。”
“那就让他跑咯。”
太宰一边细心整理绷带,一边愤愤不平地嘀咕:“这么新的绷带怎么能随便扔呢!”
太宰总是这样,把计策说得模棱两可。
坂口揉了揉太阳穴,深感疲惫,“你说‘让他跑’是什么意思?”
太宰把去了灰的绷带收进怀里,旋即掏出手机。他冲坂口露出白牙,人畜无害地笑了笑:
“我是说,他爱跑多远跑多远,反正我在他身上装了追踪器。”
—闪烁荧光的屏幕上有个红点正徐徐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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