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现’竟有解决之法?
这点倒是与方才泽芜君所言不符。
虽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世事无常,万事万物本就无定法之说。
正如未来的夷陵老祖所创之诡道,初时不也被仙家百门拿来做为攻伐他的理由吗?幸而有含光君一直信任于他,又在未来登上了仙督之位,为夷陵老祖,亦为诡道证了名,让世人皆知诡道与剑道一般亦为正道,虽殊途,亦同归,恶的从来是人心,而非所修行之术法。
只是这合两颗金丹之力凝聚昙花现碎片的方法,说着容易,做起来怕是极为难人的。不过,瞧着蓝仙督这般胸有成竹,想必至少有七八成把握了。
众人之中,倒是唯有身为医修的温情眉间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此时,又有蓝仙督在心中感谢其兄长在当年温氏打上云深不知处时,带着藏书阁和禁书室内的大部分藏书逃亡,这才让他如今有幸寻得解决昙花现之法。
早前便有说过温氏攻打莲花坞,甚至覆灭了整个云梦江氏的提示,但众人都在意的细节,却就这么一带而过。
如今又提及云深不知处也曾被温氏派人攻打过,却不知为何嫡系竟无一人亡故,到底江氏和蓝氏有何不同之处,方才一个灭得只剩下江家姐弟并一个魏无羡,而蓝氏三人皆存,连着影像所见的门生子弟也多是熟面孔。
因不知内情,大家都不敢当着蓝氏叔侄三人的面大肆讨论细节,倒是蓝启仁,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道:“藏书不绝,家主不死,姑苏蓝氏不灭,曦臣当机立断,此举大善。”
蓝曦臣却无法从容致一声谢。
蓝曦臣其人,既得泽芜之名,便可明其本性。虽温雅知礼,却也有他的底线,当他知道自己抛下了自己的门生子弟,独自一人逃出了云深不知处,并无一丝的侥幸,更多的是难过。即使知道自己会出逃,是为了姑苏蓝氏的传承,可是他仍忍不住钻牛角尖。
早先他便因影像中的自己信错了人而心中郁结,如今又有他抛下蓝氏众人的说法,更是让蓝曦臣深感无颜见人。
他的脸色乍青乍白,就算心中明白这样的作法是正确的,偏又无法苟同。蓝曦臣从来宽以待己又宽以待人,但在此心魔悄然丛生之时,便无法再像以往从容不迫了。
而蓝启仁和蓝忘机将蓝曦臣的情形看在眼中,忧在心中,又不忍心在此时揭其疮疤,只能坐立不安的等着蓝曦臣自己想通,又或者出了这机缘之地后再细细开导。
之前影像中,魏无羡与蓝忘机的互动无不是情深似海,甚至愿意为了彼此而忘却自身安危的地步。虽然他们本身的实力极高,但这种舍生忘死的感情,实在是让人为之动容。
不过,影像中因为场景的关系,大多只选取于他们的情与义做为纠缠,少有细节的场景存在,如今倒是补了起来。
只是万万没想到,在世人眼中做为世家楷模的蓝二公子,亦是魏无羡眼中的小古板,蓝忘机竟然还这般爱吃醋。
实在是颠覆了学子们对他的印象。
虽然影像中没提蓝忘机吃醋的那些细节,可光看着里头的蓝仙督,只因为魏无羡跟温远多说了几句话,又对他笑,还吃了温远给的花生,就把之前要让魏无羡留在熟悉环境中的决定给抛诸脑后,便可见他的醋意有多重了。
这是喝了一坛子的醋了?
不,也许是直接就在醋缸里泡过澡了。
大家都想笑,但蓝二公子他们可以不在意,蓝老先生却不能不顾及,便都十分自觉的憋着,就连脸都扭曲了也不敢冒出一句笑声来,生怕就记下了名字,日后成了蓝老先生的眼中针,肉中刺。
不过,其他人不敢笑,魏无羡则不然。他本来胆子就大,再加上他已然把蓝忘机放在了心上,又有蓝家叔父和兄长的随谁,他更便不会把自己当外人看待了。
魏无羡倒还记得要在外人面前要给蓝忘机留点面子,所以虽然笑,却是小声的,掩着面的笑。只是后来笑着笑着,整个人都歪到了蓝忘机的怀里,这才在耳朵尖通红的蓝二公子的安抚下慢慢安静下来。
只是,便是笑意不在,魏无羡也依歪靠在蓝忘机的身上不肯起来,而素来雅正端方的蓝二公子也没将人推开,只听之任之,又故作无事的盯着影像直看。
再看一旁的蓝先生,一开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眼不见为净了。
【“蓝湛,你又要罚我抄书啊?”一路从兰室一直被拉到松风水月,魏无羡虽然没来过此处,但至少能分得清楚这里并不是戒律堂。
既然不是要罚戒尺,理所当然就是罚抄了。
可是魏无羡刚入云深那天就犯了戒,破坏结界、夜闯云深、□□和私带酒水,便让他被罚了蓝氏家规足足三百遍,直到昨天才堪堪了结。
三百遍的家规,直抄得魏无羡□□,手到现在还酸着呢,哪里愿意再来一遍。偏偏他又是在课堂上扰乱时被身边这个冷冰冰的小古板捉了个正着,想抵赖都不成。
“我真的抄不动了,实在不行,少抄一点也行啊。”无奈之下,自来熟的魏无羡只能想方设法的跟蓝二公子攀交情,不求对方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能得过且过。“蓝二公子,我们都这么熟了,放点水成不成?”
魏无羡正为自己求着情呢,谁知蓝忘机却不理会自己,只在角落里取出一个小箱子,摆放在桌子上。“蓝湛,你拿箱子做什么?我们不抄书了吗?”
魏无羡说话时,蓝忘机径自在案几旁坐了下来,然后边把小箱子打开,边把人唤上前来:“不抄,你过来。”
听说不用罚抄,魏无羡心中一喜,虽觉得不太真实,生怕面前这位掌罚的蓝二公子还有别招,但无论哪一招,总比罚抄好,遂道:“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说完,便坐到了蓝忘机的旁边。
这一坐,正好看到了面前被打开的小箱子里面的信,竟是满满当当的,少说也有数百张。若是这些信是每日写的一封,怕是该有一年多的量了。为此,魏无羡不由得咋舌道:“哇,蓝湛,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信啊?”
“念。”蓝忘机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罚我念信啊?”听蓝忘机让自己念信,也说不上有没有后悔,但魏无羡觉得,自己真要念完,怕是嗓子都要哑了。
“不念就抄书。”蓝忘机见状,便给了魏无羡两个选择。
然而,说是两个选择,魏无羡又怎么可能选抄书?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罚抄的地狱里逃出来的,万万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况且抄书和念信之间,魏无羡心中也有所计较。
“这么多都让我念吗?”魏无羡想跟蓝忘机确认一下,但见对方索性闭上了眼睛,顿时有些心里不舒服了,便赌气道:“念就念。”
这一回抄书,蓝忘机看样子是要亲自盯着自己来抄的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抄书,怕是想让人来帮个忙都不行。
反观之念信,这一堆信顶多就只需要念上个一遍,而且蓝忘机也不可能盯着信上的内容让自己来念,那么若有些不重要的字句,想必可以偷偷的跳过去不念。
魏无羡从小箱子里取出了一封信,才发现这信封上面竟然没有家纹,亦不有封口。也不知道是谁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写了这么多信,竟是一封都没有寄出去,倒是奇哉怪哉。
不过到底事不关己,魏无羡便把信纸取出展开,念闻起来:
“蓝湛安否?别后三载有余,今至大漠,别有一番景致。比之江南荒芜广袤,倒是遂我策马奔腾,亡命天涯之心。君处仙门至高,庇一方安宁,吾常幸。有一日得见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奇景,君不至,实为可憾。”
倒是没想到,收信之人竟然是蓝忘机。
念着名字时,魏无羡还窥了蓝忘机一眼,却见他依闭着眼睛倾听,便继续念了下去。
魏无羡最擅长的便是一心两用,一边念信之余,对信中内容倒有几分兴趣,尤其里面还写了遂策马奔腾,亡命天涯之心这一段,倒在他面前展现出了玩世不恭的形象,让魏无羡觉得,写信之人若是能相交,必能成知己。
可不知为何,看着这一箱都是对方写给蓝忘机的信,魏无羡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幸而魏无羡一向坦荡,亦未细想,便凑到蓝忘机跟前去,笑问道:“蓝湛,你居然有一个在大漠的朋友吗?不然你介绍给我认识,有朝一日我也想去大漠玩。”
蓝忘机睁开了眼睛,直言道:“继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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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一次,两千五百多字没了。
又抽一次,一千多字又没有。
又想哭又想吐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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