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静室外的雪在月色下透着莹莹白光。而静室内,魏无羡趴着睡在蓝忘机的怀中,格外的安稳。
但幻妖却在此时出现了,再一次迷惑的魏无羡的内心。
今天晚上的谈心,确实再一次让魏无羡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触动,这也让幻妖窥过了转机,得以迷惑住魏无羡,放大他的渴望。
幻妖每次迷惑人心所产生的欲望,总脱不离七情六欲。魏无羡对蓝忘机的情,在放大之后,便成了对他的欲,以至于他醒来时,总忍不住对蓝忘机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然后缠绵悱恻。
正如现在,魏无羡眨着又大又亮的眼睛,移动着身子,把自己的脑袋从蓝忘机的胸前,挪动到他的面前。他的唇轻轻贴着他的,似吻非吻。
“魏婴,你醒了。”蓝忘机顾念着魏无羡,连觉都睡不实,所以魏无羡一有动静,他其实就醒了。不过,想到前两回魏无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时那一惊一乍的模样,蓝忘机就怕又吓到了他,只能装作自己还睡着。
可是,随着魏无羡的动作,蓝忘机很难再装睡下去。虽然才睁开眼睛,蓝忘机却已经知道,魏无羡又因为幻妖而产生了欲望。
魏无羡轻笑着,对蓝忘机的唇一触及分。然后他撑起自己的身上,用右手抬起蓝忘机的下巴之后,又给了他一个实实在在的吻,分开时,唾液拉着丝般相缠。
如此情景,蓝忘机如何能忍,直接就把魏无羡拉入怀中,然后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将人纳在身下……】
第一次没成时,魏无羡和蓝忘机就已经是羞愤欲死。
第二次终于成了,忘羡二人更觉无颜见人。
到了第三次时,他们虽然仍是脸红心跳,但又隐隐有些习以为常了。
只是,仍然不敢直视对方便是了,连着不小心碰到了手,都仿佛触电一般急忙移开。
【两人事毕,又一次沉沉睡去之时,幻妖却借着方才的欲念翻腾,蓝忘机到达极限之际的一睡间神思不稳,顺利的从魏无羡的神识转移到了蓝忘机的神识,然后入了他的梦。
那是一个简陋的木屋子,里面没什么家具,只有一桌一椅,两张床。还有四个人,两个人站着,两个人则分别躺在两张床上。
躺着的两个人是江澄和魏无羡,站着的是温情和温宁。
“阿宁,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温情站在魏无羡的身边,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准备好了。”温宁把放着几把特制的刀子、剪刀、白布和几个药瓶的木盘子端了过来。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问道:“可是姐,真的不能打麻药吗?”
“不能。”温情紧紧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了。因为这个剖丹术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失误,即使是第一次操作,可是本来成功率就不算高,若是再出了差错,魏无羡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
“刀。”温情吩咐一句,温宁便把刀给了温情。
刀从魏无羡的腹部刺入,划开,刀割的痛苦让魏无羡张大了嘴,无声的嘶吼着。
而蓝忘机一直盯着温情执刀的手,以及魏无羡的神情,不肯移开视线。只有紧紧握成拳的双手,才曝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魏婴。”蓝忘机的眼泪流了下来,却还是固执的紧紧盯着造成他痛苦的场景。
“阿宁,用火箸止血。”因为流的血太多,给接下来的剖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而且血流得太多会让魏无羡失去意识,所以快速的止血,十分关键。
“哦,好。”温宁早就做好了准备,从旁边的火盆里把火箸拿了出来,缓慢而准确的放到流血的伤口处。
“疼就大声叫出来,不要强忍着。”温情话音刚落,魏无羡又一次嘶吼,却依然无声无息。
蓝忘机看在眼里,手伸了出来,似乎想抚上魏无羡,给他一点安慰。又像是想阻止这一切,停止魏无羡的痛苦。
但他最后还是垂下了手,因为他知道,魏无羡早就把丹给剖了出来,如今的一切,是梦,是记忆,是不堪回首的过往。
魏无羡挣扎着,却不敢太过用力,生怕惊扰了温情,造成剖丹术的失败。
可是太痛苦了。
刀伤带来的痛苦,以及吼叫用的力气,让他慢慢的精神涣散。而随着魏无羡的神智慢慢涣散,隐隐可见的金丹光芒也跟着慢慢黯淡了起来。
“魏无羡,你不能睡。”温情又着急,又带着几分不忍,劝导道:“痛就叫,可以帮你保持清醒。”
温情从来都不懂魏无羡的坚持,可是她却无法拒绝他的坚持。
剖丹花了两夜一天,而梦中的两夜一天在度日如年的蓝忘机心中,更觉漫长。他看着魏无羡强撑着精神,强忍着痛楚,最后连无声的嘶吼都做不到,连着轻轻的动一动,都是一种煎熬。
蓝忘机终于踏出了安全的距离,一把抱住魏无羡,哭着,却说不出一句话。他想对他说,‘魏婴,我们不剖丹了,我带你走。’可他无法说出口。
因为蓝忘机知道,再来一次,为了江澄,魏无羡还是会选择剖丹换丹。
一时间,他又想起五年前,在初初从温宁口中得知金丹真相的场景——
(夜色寂静,江流沉沉。
忽然,蓝忘机道:“痛苦吗。”
温宁:“什么?”
蓝忘机道:“剖丹,痛苦吗。”
温宁道:“如果我说不痛苦,蓝公子你也不会信。”
蓝忘机道:“我以为温情会有办法。”
温宁道:“上山之前,我姐姐是做了很多麻醉类的药物,想减轻剖丹的痛苦。但是她后来发现,那些药物根本不管用。因为如果将金丹剖出、分离体内的时候,这个人是麻醉状态的,那这颗金丹也会受到影响,难以保证会不会消散、什么时候消散。”
蓝忘机道:“……所以?”
温宁划桨的动作顿了顿,道:“所以,剖丹的人,一定要清醒着才行。”
一定要清醒着,看到与灵脉相连的金丹从身体中被剥离,感受到汹涌的灵力渐渐的平息、平静、平庸。直到变成一潭死水,再也兴不起波澜。
好半晌,蓝忘机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微微沙哑,前两个字似乎颤了一下:“一直醒着?”
温宁道:“两夜一天,一直醒着。”
蓝忘机道:“当时,你们有几成把握。”
温宁道:“五成左右。”
“五成。”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蓝忘机摇摇头,重复道:“……五成。”
他收紧了揽住魏无羡的那只手,手背上的骨节已经发白。温宁道:“毕竟,以前从来没有人真的施过这种换丹术,我姐姐虽然以前写过一篇移丹相关的著述,但也只做了一些设想,根本没人能给她试验,所以设想也只是设想,前辈们都说她是异想天开。而且根本不实用,谁都知道,不可能有人会愿意把自己的金丹剖给别人的。因为这样的话,自己就相当于变成一个一辈子都登不了顶、不上不下的废人了。所以魏公子回来找我们的时候,我姐姐先开始根本不愿意,警告他文章是文章,动手是动手,她只有不到一半的把握。”
“可是魏公子一直死缠烂打,说五成也好,一半一半呢。就算不成功,他废了丹也不愁没路走,可江宗主这个人不行的。他太好强了,太注重这方面的得失了,修为就是他的性命。如果江宗主只能做一个不上不下的普通人,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蓝忘机垂下眼帘,淡如琉璃的眸子凝视着魏无羡的脸,伸出一只手。最终,只是用指尖在魏无羡一侧面颊上微不可查地摩挲了一下。
温宁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道:“蓝公子,你好像并没有很意外。你……你也知道这件事么?”
“……”蓝忘机涩然道:“我只知他大抵是灵力受损有异。”
却不知真相竟然是如此。
温宁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其他的路可走,)谁又会选择这么一条不归路呢?
因为是梦,当蓝忘机上前抱住魏无羡的时候,梦就暂时的中止了。温情和温宁维持着当时的动作一动不动,另一张床上的江澄更是昏迷不醒。
但蓝忘机却无法再忍受魏无羡在这群人的包围之中。
他把他抱了起来,恸道:“魏婴,我们回家。”
‘我带你回家。’蓝忘机抱着魏无羡,把整付心神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白衣沾上了或大片的,又或星星点点的血迹:‘我要把你带回云深不知处,藏起来。有我护着,谁也不能再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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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号里是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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