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联雍伐康

小说:易谋天下 作者:潜龙一生在渊
    豫王尽管对无咎让公子彪领军伐康的提议不太情愿,但相比于此战得到的价值而言,也不算什么。再转念一想,此举还能缓和他们紧张的父子关系,这样一想,豫王便也释怀了。

    “上大夫,你刚才说打康国有三个价值,这第二第三有何说法?”

    “这其二嘛,自然是臣在朝堂上所言,可以开疆拓土、壮我国威。这康国虽然算不上大国,但其领土也不算小。倘若臣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豫国继二十多年前拿下商国后的首次领土扩张,自然意义非凡。经此一战,会让天下诸国明白,我豫国只是一头打盹的老虎,睡醒了还是会吃人的。”

    “好!爱卿之言,振聋发聩。这头沉睡了二十年的老虎,也该发威了。”

    “大王所言极是。再说这其三,”无咎继续说道,“通过此战,我豫国可以加强与雍国的盟友关系,同时亦可修复与荆国的紧张关系。有了康地做支撑,再加上与荆国的关系修好,我南境暂时就无忧矣。与雍国关系加强,还可以有机会联手对付冀国,争取有朝一日把陕地夺回来,我西境危机就可彻底解除。”

    “好!好!好!”豫王激动地连说了三声好,“此次伐康,可谓一箭射三雕。爱卿见多识广,胸有韬略,不愧是经天纬地之大才,寡人甚为钦佩!”

    “大王谬赞了,臣不敢当。”

    正在此时,宫正从外面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还带了一本竹简。

    “禀大王,史官那里查无实据。奴才转头又去了司徒大人那里,已经查实,丹阳确是二十年前被康国攻占。这是宛城郡的户籍史册,请大王过目。”

    豫王拿过来看了看,“爱卿乃神人也,如此重要的事,我等君臣居然无人知晓。”

    “缘是此城较小,且时隔多年,记不清亦属正常。”

    “大王,臣惭愧啊。”孙齐的确是羞愧难当。

    “丞相也不必自责,二十年前的事,即已过去勿需再提了。”

    豫王此说,显然是提醒大家不要再讲这件事了,毕竟这城邑丢的实在不光彩。

    “上大夫,你说要联合雍国、荆国联合伐康,他们两国可会听我豫国的?”

    “这荆国嘛,倒还好说,它与康国之间本就不睦。康国原是西南大国,占据巴山、汉水、三峡和武陵大片领土。其疆域东至夷陵(宜昌),西达鱼复(奉节),南至武陵,北抵丹水,国力可谓如日中天。后来在巫国(重庆一带)和荆国联手功伐下,两国把康国赶出了武陵和三峡地区,连国都上竹(安康竹县)都被攻破,几个上好的盐场也被巫国据为己有。后两国许是分赃不均,荆国又出兵攻打巫国,一度攻到枳县(涪陵)。巫国无奈之下又转头向康国求救,两国又联手功打荆国,将荆国赶至夷陵,并收复了大江以北的盐场。”无咎说起以前的历史信手拈来。

    “如此说来,这荆国和康国之间亦有深仇大恨,这荆国断是不会拒绝了?”成臻在一旁问道。

    “亚卿说的没错,这说服荆国出兵的事恐怕还得劳烦亚卿跑一趟才是。倒时你就说,攻下康国以后巴山以北的康国腹地归我豫国所有,巴山以南的康地归荆国所有。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帮助荆国一起攻伐巫国,所得之地尽归荆国。我想,荆国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好,成臻决不负此行,请大王恩准。”

    “准,寡人命成爱卿赴荆结盟,共商伐康大计!”

    “臣领旨。”

    “这荆国看来问题不大,只是这雍国,它为何会出兵助我呢?”豫王提起了雍国。

    “大王所虑甚是,雍国眼下的所有精力都在河西之地,若无好处断是不会出兵助我的。我豫国可与雍国约定,时机成熟后,我们两国联手功伐冀国。事后尽分其河南地,以弘农水(函谷关关前的弘农河)为界,弘农水以东的陕地归我豫国所有,弘农水以西的函谷至阴晋为雍国所有。”

    “此约定甚好,然只是个空头合约,雍国不会因此就出兵助我伐康吧?”

    “大王说的是。所以,臣斗胆向大王请求,将我豫国两座城池送给雍国。”

    “送城?哪两城?”豫王有些紧张。

    无咎走到地图旁,指了两处地方,“析邑(南阳西峡县)和淅川(南阳淅川县)二县。此两县对我豫国而言,远不如宛南五城,甚至两个加起来都不如其中一城更有价值。但是对雍国而言则不同,有了这两个城,它的商南之地就更安全了。用这小小的两座城,换康国十几个城,还是很划算的。”

    无咎之所以要把这两城给雍国,乃是因为道子下山前所讲的犬牙交错的制衡之策。雍国有了这两城,就很容易兵出武关,攻打宛城了。另外,下山前道子已经让韩胜前往商郡驻守,若赵阳复国需要外援的时候,韩胜就可以请求雍王发兵策应。

    “舍弃这两座城,能换来康国那么大的地方,自然是划算。不过,寡人有一个疑惑,若功伐康国,只要荆国肯参与就够了,有必要再请雍国吗?”豫王还是舍不得这两个城。

    “有必要,原因有三。其一,荆国即使答应出兵,也是从水路进军,溯大江而上,攻击康国的三峡据点。而我豫国则是沿汉水河谷进兵,若无雍国帮忙,仅靠我豫国,怕是胜算不大。毕竟,我豫国有二十年没打仗了,且作为平原大国并不擅长山地战。雍国则不然,这几十年一直在与冀国打仗,经验丰富。且雍国乃是西戎后裔,从陇山而来,一路灭了诸多戎族小国,十分擅长山地作战。”

    豫王点了点头,有领兵打仗经验的他自然是明白平原打仗和山地作战之间的区别。

    “其二,荆国即使同意联合出兵,但鉴于它过去有不守信的行为,我们需要提防着他。万一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攻入康国,荆国再从背后偷袭我们呢?两面夹击之下,我豫军必败无疑。如此的话我们不仅没得到康国,还劳师远征损兵折将,为它荆国做了嫁衣。即便他不偷袭我们,可若是它不遵守承诺,把汉水沿线的城邑都占了,那我们拿下山上的康国腹地就没有任何价值了。有了雍国参与就不同了,它即使想偷袭,怕也不敢同时得罪两个大国。”

    “嗯,爱卿言之有理。”

    “其三,通过这次联合作战,我们不仅送给雍国对它而言很有价值的两座城池,还可以许诺事后把汉水以北的康地都给它。这些地大多都是山地,对我豫国而言没有丝毫价值。但是给了雍国,这些土地就可以跟它的商南连成一片,价值自然不同。如此一来,雍国对我豫国感恩戴德,两国盟友关系自此会亲密无比。倘若有一天荆国功伐我宛城,我们可向雍国求援,那时雍国比然会出兵助我。有了雍国的帮忙,荆国就不敢再对我豫国图谋不轨。自然,我们豫荆两国的同盟关系也势必会得到加强。”

    “精彩,精彩至极呀!”豫王拍手叫好,“相比于如此众多的好处,区区两个小城算的了什么,寡人准了。”

    “上大夫真乃旷世奇才,成臻佩服的五体投地。上大夫今日所献三策,一个比一个高明。尤其这立威之策,一环扣一环,简直是精彩绝伦。”成臻也在一旁夸赞。

    无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亚卿谬赞了。”

    “成爱卿所言极是,若此次伐康成功,寡人必重赏上大夫。”

    “大王厚爱让臣惶恐,臣今日之言只是一些拙见而已。若要把这些计划变成现实,尚需大王的运筹帷幄,亦离不开公子、丞相、上将军和亚卿大人的鼎力支持。”无咎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寡人必将全力支持,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孙齐起身道:“臣必竭尽全力,助大王实现伐康大计。为我豫国开僵拓土,壮我国威!”

    公子彪、王武和成臻也都站了起来,“臣等必竭尽全力,助大王实现伐康大计。为我豫国开疆拓土,壮我国威!”

    “好!”豫王也激动地站了起来,自继位十七年来,似乎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振奋过。“我君臣齐力,为我豫国开疆拓土,壮我国威!”

    众人齐喊:“开疆拓土,壮我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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