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重新站队

小说:易谋天下 作者:潜龙一生在渊
    正当无咎他们准备回后院休息的时候,又有人来报丞相孙齐来了,几个人只好又留在客房。见到孙齐,在场人都站起身行礼。

    “易家弟子易无咎,见过丞相大人。”

    “见过丞相大人。”

    “大家不必客气,都坐吧。”

    在场人都先后坐下。

    “无咎乃一介草民,何敢劳烦丞相大人深夜亲自到访。”

    “金使如今已被我王赐封为上大夫,乃我豫国重臣。此番受此惊吓,老夫前来看望一下,当为分内之事矣。”

    “承蒙大王厚恩,赐草民上大夫一职,无咎诚惶诚恐,今后还望丞相大人多多指教。”

    “金使过谦了。天下谁人不知易家人才济济,能被道子委任金使,那更是人中龙凤,非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能胜任也。金使此番潜龙出渊选择我豫国,实乃我豫国百姓之福呐。”

    “丞相此话真是羞煞无咎了,无咎乃一初出茅庐的晚辈,哪敢在丞相面前自称潜龙。”

    “呵呵,不管怎么说,金使能来我豫国,老夫甚为高兴。可惜啊,如今我年岁已大,眼花耳聋,手脚笨拙。金使已来郑城两日,我方才得到消息,倘若早些时日前来拜访,断不会遭此劫难矣。如何,那些贼人可曾伤到金使?”

    “多谢丞相关爱,幸得两位师兄师姐拼死护佑,无咎毫发未损。”

    孙齐扭头看了看南宫剑和归若南,“听闻易家弟子武艺精湛,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金使昨日刚来我郑城,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呢?”

    “我易家替天行道这么多年,想必得罪过不少歹人,许是仇家来寻仇吧。”无咎将与成臻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仇家也真是胆大包天,回头我让郑城令好好查查,定要揪出这帮贼人,为金使报仇。”

    “无咎代易家多谢丞相。”

    孙齐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声音对无咎说道,“金使方便否,老夫有些私事商谈。”

    旁边的人见状,都识趣地站起身,向两人行礼后退出。

    “敢问金使,此番下山从政,可是我豫国要有大难?”

    “豫国是否有大难,想必丞相该是比无咎更清楚的。”

    孙齐叹了一口气,“是啊,豫国看似一片祥和,实则危机重重。尤其是南面的荆国和徐国虎视眈眈,我豫国稍有风吹草动,怕是就会遭遇灭顶之灾呀。豫国若是被灭,天下必将大乱矣。”

    “丞相所言极是,正因如此,我师父有意派我下山前来辅佐豫国。”

    “即是如此,金使为何要帮公子嘉呢?想必你也知道,我豫国当下最大的隐患不在邦外,而在朝堂之上也。公子彪乃豫王嫡长子,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其人英明神武,锐意进取,深得朝臣拥护,豫国只有在他的带领下才能强盛起来。反观公子嘉,年幼无知,性格懦弱,最关键的是他母亲乃荆国的公主。若他继承了豫国王位,那南境的半数领土怕都要拱手送人了。”

    无咎连忙解释道:“丞相误会了,无咎来豫国不为党争,只为强盛豫国,防止天下大乱。今日之事,皆因亚卿大人突然造访,无咎盛情难却,才勉为其难随他入宫面见大王。入宫后,大王当即赐我上大夫官职,且当场让公子嘉拜在下为师。当时的情形,无咎实难推脱,遂不得已而受之。”

    “那成臻贵为亚卿,实乃卑鄙小人。放眼中土各国,几百年来哪国不是嫡长子继承大位?本来大王已经确定要立公子彪为太子,就是这奸臣从中挑拨离间,才让大王犹豫不决。若公子嘉继承王位,名不正言不顺,必遭众朝臣不服。别说公子彪,即便是公子胜还有洛城侯豫午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哪个能服他?到那时我豫国必将大乱。金使若为我豫国着想,为天下苍生计,断不能让那小人得逞。”孙齐一脸的愤懑。

    孙齐的一番话,让无咎有些左右为难。他刚确定好要支持公子嘉,可孙齐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他想了想说道:“丞相一席话,让无咎醍醐灌顶。正如丞相所言,眼下的豫国危机重重,绝不可因王位之争而大乱,否则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只是无咎初来乍到,今日刚受王恩就倒戈相向,怕是大王那里亦不会容忍。”

    “不急不急,在下前来只是将豫国实情告知金使,以防你被那奸臣所蒙蔽。一来会使易家名声受损,二来会让豫国陷入大乱。只要金使心系天下,那奸臣就万不能得逞。”

    坦白说,孙齐的这番说辞要比成臻高明许多,全面对比了公子彪和公子嘉上位后对豫国甚至是整个天下的利弊。显而易见,公子彪的上位自然更为有利些。尽管无咎来豫国是为了帮助赵阳复国,可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防止豫国内乱,从而给周边不怀好意的强国们乘虚而入提供机会。

    先不说赵阳复国,就眼下的太子之争而言,稍有不慎,豫国在内外夹击之下,很可能就会分崩离析了。而要避免这个恶果,让性格强势的公子彪继位似乎会好一些。毕竟,拥护公子嘉的势力实在太弱,他本人性格也不够强势。倘若勉强上位,正如孙齐所言,无法服众的情况下怕是会引发诸多叛乱。

    公子彪的上位,也许会增加赵阳复国的难度,但起码能暂时稳住局势,很大程度可以避免最坏状况的发生。

    一番斟酌下来,无咎觉得有必要调整一下之前的策略,他准备在表面上支持公子嘉的情况下,私下里扶持公子彪。公子彪上位后,再用他来对付周边大国,可以同时削弱公子彪的势力以及外部的威胁。如此一来,既可以让豫国未来的内乱控制在最小范围,又可以在稳住一时局面的同时削弱内外阻力,从而降低赵阳的复国难度。

    只是,这样的话就可惜了盛情难却的成臻和善良单纯的公子嘉了。没办法,谁让权力的争斗这般的残酷无情。

    想好了对策,无咎缓缓说道:“丞相,您看这样是否可行。我在表面上继续站在公子嘉那边,而在私下里支持公子彪。这样一来,大王那里就不会怪罪于我,亦不会遭到成臻的激烈反对。”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苏齐激动不已,他此番前来顺利地实现了两个目的,一是避免易家对公子彪的报复,二是争取把无咎拉到他们的阵营。本以为不会这么顺利,没想到无咎倒是如此地爽快。

    “老夫代表豫国感谢金使的深明大义。”孙齐站起身向无咎拜谢。

    无咎也急忙站起身,躬身回礼曰:“丞相大人使不得,无咎乃一蕞尔小辈,何能受此大礼。”

    “使得使得,只要是为了豫国,让老夫做什么都行。唉,”孙齐叹了一口气,“老朽今年五十有八,已无精力继续为豫国效力了。可眼看豫国在老朽治下内外交困、危机重重,实在是心有不甘呐。大王如今只想安度晚年,老朽的话他一概不听。公子彪倒是锐意进取,颇想一番作为,可老朽担心撑不到他上位的那一天了。如今有了金使的辅佐,老朽虽死无憾矣。老夫在此向金使保证,一定竭尽全力帮助金使坐上豫国未来的丞相之位。”

    可以看出,孙齐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尽管在洛城侯叛乱时,他为一己私利充当了帮凶,但从心底里,他还是真心希望豫国能强盛起来。

    “无咎何德何能万不敢有此非分之想,丞相精神矍(jue)铄,老当益壮,万不可做此念想。”

    “唉,老夫前半生从不服输,可自从过了天命之年,便常有力不从心之感。岁月不饶人啊,是真的老了,这世道终究还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言罢,孙齐站起身,“时辰不早,金使早点歇息吧,老夫这身子骨也撑不住了。”

    “无咎恭送丞相回府。”

    孙齐正要转身,似是忽地想起一事。“对了,想必那成臻已将我豫国情况跟你说了吧?”

    “亚卿大人都说了,我易家商行也讲了不少。”

    “是哩,易家商行遍及天下,对各国情形的了解当是更为透彻。那就我豫国而言,金使可有治国良策?”

    “事发突然,一些拙见还不成熟,我已奏请大王给我三日时间思谋,三日后应能献于朝堂。”

    “好,那倒时我在朝堂之上故意刁难于你,这样成臻和大王就不会怀疑你了。”

    “如此甚好。”

    “那老夫就告辞了,你刚受到惊吓要多休息才是,莫要相送了。”

    “好,丞相大人慢走。”

    两人就此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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