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首望天, 但见天空呈现一片湛蓝之色,挽月深深地呼吸一口,只觉得清晨的园子里充满了?清香, 令人?心情也渐渐舒展开来。
早间的时候她帮徐嬷嬷换了?药纱,嬷嬷身上似乎有些发烫,今日?她就算厚着脸皮去求主子爷,也定要帮嬷嬷请个大夫来。
刚走近些,才发现苍何竟然破天荒的不在?, 真?是稀奇了?。
里面不时有笑声?传来, 依稀听着倒有点像漪澜院那位。
“爷,您昨日?说?来看容儿也没来。”
“嗯, 爷最近有些忙。”
“爷忙,容儿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爷您替容儿瞧瞧,最近是不是都瘦了??”
顾揽风抬了?眼皮粗略看了?眼,又垂下眼睑继续看着手上的书籍,漫不经心地的“嗯”了?声?, 半晌来了?句, “找大夫瞧瞧。”
画容心中窃喜, 面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轻揉了?自己的太阳穴处, 幽幽开口, “也不知是不是这?大夫无用,被他瞧了?反而愈发难受了?, 唉……”
顾揽风放下手中的书,只觉得有些疲累,越过她, 走到?那软榻上侧卧着想要眯一会。
画容心里涌上阵阵不快,瞧了?眼榻上的人?,显然不打算听她说?这?些妯娌间的小事,可又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心中亦不甘,重拾了?笑脸,又朝着榻上人?走去。
“看来爷是累了?,容儿替爷松泛松泛。”
画容最是会看颜色,也知道顾揽风最是吃软不吃硬,可即便是吃软,也得拿捏住分寸,才不那么惹人?厌。
她细若无骨的手在?他的肩上力度正好的揉捏着,瞧他没有不悦,那白皙的手逐渐向他的胸口处划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
“主子爷。”
顾揽风攸然睁开眼,制止了?还在?他身上揉捏的手,原本还卧着的身子此刻起了?来,正经的坐在?那。
画容不声?色的将他的举收入眼底,想着今日?爷怎的突然这?么反常。
“进来吧。”
挽月在?外得了?准许的令,端着茶水进了?来,瞧见屋内果不其然是这?位容姨娘,朝她福了?福身,便去了?桌前续水。
画容面上无虞,可只有她自己清楚那水葱似的指甲今日?要被自己深深折断了?,璟黛的确同她说?了?五爷得了?一美人?,就是原先自己罚过的那个丫头,可她记得那丫头明明貌如无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美人?,这?美人?姿容还在?她之上,叫她怎能甘心,爷这?几日?连她那的门都没踏进,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想来恐怕与这?丫头脱不了?干系。
挽月忍住心中的不自在?,身后两道视线齐齐地盯着自己,即便她没有回身,都能切实?感受的到?。
“这?丫头我?瞧着面生的很,爷新添的吗?”
顾揽风“唔”了?声?,又眯着眼看了?眼画容,并未多说?些什么。
画容心中一紧,笑道:“爷惯是会挑人?,瞧这?清晖堂里,听竹和瑾梅哪个不是美人?,如今这?位,倒觉得便是容儿见了?也得拿蒲扇遮一遮,当真?是个妙人?。”
顾揽风觑了?她一眼,女人?间的捏酸吃醋的事他不是不懂,只是现下他倒生出一股烦闷,下意识看了?眼那丫头,见她乖巧的福了?福身,盈盈弱弱的嗓音慢慢溢出。
“奴婢谢姨娘抬举,姨娘倾城之姿,奴婢区区蒲柳之姿怎敢同姨娘攀比,当真?是折煞奴婢了?。”
画容起身,莲步走来,故作亲昵的拉起她的手,“瞧瞧,这?张小嘴真?是能说?会道,我?听了?真?是欢喜,难怪爷许你近身伺候,我?可是放心哩!”
挽月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微微一笑,看来眼下的确不适合同主子爷提及徐嬷嬷的事,行了?礼端着托盘准备先行离开。
画容面上闪过一抹阴狠,趁她不备,伸出脚生生绊了?她一脚。
顾揽风见状,欲想上前,却被画容紧紧攀住手臂,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挽月重重的跌倒在?地,手中的托盘以及杯盏滚落在?了?一旁,手心处传来钻心的疼,她看了?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手心处赫然多了?一条划伤的伤口,显然是刚才杯盏摔在?地上而她又刚好跌倒在?这?附近,被破碎的杯盏划伤。
她抬脸看向画容,见她神色如常,哪里有半分的惊吓,小鸟依人?般依
偎在?主子爷的身侧。
顾揽风拂开依偎在?侧的手,神色不虞的走上前来,“有没有伤着?爷看看。”
他正好碰上了?她受伤的左手,惹得她下意识“嘶”了?一声?。
他神色甚是难看,想要查看仔细些。
她不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很明显是在?抗拒他。
顾揽风的面色更是阴郁,一不的看着她将那破碎的杯盏放进托盘,恭敬的退了?出去。
画容心里一阵痛快,面上挂起一丝担忧,语气甚是关心,“爷,这?丫头受了?伤,容儿一会去瞧瞧。”
他回身,盯着那张如画的容颜良久,薄唇轻启,“不必了?。”
他回答地果断,令她笑意的脸一滞,僵硬着身子应了?句是,慢慢退了?出去。
离开凤鸣轩,画容领着璟黛回去的路上,面色甚是难看,方才那丫头出了?事,爷未免也太过上心。
璟黛看着主子脸上不悦,忍不住试探的询问道:“姨娘,刚才奴婢在?外听见屋里一通响声?,可是主子爷生气了??”
画容想起那丫头手上的手,得意一笑,“自然是我?收拾该收拾的人?。”
“姨娘英明,自然有的是法子整治她。”
“不过,虽说?整治了?她,倒也叫我?明白了?,爷如今对?这?丫头怕不是一般的心思。”
画容心中更加愤恨,旁人?不知,可她最是清楚,爷当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是她跟了?他这?么久未曾看到?的神色。
她承认那一刹那的确是慌了?,她当时死死扣住他的臂膀,一种从未有过的失去在?那瞬间她突然强烈的感受到?了?,她下意识将人?用力的扯住,好像心里的慌乱和缺失才能得到?缓解。
*
挽月回到?后房,莲心正好不在?,若是她回来瞧见自己手上的伤指不定又要被吓到?了?。
不过去送个茶,回来就伤着了?,嘲弄地勾起唇角,自打在?主子爷身边侍候,三?天两头的受些伤,看来自己恐怕与这?位爷当真?是八字不合。
将托盘上碎了?的杯盏一一收拾干净,瞧了?眼自己手上的伤,刚才自己用绢子匆匆包扎了?一下,这?样拖着也不好,她低着头看着自己地伤口,思
绪却迁回了?刚才的瞬间。
她明显感觉到?当时自己是被什么绊了?一下,可是凤鸣轩的书房最是宽敞,即便她不愿那么想,也不得不承认容姨娘却如徐嬷嬷所言,她不是善茬。敢在?主子爷眼皮子底下手,当真?是没有丝毫的顾忌。
想到?主子爷,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不想回主子爷的话,看到?容姨娘依偎在?主子爷身旁,她竟鼻头一酸。
轻晃了?下脑袋,愈发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了?,人?家是姨娘,是主子爷心尖尖上的人?,难不成?还能先关心一个小丫头?前些日?子不过主子爷多关心了?些,自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正想着,听竹脸上带着焦急前来,挽月见状还以为?前头出了?什么事。
“我?听说?你受伤了??伤到?哪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姐姐怎的这?时候来了??”
听竹点了?点挽月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你呀,能不能让主子爷省点心,这?不,主子爷差我?前来看看你的伤,瞧给我?吓的以为?你又出了?大事。”
挽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一声?,“姐姐莫怪罪,我?最近可不就成?了?麻烦精,三?天两头的病了?,给姐姐也添了?不少麻烦。”
“我?哪里是怕麻烦,主子爷托人?寻来了?李大夫给你看看,你且等会。”
“姐姐,不用了?,这?点小伤抹点药膏就好了?。”
“那怎么成?,主子爷特意交代了?。”
听竹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等她再去书房时,主子爷只说?去请李大夫过来替挽月瞧瞧,她满肚子的疑问不知该问谁,一心以为?是这?丫头又受了?严重的伤。
“真?的不用了?,你瞧,这?么点大的伤,只怕大夫还觉得咱们也忒大惊小怪了?。”
听竹看着她手心的伤口,有些心疼,替她吹了?吹,“还是看了?大夫妥帖些,你这?也不算小伤口了?。”
挽月这?一次也不知是怎么了?,态度坚决,再三?谢绝了?不需要大夫前来。
听竹也不好再强求,嘱咐她尽量少碰水等云云,便出了?后房,想了?想原本要去前厅的脚还是
迈向了?书房,不管怎么着,还是同主子爷说?一声?比较好。
*
“她不用?”
听竹见主子爷愈来愈黑的脸,心中有些发怵,末了?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句:是。
“碰”的一声?,桌上的茶具跟着震了?震,顾揽风挥袖起身间掀翻了?桌上的茶盏。
“由着她去。”
听竹偷偷地拍了?拍心口,心道:挽月啊挽月,你犟什么犟,这?下子主子爷怕是生了?大气了?。
“你去同她说?,既然没大碍,那便日?日?来这?伺候,一刻都不许歇着!”
听竹连连应下,眼见着主子爷铁青着脸走了?出去,她也不敢多说?多问,唯恐这?邪火殃及到?她的身上。待主子爷走远,她忍不住用绢帕拭了?拭额上溢出的细汗。
作者有话要说:面冷心热的顾爷,媳妇受伤了当然很担心,但是身为狗子,哦不对,身为男人,要矜持!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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