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皮说得很痛快,七天乐就想:这王八皮也改脾气了?想不到的痛快!但不等七天乐高兴,王八皮就又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希望齐先生能答应。”七天乐就明白了,原来王八皮是有条件的!七天乐不动声色地说:“什么要求?不妨说来听听”
王八皮做事不需要底线,只要觉得对自己有利,什么都不在乎,就像王八皮为了迎合莲花,甘愿叫莲花姑奶奶,实在下贱无耻,没有底线!但七天乐的底线泾渭分明,任何人不能轻易动摇,这就是好人和坏人的区别。
只要王八皮超出了七天乐做人的底线,别说是一座宅院,就是把王八皮的庄园送给七天乐,七天乐也不会答应。
“齐先生,你也不是不明白,我们家已经三代单传,我不想没有后,愧对祖先啊!”老王八皮突然老泪纵横,对七天乐说:“齐先生,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论财富虽然不说富可敌国,但就是金银珠宝,也已经无以计数了。但如今我的儿子竟然没有给我留下一个子嗣,这样想起来,以后活着还有什么劲?”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八皮说了一句实话。王八皮疯狂敛财,这已经是人所尽知,甚至大家都猜想不出王八皮究竟有多少财富!但王八皮至今没有后代,财宝无数又有什么用?七天乐暗暗叹道:饶你王八皮机关算尽,富可敌国,但怎能比得上子孙满堂?
小王八皮不是不可能有个孩子,而是自己不够检点的缘故。七天乐在多日的观察下,发现小王八皮已是一层空架子,小王八皮的精子不但比常人少得多,而且绝大部分是死精,换句话说就是精子成活率极低,成功的几率基本没有。
如果小王八皮是个好孩子,不到处拈花惹草,七天乐觉得只要养精蓄锐,再加上药物治疗,小王八皮极有可能有子嗣的。毕竟,小王八皮才刚三十,完全有机会完成造人工程。
可是,给这种人治疗,又是七天乐所及不愿意的;小王八皮坏事干尽,让他有后干什么?如果再生下一个小小王八皮,长大后只会祸害乡里,他七天乐岂不是做了助纣为孽的大坏事?
但自己是个大夫,这样又有违做大夫的职业良心,大夫的天职就是要为他人解除痛苦的呀!七天乐有点犹豫,沉吟一会儿才说:“王八皮,老实告诉你,你们为什么会断子绝孙!就是因为你们家做的坏事太多,就是有了子嗣也很可能短命!”
七天乐几乎是在诅咒王八皮,而王八皮却似乎听不出来。王八皮说:“齐先生,求您高抬贵手,救救我儿子!原来的事情已经过去,无法改变;以后我会多做善事,改掉身上的坏毛病!”
王八皮似乎在赌咒发誓,七天乐说:“王老爷,你就不要假惺惺了,就你的儿子,能教育出什么玩意儿?鬼才相信它能变成人!”王八皮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但谁不知道他一颗心已经烂了?
王八皮急的脸红耳赤,对七天乐说:“齐先生,相信我,我们一定痛改前非!你要不相信,我就做给你看,好不好呀?”王八皮听了七天乐的说法,虽然气愤,但又觉得有希望,于是更加急切。
七天乐说:“说有什么用?只有做出来让大家看才有人信!再告诉你,其实小王八皮这一场大病后,他的身体更加虚弱,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就这样子还想生孩子?做梦去!”
七天乐再给王八皮下一些猛药,让王八皮不知所措,近乎绝望。王八皮果然大惊,问:“齐大夫,你吓唬我吗?”
“呵呵,我吓唬你?用得着吗?肾为先天之水,现在水就要枯竭,干涸了你说会怎么样?能够苟延残喘就不错了,我骗你干什么?!”七天乐索性让王八皮更加恐惧,让他天天睡不安稳!
王八皮做梦也不会想到,小王八皮身体竟然糟糕到了这种地步!七天乐笑嘻嘻地说:“王老爷,不用怕成这个样嘛!其实小王八皮这两年内是不会有问题的,死不了;只是以后怎么样,那就不好说了。”
越是渴了就越是给盐吃,本来王八皮为自己的孽种儿子担心,再加上七天乐的火上浇油,老王八皮简直要崩溃,因为他似乎看不到希望了!王八皮一时说不出话,咕咚一声蹲在了地下!
“起来!”七天乐对老王八皮的举动早就料到,对王八皮厌恶地说:“早就知道,要是告诉你了实情,你就完蛋了,只会死得比儿子更快!唉,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七天乐这样想,即使不能改变王八皮的本质,也可以让王八皮父子的恶行收敛一些,尽量少做坏事!王八皮终于哭兮兮的对七天乐说:“娘唉,爹唉,这样叫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七天乐哭笑不得,这一招算打在王八皮的七寸上了!七天乐对王八皮说:“王八皮,你还哭?!你害死的人已经都来报复你了,你能怨谁?自作孽,不可活!唉,不过看你阳寿未尽,当大夫的才肯对你这样说!”
阳寿未尽?就是说自己现在不会死?可这有什么用?小王八皮都要死了,我就是有万贯家产有什么用?早晚还不是肥了他人?想到这些,王八皮更加涕泗涟涟,对七天乐说:“齐先生啊,没了后代我是绝户呀!没了希望了,又有谁能帮我?”
王八皮哭的不开窍,他就没想起七天乐是什么人?那是七天乐啊!无论什么病,七天之内必有喜讯!七天乐无奈,对王八皮说:“唉!你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就是有一样算好的,就是对你的儿子倒孝!罢了罢了,我就实话告诉你,你和你的儿子多烧香多磕头,或许有救!”
七天乐并没有继续往下说,王八皮却听出弦外之音,立时就像一个垂死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于是抓住不放:“齐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的儿子还有救?”
王八皮对七天乐的信任已经到达顶点,说话比自己的亲娘亲爹说话都中听。七天乐说:“我可没这么说一定有用!不过,你也知道,咱们的命都攥在老天爷的手上,一举一动,老天爷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大夫和一个病人家属不谈病情,而是在这里谈起了天命,真的不可思议!不过,世事就是这个样,只要能忽悠,就一样能博取人们的眼球。七天乐笑了,但只是在心里!
王八皮笃信七天乐说的这些道理,虽然谁都没看见老天爷在哪里。王八皮说:“这个我懂,以后我一定改恶向善,多烧香多念佛。齐大夫,您就给指一条明路,我该怎么办?!”王八皮病急乱投医,把七天乐看做神仙道士了!
“唉!”七天乐故意长叹一声,对王八皮说:“其实我已经给你们送功德了,难道你就不觉得?”七天乐知道王八皮发出去救济穷人的银两,不是他存心愿意送的,所以就这么说。
“功德?”王八皮也想起来,自己不是给穷人捐钱了吗?七天乐真是有先见之明啊!王八皮兴奋地对七天乐说:“齐大夫,你是说我送给穷人的银两?”王八皮突然发善心,很多的人不知道内情,所以就以为王八皮在发神经,坏人做好事也难啊!
“是的,我相信上天已经知道,功德簿记着王八皮做了一件好事!”几十万两银子就这样打水漂了,王八皮还在心疼,但七天乐这么说,王八皮又高兴了!岂不知七天乐这样说,却是为了让王八皮再做奉献打下基础。
“而且,我还发现,自从你给穷人散财以后,小王八皮的身体一下子好了许多,你注意没有?”七天乐为了证明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就引用了一个事实。王八皮一想:对呀?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小王八皮的身体果然比原来好了许多!
“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磨牙?就这种人,早就该断子绝孙!”莲花气哼哼地说:“一群什么玩意?臭鱼烂虾的货色!”
莲花还不知道王八皮已经答应送给张生一座房子,所以仍然气势汹汹;七天乐笑嘻嘻地说:“夫人,不要再生气了,王老爷已经答应给张生一套房子,马上就交接,你就饶了他。”
这是一个好消息,这两天莲花正在为新房犯愁,王八皮送一套房子,也算他终于开窍了!王八皮不敢直立,对莲花说:“夫人,都怪我死脑筋,不能理解夫人的心愿;现在才知道,也算不晚?”
看在房子的份上,莲花也就不再那么凶狠,但还是不理王八皮,只是对七天乐说:“先生,你不忙了?在这里闲谈倒不如一边去休息,这样也省的乌鸦乱叫,烦人!”
说来说去,都是王八皮父子惹的祸!王八皮对七天乐说:“先生,我就是还有一句话,不能不说出来:怎样才能够让我的儿子身体健壮起来?”再想问得太多,就实在不明事理,莲花正在一边看着呢,惹怒了她岂不适得其反?!
七天乐哈哈大笑,对王八皮说:“这样问就对了,根源不能找到,说别的都是白费。想让小王八皮身体好起来,从明天开始,你就让你的手下架着他去爬山,一天一次,不能间断,而且半年之内不能房事!”
小王八皮的身体的确很糟糕,本来七天乐就没想让小王八皮有个好结果,但他的心毕竟太软,况且他还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大夫,于是就忍不住说出要小王八皮锻炼身体!七天乐说的太明白,没有一个健壮的身体,就别指望要孩子!
王八皮却为难了,因为小王八皮的生活一直没有规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无论做什么事,全靠脑子发热。特别是他喝酒找姑娘,更是疯疯癫癫肆无忌惮,无人敢说话,否则他就什么事也干得出来!
小王八皮继承了王八皮的一切坏毛病,而且有发展扩大的趋势,但就是对王八皮的老奸巨猾学不来。老王八皮每天都是闻鸡起舞,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而小王八皮常常夜不归宿,或者就知道出来祸害人,调戏良家妇女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临安城的花柳巷,没有人不知道小王八皮是财神爷,花钱比起小王八皮,王八皮自愧弗如。就是这样,王八皮给他足够的银子出去败坏,但小王八皮却还是不知足,习惯了喜新厌旧,仍然到处寻花问柳。
就是因为他的过度纵欲,他的身体更加虚弱,宛如大风中的稻草人,一阵微风就吹得歪倒在地,再也不起来。王八皮知道自己的儿子有这个毛病,但是,小王八皮就是不改,让王八皮满肚子牙疼!
王八皮说:“齐大夫,要是派人让他坚持锻炼,我可以采取强制措施,几个人押着他;但要他半年不能房事,这就难了。这小子已经娶了七房姨太太,要想制止他,除非都锁起来不给他自由!”
知子莫若父,老王八皮这样说,就是一定的了。七天乐用手比划着说:“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他自己喜欢这样,就是要自寻死路,你看着办,反正我只是一个大夫!”
莲花却又在一边发话了:“先生,不到一个月小梅和张生就要成亲,你不急我急,我自己想办法了!”她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想去看一下王八皮给的房子称心不称心,再一个更是督促王八皮赶紧交钥匙,莲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王八皮能不知道?王八皮察言观色,知道莲花的意思,就说:“夫人,您稍等,我马上去拿钥匙和文书过来,一并交给少夫人!”
交钥匙是必然的,文书也需要改名换姓,房屋转接手续基本完成,再加上中间人就行了。其实并不麻烦,一张纸就能写的明明白白,包括地契。对于房子,他相信莲花一定满意,虽然比起他们宅院略有不同,但也只有上等人才能买得起。
只是,王八皮的心里还是没有底,他觉得七天乐到底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王八皮开始为儿子的命运担心,更为他的后继无人而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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