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自发让出一条路, 露出说话人的真面目。
一身劲装的男子越众而出,然后侧身给他身后的人让路,态度恭敬。
易琛看去, 猝不及防间看到一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孔,那人与他对视, 眼里带着审视。
劲装男子将一块银锭子施予一边哭得涕泪横流的小孩:“小孩,这银子够买千百个包子?了, 拿了就赶紧走。”
小孩看到银锭子果?然不哭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银子,听这个凶凶的人说完话后,他赶紧接过来, 乐滋滋地挤出人群。
热闹没有了,围着的人本该走了, 但看到这么相似的两个人难免好奇,却是又围拢了过来。
屠冉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亮出手边的刀, 扬声道:“都散了!”
众人只能不甘不愿地离开。
易琛凝视着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多谢。”
那人轻瞟着易琛二人, 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这位公子,我们家主人想请你喝杯茶。”他做出请的姿势, 带着不容置喙。
易琛紧了紧手心。
容致只瞧上一眼就能看出这人在紧张,连掩饰都不会, 便越发瞧不上他, 真是白瞎了他这么一张脸, 配吗。
崇冉扯了扯易琛的衣袖:“公子…”
“…走吧。”
一行四人最后在附近一家客栈二楼坐下, 这里稍微安静,人少便于交流。
容致仍在打量与他对坐的人。
两人长相虽说是一比一照做出来的,但其中一人如桃花流转眼含深情, 另一人却是星眸璀璨锐意逼人,截然不同,只一双眼睛和通身气质就能一眼区分。
容致心里有说不出的不满,气压极低,一边的崇冉和屠冉只能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倒是易琛还有些不在状态。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久了,易琛有些难耐地开口:“那银锭子…”
容致冷冷道:“不用还了。”
易琛很想说他要还,但是思及他两袖空空,他语带些许失落的情绪问道:“那,找我有何事?”
“来看看,公主府最受宠的公子是何模样。”
易琛瞳孔紧缩。
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身份后,容致饶有兴致地欣赏了这人无助
无措的面容,然后不急不缓地喝下一杯茶,“咚”的一声放下,与屠冉一同离开了。
最后看过来的那一眼如同看最肮脏的东西,给?易琛留下巨大的印象,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崇冉瞧上一眼,就有些替他难过,转过头,不忍再看似的。
实际上,发愣的人却在心里听系统吐槽:“这人有病吧,特地把人叫来就是为了看个热闹?”
“嘁,你看,齐鸾英对他反复无常的态度还是有些影响的,这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竟然屈尊来打探我这个小男.宠了。”
文修在心里笑出声。
“…怎么听起来你还挺高兴。”
回答它的是文修意味不明的笑声。
出了客栈,热闹看够了的容致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嘲讽道:“明明是最宠爱的,活得却如此落魄,买礼物靠当东西,一个包子?钱竟也凑不出来,想来她也没有将人放在心上。”
这么一想,一股莫名?的愉悦油然而生。
“去告诉崇冉,以后这人的消息隔个十天半个月再送来。”
屠冉:“是。”
.
与此同时,忙活了大半个月的齐鸾英再次出现。
易琛回去时正好见到她一脸疲惫地躺在藤椅上,身上也没个毯子,他轻手轻脚地取来,替她盖上。
收回时却被一只手抓住,齐鸾英醒了,眼里清明,不见一丝疲惫。
“殿下累了便好好休息。”
齐鸾英:“去哪了?”
“出府逛了逛,”易琛退开两步。
齐鸾英话语里不带情绪:“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府中?”
易琛心下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又生气了,低声说道:“殿下不许,那便不去了。”
他太过乖巧,又十足的温顺,齐鸾英原本心气不顺一下子?就好像有了出处,慢慢变得平和起来。
好像有他在的地方,她总能心情舒畅。
齐鸾英看着面前这人,轻轻嗯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
崇冉从里屋拿来一张椅子?放在易琛身后,就悄悄退下,这回他不必再时时看着两人,总算可以溜达溜达。
在他走后,文修坐在那张椅子?上和系统聊天:“这些天她去做什么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系统:“我把你的建议原封不地转达给她后
,她就开始做生意了。”
“生意?”
“醉心坊和景心阁,前者是赌场和女支坊的结合,后者是酒楼,它们遍布黎国,是容致所有的情报来源。”
“咱们这位殿下本来还想简单粗暴地派人把他所有的生意都搅黄,要不是本系统英明神武,”系统提高了声音,“及时阻止了她,告诉她这样不仅不能铲除他的情报网,还可能引他警觉,到时候一个不好,人家带着一批骁勇军连夜回西北自立为王就糟糕了。”
“最后为了不打?草惊蛇,她选择用最费时费力的办法——同业竞争,来压垮容致的生意,想要进一步影响他的情报网。但是你也知道这并不容易,所以她这些日子真的不好过。”
文修:“你把现代商业模式导入给她看吧。”
“…不用流量呢?”
“那你口述吧,一代系统不会连这种都不会吧?”
系统不情不愿地说:“行吧。”
而等齐鸾英醒来面临的就是系统口述出来的某商业帝国论的第一章。
简单来说,就是客户定位要准,买卖渠道要稳,盈利方式简明扼要等等等等。
齐鸾英初时听得云里雾里,对许多名?词不解其意,比如什么“客户价值主张”、“资源和生产过程”…
系统只能不厌其烦的解释,她才摸到一丝感觉。
她问:“那本宫也要开个赌坊酒楼?”
系统说过他们要同业竞争。
“相近就好,人家开酒楼,你就开食宿,比如火锅店啊,串串摊子?啊,人家开赌坊,你开彩票店嘛,多简单。”
“何为火锅?何为串串?何为彩…票?”
系统给?她指了条明路:“…其实你家小面.首的厨艺不错,你可以找他抄一些食谱。”
“我只知他会做饭,但依你的意思他的厨艺很高超?”
“是吧。”系统的菜谱不是白看的。
齐鸾英莫名?不高兴,她还从未吃过他做的饭食。
她看向一边守着她的男子,花被风吹起,停驻在头上、肩上、还有腿上,好像白花融于白袍里,自成一体,又和谐万分,当真是个无双至上的清隽公子。
她莫名?又不气了,只不过还是淡淡道:“本宫饿了。”
易琛从书里回神,很自然道:
“我去膳房。”
“太麻烦了,”她轻轻瞥着远处的小厨房,不言而喻。
易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眨了眨眼:“小厨房内食材不如膳房。”
“本宫不嫌弃。”
“那,便请殿下将就些吧,我去去就来。”
齐鸾英矜持地点点头。
小厨房里真的没什么好东西,易琛没有乱说,但是这难不倒他,他煮了一锅小米粥,里面放了些山药泥,和芹菜碎,再来一小碟清炒时蔬和一小块咸鱼。
将这些东西端上去时,齐鸾英好像有些意外。
他将筷子递给?她,“殿下别嫌弃。”
齐鸾英接过后,一一尝过去,嘴上虽然没有说满意或是不满意,但手上作却不含糊,接连几筷子就将本来就不多的配菜吃干净了。
之后,她放下筷子,本想夸上几句,却不想看到了一旁的人噙着一抹微笑,盈盈而视。
人如天上月,高华且出尘。
齐鸾英怔住了,被这一时的美景迷了眼,也被这一抹笑迷了心智。
易琛虽然性情温和,但他从来不笑,平生第一次见到时,还是他为树浇水的时候,她还记得,那时胸腔鼓的那份怦然,耳边尽是花开的声音。
但那天不过惊鸿一现。
这次却是这人在她面前,笑进她的心里。
也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她有些晕晕乎乎的。
直到,干净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殿下?”
她看到了那一张一合的薄唇轻吐着话语,慢作在脑子?里回放。
齐鸾英走到他身边,顺着心意将人按坐在椅子?上,弯腰,红唇相贴,严丝合缝。
手底下的人,呼吸由一开始的停滞,到慢慢急促。
齐鸾英研磨着这人的薄唇,还有心思?在想,一贯偏白的唇变得鲜红该是如何,她想象不出来,只能加重了力气。
吐息之间,她闻到了一股极好闻的梨花香气,齐鸾英加深了汲取。
却不想,还未进一步,相贴的唇瓣离开了。
一阵空虚感袭来,齐鸾英含嗔带怒的眼神看过去。
只见易琛桃花眼含水,两靥微粉,唇瓣红艳欲滴,如新摘取的带露玫瑰,美不胜收。
怕是世上女子也没有他这般风貌吧。
易琛神情复杂,又羞又恼,一时之
间五味杂陈。
齐鸾英用拇指指腹轻拭了一下红唇,呵的一声,“想来你还不太清楚面.首、男.宠是什么,又要做些什么,这需要补上的课,我来教你。”
“本宫说的,你当做,本宫做的,你不能反驳,此为基本,”齐鸾英看着他,“往日你做的很好,却不想今天却犯了浑,我且饶你一回。”
易琛唇瓣微,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说的没错,他就是个让她予取予求的存在。
往日做的不过是些端茶递水的下人活计,如今才是真正的职责。
齐鸾英能清楚地看到他挣扎的神情,也知道他要进行一番天人交战,只是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快。
难道这多日来的相处,这人对她没有一丝想法吗?
易琛再次看向她,已经恢复了,还是一贯的温和平静:“殿下想要的,都可以。”
这幅样子,倒让齐鸾英摸不透了。
所以这人对她是真有其意还是因为她的强迫。
她扬声道:“那今夜侍寝的便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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