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态度，明以晴心中更是气恼，但也只能红着眼眶低下头来，“对不起，姐姐，一切都是我的错……”
“什么错？”明昭眨了下眼睛，忽然开口。
明以晴一怔，更不情愿了。
她说道歉，本身就只是想给父母卖个乖，根本就不是真的想道歉。可抬头看看周月和明泰安，她还是声音有些含混地道：“就是……就是我不该鬼迷心窍，将洛樱的视频发上去……”
“还有呢？”明昭带了些似笑非笑，完全不像是要原谅她的样子。
看见明以晴哭得梨花带雨，周月有些看不下去，却还是忍住了。
明以晴抹着眼泪，“还有什么？不就是这件事吗？”
“昭昭，都是一家人。你妹妹既然道歉了，我们也都道歉了，不如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明泰安再次沉稳开口。
明昭轻笑一声，眼角那一抹红显得更是妖冶万分。
她杏眼微眯，伸出一根手指在他们跟前左右晃了晃，“还有呢？”
明以晴眸光微闪，想到上次拍到她和男人坐一辆车的事情。但那照片是袁一一拍的，后来发到论坛也是袁一一做的，她不过是在中间不动声色地推波助澜了一两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证据指向她！
所以明以晴摇摇头，手捏着裙摆，委屈道：“姐姐，你说的是什么事？是不是误会？”
“别叫我姐姐。”明昭烦躁地将手里的书包一把甩在了沙发上，“我可没你这样的妹妹。”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周月皱眉，开口相劝。
可明昭却全然不听，只是猛地站了起来，一张漂亮精致的小脸冷着，“你忘了？论坛里的照片，可是你买了热门让它在那儿挂着的。”
明以晴瞪大了眼睛，“不是我！”
明昭随手将周月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甩出去一个文件夹，然后才收起手机准备离开。
转身的一瞬间，她淡淡开口：“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
“原谅，不可能。”
这件事对洛樱的创伤是永久性的，即便她挽回了一部分的名声损失，但这是生生将洛樱和那些女生的伤疤给挖了出来。
无法原谅。
她的话斩钉截铁，一字一句，都带着无数的力量与锋芒，气势不凡，跟平时懒洋洋吊儿郎当的叛逆少女，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周月和明泰安都有些被镇住了，下意识抬手点开那个文件夹。
不等他们看清楚，明昭已经迈开步子，十分潇洒地走出了房间，毫无留恋。
看着她的背影，周月想将她喊住，又没来得及。
她一边低喃着：“又没说成……想让昭昭将封市长约来吃个饭的，唉。”说着，她一边低头将文件夹点开。
明以晴颤抖着双手，急忙按住周月的手机屏幕，“妈，肯定是诬陷，您就别看了！”
可周月想到上次的事情，皱了皱眉，还是将她的手推开想去看。
然而下一秒，明以晴却忽然伸出手来，用力地打向手机！
周月下意识的用手去挡，只听“啪”的一声……
明以晴的手直接打在了周月的手背上，一下子就红起来一大片。同时，手机也不受控制地飞出去老远，狠狠摔在地上。
屏幕碎裂，手机立马就黑屏了。
“你！”周月面露震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明以晴，脸色很难看，“晴晴，你这是做什么？”
明以晴的心跳很快，嘴唇颤抖着，“我、我不小心……妈咪，对不……”
“别说了。”周月捂着手背闭了闭眼，一把将明以晴推开，然后默不作声地直接弯身从旁边拿起包，捡起破碎的手机，走出茶室。
看明以晴的反应就知道，手机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这个冰清玉洁的女儿，到底什么时候做了这么多坏事？
明以晴愣在那儿，看着明泰安追出去，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自己。
心中，忽然像是破了个打洞，空落落地吹着风。
她捂住胸口，眼泪如珠串般滑落。
紧接着，这抹空洞，就被一种熊熊燃烧的愤恨所填满。
-
离开明以晴他们的包厢之后，明昭直接迈步上到顶楼，又重新回到茶室中。
此刻这里人都已经走了，明昭心情不大好，也不想立刻动弹，就低头趴在那儿懒洋洋地继续写卷子。
“先喝点茶。”时九爷也不急，就慢条斯理给她倒了杯新的茶。
他的声线磁性低沉，语调和缓清冷，不知不觉就将她躁动的神经给抚平了不少。她敛了敛眉眼，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姿势也坐直了一些。
不一会儿，一张卷子差不多全写完了。
她写题的思路非常清晰，总是用最短的步骤就能解开特别高深的题，所以卷子上的字体并不多，零零散散的还很不好看。
时九爷却目露满意，“字有进步。”
好歹其中蕴含了一些风骨，不再像是从前那样是完全幼稚的狗爬字了。
他拿过她的卷子端详，目光扫视得很快，答案却一个一个都与自己迅速心算出来的一模一样。
放下卷子，时九爷的脸上透出些意味深长来。
这小丫头，果然有很多秘密。
什么学渣？能把这种极高难度的奥数题正确率写得如此高，还如此快的人，能是学渣么？
他将卷子放入她的书包中去，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然后操纵着轮椅迅速到达栏杆旁，“过来吹吹风？”
明昭走了过去，站到他身旁。
风有些大，她轻轻抬手撩了下头发。
发丝被她别在脑后，时九爷抬头就能看见她白皙玉润的耳垂，和在光线下晶莹剔透的耳骨。
风迎面吹着，他们站在此处视野极其开阔。
不远处的山吹来冬日的山风，带着森森的凉意，却又透出无数澄澈的干净来。
明昭的心情舒缓下来，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翘。
就在这时，时九爷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顺着风的凉意，钻进她的耳朵里。
“这是你第二次用那台电脑。”时九爷的语调平缓无起伏，目光略带着深意，唇角隐隐染上一抹意味深长地弧度，“果然，上次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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