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京,不就是炮多吗?明军的炮再多,有啥子用?我们满洲勇士一冲,照样得完蛋!”
鳌拜身旁,一个身穿白甲的满洲兵不屑的道。
只见到此时他的身后,簇拥着一大群,一小群的士兵,大群的身穿红甲,就是八旗军队下的红甲兵,每一牛录取四五十人,约莫有一千人左右,而小的那群,则数量就有些少了,他们是白甲兵,在后世,还有一个颇为有名的称呼——巴牙喇兵。
虽然谈不是上百里挑一。
但是,他们却是从三百人一个的牛录里面,挑出来的十名最为精锐的士兵!
此时,鳌拜身后领着的,是两百人的白甲兵,还有一千人的红甲兵。
这些士兵,丝毫没有将前方的明军给放在眼里。
在长达十几年的胜利里。
这些八旗士兵,早就已经将明军,视作是垃圾了。
根本就没正眼看他们的敌人。
“也是。”
鳌拜点点头。
以往明军的火炮他们不是没见过。
眼下,不就炮多了点嘛?
用大炮轰几炮,不就轰开了?
反正,你们这些沙袋堡垒,看上去就不太结实。
想到这,鳌拜的目光,扫向了自已的那几门大炮,他准备让这几个乌哈超炮营的汉军旗士兵加快架炮呢。
可惜。
还没等这几个士兵架好大炮。
远处,明军那边,六边棱堡的两条棱边上,共计四门的红夷大炮,已经在瞄准之后,开火了!
随着一连串的炮响。
四颗铸铁炮弹,以肉眼可见的轨迹,朝清军炮兵阵地落下。
只命中了一发。
炮弹落在了红夷大炮的木质炮架上,随之,便将其撞了个粉碎,上面的无数木屑四处横飞,扎到了一旁数个炮兵身上,瞬间空气里响起了他们鬼哭狼嚎。
而这炮弹,则余势未减的地面上弹落了几下,落在了位于炮兵身后百余米的清军队列里,瞬间,便带走了几个正黄旗鞑子的性命。
这才在血泊当中,滋滋的冒着热气,停了下来。
“明军的炮多,还是让炮兵撤下来吧。”
鳌拜无奈的挥手。
他们这的炮兵,属于技术兵种,不能损失太多啊。
只见到鳌拜一咬牙。
“把包衣奴才给我带过来三千人,然后,让他们集中起来,打明军的那个角,让孔有德的两千汉军旗在后,然后是咱们正黄旗两个牛录,六百精兵压阵,另外,白甲兵也过去五十人,负责最后压阵,敢有退者,一律杀之!”
“是,章京!”
一众八旗将士们重重点头。
随之,便开始组织赶来军队。
远处,一个棱堡的棱边上。
随着几门正对着清军的红夷大炮在不时的开炮外。
洪承畴登上了棱堡,站在一堵沙袋堆成的垛口外,他与一众军官们,端着望远镜,朝远处眺望。
目光所及,只见到三千多的包衣奴才们,正在集合,这些包衣奴才,个个都是青壮,不过,当下的他们,正推着一百多架携带来的盾车,面带着几分喜色,几分畏惧,又有几分激动,朝远处的明军杀去。
而他们的身后,则是孔有德的两千汉军旗士兵。
这些人,正汹涌而来。
在他们的身后,六百正黄旗士兵则是手持着弓箭,准备提供火力支持,或是杀伤前面撤退下来的汉军旗与包衣奴才。
在最后,五十名白甲兵却是拉成了一道横阵,骑在马上,手持马枪,形成一道枪线,盯在最后,如果前面有人敢退,他们就是最后的督战队!
这就是八旗军制!
并不是多强,并不是那些包衣奴才,还有汉军旗士兵,亦或者是满洲士兵,有多么厉害,多么的悍不畏死,而是因为,他们身后,一层压一层的有督战队在。
而且,当下的清国,哪怕是包衣奴才,也是闻战则喜的。
听赶来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可是,事实却就是如此。
八旗就是一个封建军事集团,在这个集团,读书,经商,等一切在明朝境内,可以发家致富的手段,在八旗内部,都是不行的。
在清国不过一百多万的人口里,所有人,只有打仗,才能获得财富,与地位。
而且,在八旗的制度里,哪怕,哪怕你仅仅只是一个包衣奴才,可是,你只要能够在上阵杀敌时,斩下一颗人头,就可以抬旗了,成为一名光荣的汉军旗士兵。
从此意味着吃喝不愁。
再加上身后又有督战阵的刀子紧逼着。
一旦获胜,又有足够的好处。
也难怪这些包衣奴才们会如此的干劲十足。
眼下,三千名包衣奴才,正推着沉重的盾车,充当炮灰,快速的朝远处的棱堡靠近。
必须得快速啊。
如果不快,大炮就打自已打死了。
呼啸而过的炮弹,眼下只有红夷大炮。
六角棱堡上,只有两个角上四门火炮才能对他们发起射击,而红夷大炮的精确度,又有些低,这也是这年代火炮的共同特征。
所以,一直到距离棱堡只有两百余米时。
一众包衣奴才们,包括他们身后的清军,都没损失多少人。
“明军的大炮,还是跟以前一样,打不死几个人啊。”
鳌拜望着远处的情景,感慨万千,他哪里知道,洪承畴之所以在棱堡上安装红夷大炮,根本就是为了压制清军的炮火,而不是为了杀伤多少敌人!
真正要杀人,还得靠那些个佛郎机火炮,还有虎蹲炮!
“近了,近了!”
张忠旗作为一个生活在清朝境内长大的年轻人,这是他头一次随着主子们出征打仗,眼下看着越来越近的明军棱堡,他是忍不住在心里呐喊赶来。
是激动万千,迫不及待的想要砍下一个明军的脑袋,然后成功的抬旗。
对于他而言,这是实现人生逆转的一个机会。
可是,就在张忠旗迫不及待的想要为大清军战斗时。
一道沟壑,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一个贴着棱堡边修建的沟壑。
距离棱堡的边墙,不过五十米,就是挖土装沙袋时,顺手挖出来的。
“咦?明军怎么还不放炮?”
看着近在咫尺的棱堡,以及上面清晰可见的狰狞炮口,还有那一个个明军同为汉人的面孔,张忠旗诧异的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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