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近想制作水银镜,就要在玻璃上贴锡箔,他自己显然贴不整齐,但漆匠却整日贴这金银锡箔,让漆匠来做却是轻而易举的。
漆匠来了不多时就在玻璃上贴好了锡箔,林近又在上面浇上水银,没过多久一面水银镜便制好了。
秦宗与漆匠自然看的一脸震惊,比铜镜不知道清晰了多少倍,漆匠甚至有些怀疑,这镜子真的是自己制作出来的?
林近一脸郑重的道:“以后此法只能你们两人知道可懂?还有打火机作坊搬去农庄我会交代别人负责,你们两个留在城内专门负责做这镜子。”
林近很少如此郑重的讲话,秦宗与漆匠闻言也知道了东家对此秘密的在意程度,一再保证不敢泄露。
镜子此时并未完工,水银是有毒的,必须再刷上生漆将水银密封起来,刷漆是很费时的一件事,用生漆密封水银起码要刷三遍,旁边就有漆匠自然不用林近动手。
刷漆的事交给漆匠,林近在铁匠间动手做了一个可开合的镜盒,等镜子的漆做好固定到上面就可以了。
这一切林近做的偷偷摸摸,因为目前只有这一个,而家里还有王语嫣和雨霖铃两个女人,并不是林近偏心程凝儿,而是上次程凝儿帮了林近大忙,将镜子先给她也是为了以表谢意。
程凝儿接到的信,一时惶然无措,此时的情侣私会是有些违礼法的。
显然林近不会受此约束,他信中邀请程凝儿出去游玩,而地点就在三里巷林家附近的芳林园。
其实这夏天也就早上一个时辰还能到处转一转。
程凝儿捏着手中的信笺心如蜜饯。
“小姐明日可要我陪你去?”
“也好!”程凝儿想了想决定带着小环一起去。
北宋汴京城内外有很多园林,林近却是一处没去过!第二日一早林近就到了芳林园,园林围墙高筑,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景色的,只能进入里面才能一观。
正值夏季游人并不多,林近只等了片刻,程凝儿就从一辆马车里出来了,她仍然带着面纱,只一双迷人的眸子露在外面,更让人忍不住想一观全貌。
“凝儿!”
程凝儿哪里想的到林近在这门口就直接喊自己,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那,那我们进去!”
林近也知道此时不易多言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进了芳林园,程凝儿的丫鬟则是跟在了两人后面。
行至人少之处。
“你怎地约我到此处,好生难为情!”言语中带着责怪。
林近闻言哑然!
“咳,咳,昨日收到个诗会的贴子,地址是金明池,我未曾去过,所以过来这里看看,如此对那金明池也有个大概的估算。”
“郎君为何忧心一个诗会?”
林近不觉得自己是过于担心,他心中就是觉得此事不合常理。
“凝儿需知能在金明池开诗会的又有几人?莫名给我送这么一个贴子,我心中却是有些疑虑。”
程凝儿见林近这样讲,也心中略做计较。
“此等诗会我这种商贾子女也是未曾听说过,只是不知是何人送的请帖?”
“我以前书院一个同窗,是个女子曹家的人,大概是曹皇后的亲戚!”
程凝儿听到是个女子也是觉得诧异,见林近谈吐自然也未曾深究。
“如此说来这诗会来头很大!”
”此事先不说了,到时去了便知。”
程凝儿点点头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两人沉默一会儿。
程凝儿却是兴师问罪的开口问道:”为何今日才想起见我?”
林近无语刚还好好的,这几息功夫就兴师问罪了。
“凝儿,莫非生我的气了?”
程凝儿不语。
林近无奈道:“这些时日在给你准备礼物,才有所耽搁!”
程凝儿还是不语。
程凝儿心中对林近这套说辞显然不太相信,礼物?什么礼物要耽搁如此久?
“凝儿也知我家在城外新建了农庄,这几日比较忙才耽误了见你。”
程凝儿闻言才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林近这个理由。
“不过这礼物也是给你准备了。”
林近说完拿出镜子抵到程凝儿手中。
程凝儿见真有礼物给自己心中自然欢喜,又见是一个铜制的很薄的东西,却看不出做什么用的。
“凝儿不要小看此物,它是可以打开的”
程凝儿闻言摸索了两下才将镜子打开。
即便程凝儿知道林近经常做一些新东西,然而当她看到里面的镜子时也是吃惊无比。
又有哪个女儿家不爱美,玻璃镜比铜镜的效果好太多了,程凝儿又怎么会不吃惊。
“郎,郎君这些天就是制作此物了?”程凝儿缓了缓激动的心情问道。
林近点点头道:“这两天才做好,只有这一个。”
程凝儿闻言心中更是甜蜜。
“凝儿可是消气了?”
程凝儿点了点头,却是羞于出口。
“郎君制作此物将来是要出售?”
林近点点头道: “当然,我就指望这镜子赚钱了,否则将来你进了林家的门拿什么养你。”
”郎君莫要玩笑了,听父亲说你的家产已经很多了。”
“凝儿,莫非准备不卖书了,要改卖我这镜子?”
程凝儿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这镜子太好了,很多女子都会喜欢!”
“镜子只是其中一种,以后你会见到更多好东西,都是用这种材料制作而成。”
程凝儿闻言也有些歉意的道:“郎君原来如此忙碌,刚刚凝儿却是错怪了郎君。”
林近见程凝儿如此说也觉得自己最近确实有些忽略她了,两人互吐心声后并没有接触过几次,也难怪她心里不舒服。
“凝儿,明日与我一同去金明池参加那诗会可好?”
程凝儿闻言心中一喜,又是一阵失落。
“郎君也知道我的身份怎去的那等诗会。”
林近摇摇头也知道她的担忧。
“过两日我忙起来怕又没时间见你了,明日就同我去散散心!”
程凝儿点点头,又小声问道“郎君难道不担心被人知道我们的事?”
林近摇摇头道: “为何要担心?”
程凝儿震惊的看着林近。
“让他们早些知道也好,否则不知要拖到何时。”
程凝儿点点头道:“奴家也知道,只是觉得让人知晓心中忐忑。”
“此事本就是你我之间的事,何必在意旁人怎么看。”
“可我父母那里问起该如何做答?”
林近闻言看着程凝儿道:“凝儿,这要看你的态度了,你也知道我家中的情况。”
“凝儿你我是私定终身,这事只有坚持到底才行。”
林近见程凝儿不说话叹气道:“哎!看来我们只有私奔一途可走了。”
“噗呲!谁要跟你私奔,他们问起奴家就一口咬定非你不嫁便是了。”
“凝儿,如此我定不会负你的。”
程凝儿点点头,对于林近如此露骨的承诺显然很受用。
林近还真怕程凝儿顶不住压力最后前功尽弃。
“凝儿不打算让我看看你?”
“郎君,你,你怎么如此心急!”
“只是多日未见,怕忘了你的样子!”
“明日再看!”
林近闻言哑然,显然程凝儿答应了与林近一起去诗会。
林近一再要求程凝儿也始终未答应摘下面纱。
两人又商议了一下明天去金明池的时间地点方才分别。
马车里小环不停的问着。
“小姐,你明日真的要去?”
“小环,始终要让他们知道此事。”
“可若是老爷夫人不答应该如何?”
“小环,拖的越久怕是越难了,他又那么忙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小环见程凝儿如此说也知道小姐如今用情至深,不会听她说的。
“小姐如此相信林小郎君吗?”
程凝儿点点头道:“他不是负心之人,我不会看错的。”语气很坚定,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林近一般。
马车渐渐远去,当两人的关系浮出水面,程凝儿的父母会不会同意?林近又会不会坚持到底?最终又该如何抉择此时谁也无从得知。
林近也很无奈,他既不想辜负大嫂,又不愿失去程凝儿,这也是贪心惹的祸。
而此时的大宋对男人纳妾并不排斥,但妾是可以相互赠与的,身份地位相对比较低,这也是李家不同意李明月做妾的原因,程家会不会同意程凝儿给林近做妾真的很难说。
七月初七,晴,宜出行,嫁娶。
林近虽是去参加诗会,衣着打扮依然如往常般一袭青衫,并未刻意为此做出任何改变。
金明池位于汴京城外林近与程凝儿约定在顺天门汇合。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出现在顺天门,程凝儿未曾带着面纱,一身青色对襟窄袖衣下身同青色长裙。林近是一贯如此,而程凝儿是生怕犯了什么忌讳。
金明池就在顺天门外,因此两人于此处步行出了城门,与其说是为了参加诗会,不如说两人只是为了陪着自己的心上人来此处散心。
“凝儿今日为何这般打扮?”
“郎君觉得不合适吗?”
“如此都不用介绍别人也知我们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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