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不是豪气干云的江湖侠客，也不是老谋深算的政治家。
他是军人，出生入死的军人。
明知道佘峰跟项济生有问题，又怎么可能真的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把这两个人放跑了？
如果真这么做，他就是一个纯粹的不能再纯粹的脑残。
很明显，韩墨不是。
所以在跟两人交手的时候，韩墨早已经偷偷的把追踪器，放在了两人的身上。找到他们的下落不难，真正难的是查清楚他们背后的势力。
“报告域主，全部查清楚了。”
“这家工厂的所有者，叫做卢可明，是一个纯粹的商人。”
“不过，卢可明的爱人杜鹃，曾经是杜家的下人。”
“杜家？原苏州织造局员外郎杜河？”韩墨眉头紧皱。
织造局的员外郎是五品官，在以前贵族统治时期，属于不上不下的位置。
比下，五品已经算是高官，而且织造局这种衙门，油水极其的丰富。
可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五品官而已。很多*上的真正机密，根本就接触不到。
更不要说，超级战士计划，这种关系到国运的东西。
飞燕缓缓摇头：“域主还请稍安勿躁。”
“杜鹃表面上，只是杜河家里的一个普通下人，实际上她还有另外一层身份，苏州良人司的副都统。”
听到这里，韩墨的眉头才算是舒展开来。
以前的九州大陆，虽然名义上都归属一个王朝，实际上却是九州自治。
每个州，都有一套自己的完整体系。
不只是军政商民，情报系统也是一样的。
良人司，正是苏州情报机构的名称。杜鹃身为良人司副都统，竟然会在杜河一个区区五品员外郎家中潜伏。
如果说，她是为了监视杜河，恐怕鬼都不会相信。
“这么说，幕后之人是郑家？”韩墨有些凝重。
当时为了迅速结束战争，让已经被战火荼毒了七八年的九州人民休养生息。
九州殿并没有对这些老牌贵族赶尽杀绝，而是做出了很多妥协。
如果这件事，跟郑家有关系，就真的比较棘手了。
想要动郑家，九州其它老牌贵族兔死狐悲，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九州刚恢复了一些生机，韩墨也不希望再次开战。
“也未必。”飞燕继续说道：“根据我们调查发现，杜鹃很可能，在两年前被人给策反了。”
“策反良人司的副都统？”韩墨不可置信的道。
对于任何势力来说，情报部门都是重中之重。这样的部门，能力什么的反而不是第一要务，最重要的就是忠诚可靠。
如果连情报都不准确，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受制于人，早就被人一口吃掉了。
苏州最重要的情报机构，良人司的副都统，被人策反……
这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荒谬的味道。
不只是韩墨不相信，就连得到这个情报的飞燕，其实都有点不相信：“大人，这是事实。”
“为了调查这个消息，我们损失了26个最优秀的情报人员。最终证实。杜鹃早在两年之前，就投入了苏州刺史曹禺的门下。”
韩墨表情怪异：“曹禺？原来是他。”
九州各自为政，朝廷也不甘心王权旁落。
总督虽然总览军政大权，朝廷也在不遗余力的，往地方州府安插自己的官员。
刺史，就是一个州府名义上，主管民政的最高官员。
当然了，能不能真正把权利抓到手，就看个人本事了。
曹禺，就是其中比较倒霉的一个。被苏州总督郑逊玩弄于鼓掌之间。
韩墨以前一直以为，曹禺就是个废物胆小鬼。
九州殿进军苏州的时候，一枪一炮都还没开。曹禺就已经亲自带着大小官员开门投诚了。
没想到，这样一个废物，竟然还有如此心机。
“你觉得，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到底是曹禺，还是郑逊？”韩墨盯着废弃厂房，似乎是在问飞燕，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飞燕犹豫了一下，行礼道：“大人，我认为是曹禺，也必须是曹禺。”
韩墨唏嘘道：“是啊，必须是曹禺才行呢。”
他不喜欢政治，也不喜欢权术。
但是身处高位，有些事情他却不得不考虑。因为他的每一个命令，都会影响到成千上万人。
事已至此，真相究竟是什么，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有人重新开启了超级战士计划。并且，已经有了研究成果。
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这种情况下，幕后黑手必须被揪出来，只有这样才能稳定人心，并且起到震慑的作用。
郑家现在虽然已经不是苏州王了，可几代人一直都盘踞苏州，树大根深。
要是动郑家，整个苏州怕不是都要天翻地覆。
相比起来，一直没有什么实权的曹禺。
不论是大小粗细长短，明显都适合背这口大黑锅。
韩墨心中很快有了决断。
“命令里面的人，十五分钟之内，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否则的话，我们就强攻了。告诉他们，如果我们这边有人伤亡，攻进去之后，所有人全部枪毙，一个不留！”简单的一道命令，却是杀气腾腾。
听到飞燕军的喊话，废弃厂房地下一楼的监控室内，一个穿着以前贵族统治时期军装的男人，气急败坏的鞭打着佘峰与项济生两人。
“你们两个蠢货，白痴。竟然敢直接跑回来，这么简单的计策都会上当，你们的脑子里面都是屎么！”
越说越是生气，鞭子啪啪作响力大无穷。
每一鞭子下去，佘峰跟项济生两个人身上，就会多出一道深可见骨，鲜血淋漓的伤口。
疼的两人浑身是汗，五官似乎都扭曲在了一起，却也不敢发出一声痛呼。
身边的一个中年人，劝说道：“大将军，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当下之急，是先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
“想个屁的办法。”络腮胡子气鼓鼓的把鞭子丢在地上，狞笑道。
“正好，我们的神王军成军之后，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大规模的战斗。既然飞燕军自己送上门来了，咱们就让这些臭娘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想吃掉我们，他得先有一副好牙口。”
中年人脸色大变，急忙道：“大将军，绝对不能这样。飞燕军编制八万人，今天最少来了一万。咱们可只有三百人，主动出击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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