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教授约他们还是在那家甜茶馆见面,都市的人们聊事情都流行去什么咖啡厅,拉萨流行喝甜茶,甜茶馆也是遍地都是,大部分的甜茶馆都很接地气,通常是一间大开间,一排排码放着长条桌椅,大家汇聚一堂。藏人们都很喜欢三五成群的聚在那里,聊天喝茶,很是轻松自在,即便是达拉这样孤僻的外人,偶尔都能融入其中。达拉很喜欢这边的甜茶馆,也很喜欢甜茶的味道,有点像是平时喝的奶茶。因此不由得对汪教授又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好感来。
今天达拉她们特意提前了半小时先到,推开店门达拉有些意外,一股檀香味扑面而来,而不是她以为的那种西藏特有的腥膻味。汪教授约他们的这家甜茶馆环境也要安静、雅致不少。他们找了一个靠角落,比较僻静的位置等候汪教授的到来。不多一时达拉就看到一个上了点年级的女士推门进来,一头夹杂着一些银丝的头发被妥帖的挽在脑后,一副学者的模样,达拉一眼就猜出她就是汪教授。
唐芸忙迎了上去,并给双方都做了介绍。
“太麻烦您了,汪教授,上次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达拉抱歉道。
“我们坐下说吧”汪青梅很随和,微笑着扶达拉坐下。“怎么样,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听小唐说,你们出了车祸,开车千万要小心点啊。”口气中透着些担忧。
达拉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您,没事了。唐芸大惊小怪,没什么大事。”
汪教授上下打量了达拉一番,大概是真的觉得没什么事了,点头道:“没事就好。”
达拉被看的有点不自在,她还是不太习惯陌生人的亲近,她避开汪教授充满关爱的目光,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那张画着图腾的纸来,展开平铺在桌面上,“麻烦您给讲讲这个图腾的事。听唐芸说,您见过这个。”
汪清梅微微点头,“你说的这个图腾我确实见过,知道这个的人还真不太多,它确实来自密宗,是一个非常小众的宗教。”
汪教授用手将那张画着图腾的纸轻轻抚平,“这个图腾是西藏旧密的宗教图腾,也属于密宗
的一个分支,它起源于古格王朝,据资料记载,旧密教是当时古格王朝的国教。虽然今天这个宗教势力远不如从前,但仍有数以万计的信徒。在当年的古格西藏,旧密一度繁荣昌盛,举国信奉。”她抬头看了看两个认真听她诉说的小姑娘,就像两个求知若渴的学生,不由的微微笑了笑,接着她话锋一转。
“但,据说后来有另一个异教‘白|玛教’企图排挤旧密教,从而取代它在古格的位置,幸而被古格国王发现了白|玛教的歹毒用心,提早铲除了异教的祸害,才稳固了古格王朝的疆土。但好景不长,不知是白|玛教用了什么巫术,向古格王朝下咒,导致古格王朝一夜之间生灵涂炭,至此走向灭亡。”
“古格就这么亡了?”唐芸有些不可思议
汪教授微微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下去,“此后,少数幸存的旧密僧侣,四处流亡,再次用传教的方式将旧密教发扬下去,现在主要以西藏为主,直至全国,旧密的信徒日益增多,将这古老的密教保存了下来。但据说知道当年那段历史的人已经不多了。”
达拉帮汪教授将茶杯添满, “古格真是这么灭亡的?”达拉有些不太相信,“邪教巫术?”
汪教授看着达拉,“其实,我刚说的这些关于西藏旧密的历史大部分都是来自我的一名学生的毕业论文,我虽然研究宗教学,但是你们知道,我国五大宗教,下又设大大小小的分支无数,确实有很多非常小众的宗教,我也知之甚少。比如我刚提到的旧密教,还有白|玛教,我只知其有,却不知其深。”
“您的这个学生为什么热衷于研究这么小众的宗教,论文写的应该很吃力吧。”唐芸半开玩笑的问,她想起自己当年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可没少挑灯熬夜。
汪教授笑道:“多杰可是非常优秀的学生。”接着她又说:“对于古格历史的研究我国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突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关于古格的资料文献,很多都是关于神话、巫术的记载,你们知道,正式文献是不可能记载的。这片论文是多杰做了非常深入的研究,当然渠道各种各样,正式的、非正式的……”汪教授有
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似乎是觉得她一个大学教授,说这些有的没的传说挺不合适的。“听说是他曾经有过奇异的经历认识了一个忘年交,那人就是旧密教的信徒,带他见过一些东西,为此他才深入了解,写了这片论文。”她看看达拉,“哦,我还没问,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的?”
“啊,”达拉含糊道:“我们非遗文化中心最近接了新项目,跟这个有点联系。听唐芸说采访到了您,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就请唐芸引荐,希望跟您多学习一下,”达拉礼貌的微笑,接着她又问:“汪教授,您的那个学生还能联系上?可否请你介绍一下,他的论文可以借我看看吗?”
汪教授皱眉想了一阵,“他已经毕业好多年了,确实是他的这片论文很少见,所以我记忆比较深刻。我倒是可以回去帮你们找找。”
“那就太感谢了!”达拉激的对汪教授一礼。
告别了汪教授,达拉又特意找了一家粥店买了点粥,又买了一些水果去了医院,靳言住院的这些日子,达拉几乎日夜不离的陪在床边。
夜晚医院静悄悄的,病房里暖黄的灯光照下来,衬的白色被褥也显得温馨了一些,靳言靠在病床上,达拉坐在隔壁的床边。
“怎么样?汪教授怎么说的?”靳言问道。
达拉有些疲惫的往床头靠了靠,“说是西藏旧密。是一个叫多杰的学生的毕业论文,我已经请汪教授帮忙找找那篇论文,打算再仔细研究一下。”她轻轻叹了口气。“要是能找到多杰就更好了。”
靳言淡淡的点了点头,把达拉的话听了个满耳。“明天给我办出院吧。”
“啊?你行吗?”达拉看着还缠着绷带的靳言,有点不放心。
靳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咧嘴坏坏一笑:“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的。”
达拉虽然不好亲近,但却不迂腐,如果真的走进她心里了,她也会开开玩笑什么的,就像对唐芸。只是能走进她心里的人很少而已。此时唐芸算一个,靳言?现在大概也能算一个或者……大半个?
“你行不行自己说了可不算。”她此时坏从心中起,不知怎么的就说秃噜嘴冒出这么一句。
靳言一愣,显然是吃了一
惊,没想到达拉也会开这种玩笑,不过他的吃惊也只有一瞬间,高兴倒是真的,毕竟这说明了达拉不把他当外人了。他眼神透着邪气盯着达拉看了几秒,突然哧溜就窜到达拉的病床上。“那谁说了算?你吗?”他翘起嘴角挑衅的从上向下看着达拉,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暧昧。
“你干嘛你!”达拉没想到一句玩笑,这家伙居然就这样,她紧张的向旁边躲开了一个人的距离。
靳言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就聊聊天,你别那么紧张嘛。”
达拉依然很紧张,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上次在客栈被靳言按在床上的事,顿时脸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她故作淡定道:“聊天就聊天,我又不聋,你回去。”
靳言笑的越发放肆起来,但那笑容中却透着说不出的温柔,“怎么脸红了……你在想什么?咦,你太坏了。”
达拉快被他气死了,而且她觉得十分丢脸,恨不能把这个人掐死,她使劲推靳言,“回你床上去。”可是连推了几下靳言都死皮赖脸,就是不走,她实在不想再跟他继续说下去了,于是假装起身去接水,夺路逃出了病房。
靳言在屋里笑成一株在风中乱颤的柳树,他觉得达拉现在的样子真的可爱极了,跟之前那个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萌。
翌日
达拉拽着唐芸一起给靳言办理了出院手续。“终于出院了,在医院躺的都快长蘑菇了。”靳言伸着大大的懒腰,沐浴在拉萨强烈的阳光下。“咱们去逛逛吧,这几天快闷死我了。”
几人走在拉萨街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唐芸一手罩在额头遮着太阳,“你说,那个学生的论文有多少可信性?还记得那个吗?古格七百年的文明缘何消失?古格真是那么消失的吗?”
达拉也被晒的半眯着眼睛“有待考证,反正说是巫术……”她摇着头呵呵笑了两声。
靳言边走边四下张望了一圈,“作为一篇学生论文,应该很多内容还没被考证吧,不然古格灭亡就不是未解之谜了,这事至今都没下定论。”
达拉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汪教授说这个多杰曾经有一段奇异的经历,认识了一个旧密的信徒……不管怎么说至少能证明这个图腾确实跟古格有关,我爸研究这个图腾,研究密宗,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古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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