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听了这水家小姐的故事,呵呵直笑:“那千佛寺的和尚又怎么说了?”
掌柜道:“千佛寺和尚自然是苦恼得要死,这位水家小姐也是有智慧的人,常到寺里听大和尚讲经,香油钱也不少给,算是和千佛寺有善缘,而且水家小姐有善心,活人无数,和尚们拿着水家小姐这事,已经愁到恨不得闭了山门,但出家之人,大开方便之门,又那能随便闭寺?这不是,明天估摸着水家小姐又要去寺里了,也不知道那些个大师们怎么应付。”
白羽点头,这时,孙巧茵出来,说道:“小羽,明天我们去看看那水家小姐,看她是怎么花容月貌!”
白羽道:“量好啦?选些布匹,晚些我们就回去。”
孙巧茵失望道:“当真不去追月阁?”
白羽虎着脸道:“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往那种地方跑干嘛?待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孙巧茵这才又高兴起来,便和掌柜女儿玉娘在那挑选布匹。
掌柜道:“咱家的手艺在这白沙洲城不敢说数一,但却也是排在前列的,常见款式倒是没问题,但令妹若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可需提前说好。”
白羽道:“无妨,只是常服,按寻常款式制作就行了,只是边款、收角这些需得细心些,配上刺绣的有一件便行了。”
掌柜道:“客人放心,店里绣娘自会将这些处理好,只是绣款客人需要定下来,一套常服约摸七八日可绣好,绣款册子我这便拿来。”
掌柜将刺绣图样册拿了过来,上面多是些花鸟回文,样式古朴有趣,也说明了上面所用各种颜色的丝线,贵重的甚至使用金丝银丝。
选完布匹,孙巧茵过来选了一款梅花图案,白羽道:“梅花你可别配你最喜欢的颜色了,得配白色……”原来孙巧茵最喜欢淡黄色。
孙巧茵得了新摆摆,喜孜孜地和白羽向外走去,白羽揶揄道:“看你高兴得那劲儿,好象你奇巧殿不给你做新衣服似的!”
孙巧茵道:“新衣服当然有,但都不是白小羽给我的啊!”
白羽笑了笑:“那每年都给你做新衣服好了。”
孙巧茵道:“嗯,说好了就不许反悔!”
两人打听好方向,向着金麟池的方向而去,那里是往城守府东方向,两人也不嫌远,慢吞吞便走过去,一路便买些城里的各种小吃,身为修士,可多日不吃,也可一顿吃够常人几天的饭量,什么炸糕、蒸糕、冰糖蒸梨、凉粉、醉豆花、牙签羊肉之类的,吃得两人满嘴流油。
等到了金麟池时,已经是近傍晚,夕阳落在水池上,果然是一片金麟闪闪,池子不算大,纵横两百余米,有着青石护拦,看得出年月已久,显得古朴厚重,偶有栏杆开口处,便有往下的台阶,可供人走到水边细细看那些彩鲤,对面还有个八角亭,里面坐了些士子,时不时便有人在亭中石桌上写官画画,隐约还传来些笑声。
白羽和孙巧茵扶着栏杆看水中遇到投食便聚拢翻滚的彩鲤,白羽道:“果然是有些灵性!”
旁边便有人接嘴道:“当然,这池中之水通往千佛寺莲池,这些彩鲤再晚些便会游到千佛寺去听和尚们做晚课,常被佛法熏陶,自然是比普通杂鱼有灵性得多,在下冯琳,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白羽抬头看,是位年轻士子,手里拿着把折扇,面目俊俏,倒真有些文采风流的模样。
白羽拱手道:“在下白羽,轻柳城人氏,携着家眷游历到此。”
那冯琳道:“原来是轻柳城的俊杰!此地距离轻柳四千余里路,两位倒是不辞辛苦!”
白羽道:“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诚不我欺,一路行来,看了昊罡大好河山,确实是能让些见识。”
冯琳神色一动:“我道为白兄气度沉稳,原来一路游历果真如此有效?我倒是和白兄一见如故,不知道白兄可否赏脸,由小弟作东,也好容小弟请教一番?”
白羽为难道:“冯兄的盛情,白某倒是愿意,只是在客栈之中还有白某同行兄弟……”
冯琳道:“无妨无妨,白兄的兄弟,自然也是趣人,不如请来一起!”
白羽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冯琳唤来远远侍候着的仆人,从白羽处问到客栈、人名,打发他去请人,接着问道:“白兄游历之后,可是要参加谭国科举?”
白羽摇头:“在下无意科举,官场上的事,没兴趣参合。”
冯琳一掌拍在石栏上,叹道:“还是白兄洒脱啊!我等士子,学得一腔锦绣,就是要回报君王,奈何这官场当中,拉帮结派,党同伐异,却把江山社稷当成了赚取家当的好去处!真真是让人心寒啊!”
白羽奇道:“我看西充国治国方略还算不错,也能做到藏富于民,至于官场上的事,哪里的官场都是一样,只要没一个文治武功俱佳的大帝在世,君臣之间自然会出现各种制衡的事,也不稀奇。”
冯琳苦笑道:“白兄在谭国生长,国风尚武,却不知道我西充国看着花团锦簇,但尚文抑武,再多的财富,也只是引来邻国觑觎的祸端。”
白羽笑着摇了摇头:“莫谈国事,莫谈国事,这些是庙堂上的大人们的事,我们就不参合了。”
冯琳笑道:“不谈国事也可,那我们寻个花舫谈谈风花雪月如何?”
白羽摇头道:“冯兄啊冯兄,我对这种事不太喜欢,就在此地,再晚些,我那兄弟就要到了,何必让他们再多跑一趟?”
冯琳叹息道:“我还道白兄是个逍遥自在的人物,想不到也这么束手束脚。”
白羽笑而不答,转移话题道:“那千佛寺佛子与水家姑娘的事冯兄可知道?”
冯琳笑道:“水家小姐和慧生和尚?当然知道,可惜这慧生和尚没什么胆力,不敢还俗,不过这样也好,水家小姐天姿聪慧,又生得如谪仙子一样,白沙洲城的年轻人,哪个不想娶她回家?慧生和尚万万莫答应才是正经。”
白羽奇道:“水家小姐居然有这么多拥趸?”
冯琳叹了一口气:“拥趸倒是说不上,但一个美貌女子,心地善良,又有文采,你说,咱们白沙洲城的年轻人哪个不仰慕,可惜爱上个秃头。”
白羽笑道:“难不成冯兄也是其中之一?”
冯琳坦然道:“当然,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可惜水家小姐一颗芳心系在慧生和尚身上,我又算得什么?”
白羽摇头:“这种男女之情,最是没法描述,旁人也帮不了忙,对了,冯兄,我听说这位和尚有宿世之慧,传说他有可能是大德高僧转世,此事可是真的?”
冯琳思索片刻,说道:“他是不是大德高僧转世,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有宿世之慧这倒像是真的。”
白羽意外道:“哦?这又是为何?”
冯琳道:“他两岁便能言,两岁半就识得数千字,三岁时,便开始攻读千佛寺内典籍,八岁那年离白沙洲城三百余里的临锦县爆发大疫,他师父止心大师前去救援,没想到被他偷偷跟了去,本以为他一个小孩子也出不了什么力,结果他如同生而知之,医术非凡,配制汤药,帮着止心大师将疫症压了下来,止心大师后来透露,那药方居然是慧生这小沙弥拟的,从那边便传过来说他是小活佛,是圣僧转世,是不是圣僧转世我不知道,但精通医道药理,这可不是一个小和尚能干的事,你说他开慧早,学习精进,是个妖孽天才,我也认了,但从没有行医经验,这种拟方救人的事,除了觉醒宿世之慧还能怎么解释?”
白羽问道:“那水家小姐和他的宿世姻缘又何解?”
冯琳苦笑:“这是水家小姐和慧生这死秃那年相遇后私下聊的,我又怎么知道?”
“好你的冯琳,我不在,你就在我背后说我坏话?”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冯琳身形一僵,又软了下来:“我哪敢说你坏话,我只不过说那死秃的坏话罢了。”
白羽抬起头看,听这语气内容,分明就是他们刚才聊到的水家小姐了,只是想不到在县城里随便来个搭讪自己的人,居然和这位水小姐也认识,这倒是巧得很了。
他这才打量水家小姐,果然如同冯琳所说,这位水家小姐樱唇雪肤,鼻梁挺直,秀发乌黑,除了身材还没完全长开,确实是位美人胚子。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水家小姐,对冯琳道:“没想到冯兄和水小姐还是朋友?”
冯琳叹气道:“我不仅和她是朋友,还和慧生那死秃也是朋友,只不过,传说里只有她们二人,我不过是个被省略的路人甲罢了。”
水家小姐却被白羽那打量的眼光一扫,只觉得似乎自己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脸色微微发白,强撑道:“明天我要去找慧生,你不陪我?”
冯琳道:“慧生都不敢答应你,你不如答应我?”
水家小姐气鼓鼓道:“我把你当兄弟呢!”
白羽微笑道:“冯兄,还不请你兄弟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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