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三印国少年体育场。
人声鼎沸,杜自强VS巴图布赫。
杜自强穿着简单的练功服、布鞋,而巴图布赫的服饰却显得繁杂、鲜艳:传统的卓都格牛皮坎肩上一颗颗铜扣钉都擦得金光闪闪,脖子上的项圈上垂满了各色布条,那是象征历次比赛胜利的布条,三色围裙和有精美刺绣的肥大摔跤裤,绑了皮索增加足底摩擦力的靴子,这套行头看起来比杜自强专业了很多,为巴图布赫带来了满堂的欢呼。
裁判僧人示意后,两人进入了战斗状态。
巴图布赫也看过杜自强和柴崎真吾的战斗,对杜自强爆发后的战斗力十分忌惮,他自问没办法一拳打穿牛皮,而柴崎真吾这样的大胖子,皮下厚厚的脂肪带来的防御力,比牛皮也不差,而徒手打穿柴崎真吾的肚皮……那需要多大的力量?巴图布赫想象不出来。
巴图布赫双腿微屈,重心下移,双手微微伸出,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杜自强,他采取了等待进攻的姿态。
杜自强前踏一步,试探性地伸手,拍在了巴图布赫的手上,巴图布赫的手向下一沉,划了个圆圈手掌张开,一把抓住了杜自强的手腕,就往怀里带,不管多强大的人,只要蒙国摔跤术锁住,都难以挣脱。
但是面前这个家伙除外,连崎真吾的抱杀都没能奈何了他……巴图布赫忽然心中一惊,不仅没能抱杀他,还被他反杀了!不能让他近身!
顺着这一带之力,杜自强轻飘飘地被巴图布赫带了过来,巴图布赫毛骨悚然,侧身让开,杜自强一个踉跄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巴图布赫十分疑惑,这家伙似乎没想象的强?
两人又进入了对峙的状态,杜自强牢牢记着白羽说的,你一定不要太碾压性获胜了,否则胜率调得太低,利润也大大地降低,非常不划算。
“他受了伤!前面的战斗到今天才几天的时间!他的伤势还没恢复!”巴图布赫心中雪亮。
巴图布赫不动声色,身形慢慢向杜自强压去。
杜自强一个高鞭向着巴图布赫脸上抽去,巴图布赫低头让过,本能性的弯腰之后一手捞向了向杜自强的重心那条腿,竟被他捞了个正着,巴图布赫双手用力,杜自强竟被他腾空抛起,直摔了三米多远,顿时,观众席传来一片倒采的嘘声。
杜自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停了下来,半撑起身,吐出一大口鲜血。
巴图布赫大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杜自强和柴崎真吾斗得那么惨烈,怎么可能一点伤势都没有!这伤势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养好的!他似乎隐隐看到胜利女神在向自己招手。
杜自强站了起来,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要从刚才的震动中醒来,巴图布赫已经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杜自强的衣领,一条腿已切到了杜自强身后,手上用力一推,杜自强再次轰然倒地。
场馆中一片哗然,大多数人都看过杜自强血腥杀戮的一幕,而这时,杜自强软弱得跟小姑娘一样,竟然被巴图布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算什么?
有不耐烦的观众投注在了杜自强身上,这时破口大骂起来:
“还钢铁魔王?比街头混混都不如,这算什么?”
“上啊!杀了他啊!”
而报着侥幸心理买了冷门的客人则又惊又喜,难道要发财了?
接下来,杜自强如被被打沙袋般,竟似毫无还手之力,但偏偏每次被巴图布赫打倒在地,都挣扎着起身迎接下一次的重击。
这一面倒的打击显得没有一丝对抗性,观众们看得嘘声不断,巴图布赫心里也是烦燥无比,这个奇怪的夏国人,被自己重击了这么多次,却如同一个打不死的蟑螂。
白羽摸了摸鼻子,心里好笑,这演技也太浮夸了!而杜自强拖了五六分钟,也着实有些忍不住了,马旦,这样打不还手,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真不是人干的活!
巴图布赫喘着粗气站在了杜自强身前,他再一次将杜自强击倒在地,如果这是计分制的比赛,自己已经不知道领先多少了,可惜,这是无限制格斗,对手不放弃,自己只能请求裁判仲裁。
“裁判僧人!我认为他已经无力还击了!”
僧人入场,这场比赛他也觉得十分乏味,早就希望两人尽快分出个胜负。
他走到杜自强身前:“你还能继续战斗么?如果一直是这样一面倒,虽然我很佩服你的毅力和决心,但不得不判定你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我……没,问题!”杜自强勉强撑起身来,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
僧人无奈地问道:“你确定?”
“我没问题!我一定会打败他!”杜自强似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说话也顺畅了很多。
“好,不要拖延时间。”僧人叹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杜自强爬起,双手撑膝,两眼血红地望着巴图布赫。
巴图布赫大步跨来,一只手向杜自强的衣领抓去,另一只手则向杜自强的腰带抓去,他准备将他高高举起,来个拦腰背击,无论多强壮的人,这样的攻击都有可能会造成腰椎的断裂,彻底失去战斗力。
杜自强一声狂吼,巴图布赫心里一怔:还能反抗么?还没等他想清楚,只觉得背后一紧,被杜自强控住后腰,紧接着天旋地转,巴图布赫只觉得浑身一震,一阵恶心感传来,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被杜自强一个后仰摔摔倒在地。
杜自强勉力翻身,一记掌刀斩在了巴图布赫颈部,巴图布赫只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裁判僧人!”
杜自强勉强举手吼道。
裁判僧人再度靠近,他也是满头雾水,这翻盘来得也太奇怪了,巴图布赫怎么也不像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人,怎么就这么一下,就被杜自强放翻了?但杜自强并没有违反比赛规定,众目睽睽之下,虽然先前被揍得挺惨的,但……突然爆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僧人蹲了下来,查看巴图布赫的情况,发现只是昏倒,并没有生命危险,走到杜自强身边,举起他一只手。
“巴图布赫已失去反抗能力,本场格斗获胜者,杜自强!”
听到这个结果,观众席传来倒彩声、嘘声、咒骂声:
“打的什么狗屎!”
“滚下去!太特么浪费时间了!”
“这也叫格斗家?太恶心了。”
这场比赛,说实话,打得毫无水平,就象两个毫无格斗技术可言的蛮汉在互殴,确实配不上格斗家三个字,还不如WWE,至少WWE还有各种剧情!
“白羽,老杜这是什么情况?”旁边穆晓雷完全没看懂这是怎么反转的。
“为了降低评价,要不后面赔率就太低了,他装可怜呢,估计后面再传一下他重伤,后面的赛事会更艰难,赔率还要拉高一截。”白羽低声道。
“鹅烤,你们太恶心了!”穆晓雷一边骂,一边两眼放光道。
“我也跟些行不?”
“可以啊,不过你本钱有多少,太少的话,也赢不了多少。”
“大约一万多鹰刀……”但转眼又愁眉苦脸道:“不行,我妈把我的卡绑了她的手机,如果我动这钱,她会知道,问起来麻烦得要死。”
眼看有钱挣不了,穆晓雷一脸的不甘心。
“看你可怜得,我借你些,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白羽忍笑道。
“以本人的信誉,能借多少?”穆晓雷两眼放光。
“十万鹰刀够不够?老杜还要打三场,最后一场打分赛场排名,十三进九,决赛的时候估计还能打两场。”
“鹅烤!羽哥你这么有钱?”
“大股东嘛。”
“求抱大腿!”
“请!”
两人打闹不提,杜自强已经被工作人员用担架抬了下来,白羽当然知道这小子是装的,不过身为大宗师,弄些重伤濒死的体征太容易不过,救护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估计下一场这小子的赔率会很高。
到医院重症监护室没多久,杜自强便以“团队及选手强烈要求下出院自行治疗”的原因回到了酒店。
“羽哥,今天这场表演得怎么样?”杜自强得意地问道。
“不错不错,挺好的。”白羽敷衍道。
“是啊,我也觉得,当我口吐鲜血,还坚持战斗,那不屈的眼神和燃烧的斗志,小金人欠我一座啊!”
“下一场要不要再惨点?”
“看对手呗,太强的,你小心玩脱!”
“放心放心,看人下菜嘛,我懂的!”
“这几天你在酒店呆着,别倒处乱跑,被人看见了说你装伤卖惨,庄家也不是傻的。”
“你放心,这几天我就鸽在酒店,保证不露面!”
刚回到自己的套房,一进门,华五瞪了他一眼,弄得他一阵莫名其妙。
等走进客厅,才明白为什么华五不爽他,原来仇秀霜又来了。
“白先生,今天秦掌门和杜先生都打得很精彩!”
“谢了,他们都很努力,仇小姐,不用客套了,你找我有什么事?”白羽摆了摆手道。
“求白先生救我!”仇秀霜忽然起身跪伏在白羽面前。
白羽一惊,连忙让开不受她这一礼。
“这是怎么回事?”
仇秀霜哽咽道:“如果白先生不愿帮我,我就会沦为鼎炉了。”
白羽道:“我和仇小姐非亲非故,实再是不便插手仇小姐的私事。”
“求先生救我。”仇秀霜抬起头道,脸上满是泪水,加之她穿着一身黑衣,更显得星眼雪肤,楚楚可怜。
白羽摇头道:“能拿仇小姐当鼎炉的,必然远远强于仇小姐,我比仇小姐也强不了多少,仇小姐无力反抗,难道我就抵挡得住?”
仇秀霜凄然道:“若不是实再没办法了,我也不会三番五次地来找白先生,本来我若只是个普通女子,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能有个一世温饱富足,那也就算了,但入道之后,我又怎愿做那任人**的鼎炉?自从入了后天,成就宗师之位,我就无时无刻不望着突破先天成就大宗师,只盼着用白怜霜这身份当成护身符,让他们不好轻举妄动,若是明媒正娶也就罢了,但沦为鼎炉,我实再不甘啊!我5岁起修行至今17年,我也知道道途艰辛、如覆薄冰,以我的资质,必成大宗师,最终却落得任人采补,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白羽听她哭诉,沉默了下来。
确实,在昊罡星也有这样以坤修为鼎炉修炼的宗门,但这种宗门大多都被人嫌弃,因为修行之人法、财、侣、地缺一不可,乾为天、坤为地,女修士的地位和男修士相当,并不象俗世之中男尊女卑,因为道侣难求,女修沦为鼎炉,就等于变成了一个“修为寄存器”,无论是修为、寿命,都会大幅下降,十分不人道,而且再无进境机会;他一眼就看出仇秀霜是炼气后期,但还没到炼气巅峰,所以无法成功突破,这种急于突破却不得,实再是修士最厌恶的感觉。
白羽叹了一口气道:“你起来,把前因后果说给我听。”
仇秀霜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才起身,把事情原委道来。
“猿公剑派是隐世宗门西昆仑剑派的下属门派,负责替西昆仑剑派打点俗世的事情,我虽然是猿公剑派的掌门,但并不代表我就把自己卖给了西昆仑剑派为婢为奴。”
她说这种情况白羽心里也知道的,在修士世界,谁又不扶持个势力起来帮自己打点俗世事务?但仇秀霜也没说错,这种顶多属于背靠大树好乘凉,大家各取所需,确实是个两全双赢的好事。
也不乏隐世宗门中弟子与这些宗门弟子结为道侣的,但这一切都是基于自愿,而且结为道侣和沦为鼎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一个是在道途上相互护持帮助,一个却是被吸干血肉,终生不得寸境,没有哪个的坤修愿意承受沦为鼎炉这样的耻辱。
“西昆仑剑派素来不出世,有不少的高人,但剑派少主却是个贪花好色的种子,早在七年前,我才十五岁,那少主见了我,发现我体质特殊,便要求先师猿公剑派掌门将我赐予他,我师父自然不会答应,情愿给西昆仑剑派提供更多物资,只求放过秀霜,那西昆仑剑派勉强接受了师父的建议;我师父为了保我,各处寻找天材地宝,六年前殒落在一处秘境之中,但西昆仑剑派冷血无情,催要物资,否则我就需嫁给他家少主,不得已,我才进了娱乐圈想法子圈钱,同时也弄些名声,让他们生些顾忌出来,我一个入道坤修,去人前挠首弄姿、以色娱人,白先生,实再不是秀霜不知羞耻,只是不愿沦为鼎炉而已!”说到这里,仇秀霜已是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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