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收费站门口。
“南方，172公里。”
前座司机靠边停下了车：“你好，收费站到了，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白羽沉默了一下，问前座的司机：“师傅，长途跑么？”
司机道：“跑啊！到哪里。”
白羽沉默了一下，心中思绪电转，隔了几秒，终于开口道：“计价，20元一公里，能跑么？”
“这个……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你打算到哪儿？”司机问道，20元一公里，还是蛮不错的。
“暂时不知道，只知道往南走。”白羽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那……那我可能不能载您了。”司机警惕地说道，都说有些网约车司机不干好事，但好的还是绝大多数，只是为了挣点糊口钱，这种目的不明确的生意，怎么看怎么诡异。
“40元一公里，这是我的学生证，你可以让人查一下。”白羽拿出自己的学生证递了过去。
“40元的话，好，我就跑一趟！”见白羽这么干脆，司机退出网约平台，打开手机的导航：“说，怎么走法？今天就是到天边，我也给你跑！”
“先往南，有出口的地方，你提前慢点。”白羽打开了手机地图，司机故意没有退回学生证，白羽也不点破。
手机地图app上绿色圆点闪烁，那是自己所在的地方。
“同学，具体有多远，你有数么？”司机问道，心里不免担忧，这会儿说得壕，到时候没钱付怎么办？他偷看了白羽的穿着，并不太象有钱人家的孩子。
“我押200公里，现在给你400公里的钱，到200公里了，我再给你结算200公里的钱，你没意见？”白羽看了一眼前座有二维码：“那个二维码可以转账么？”
“可以！痛快！保证让你满意！”司机竖起了大姆指。
“知负包收到16000元。”
司机心里大喜，这得自己跑多久啊？
“算啦，路桥费就别再计较了！”司机心道。
司机挤进了收费站前排队等着进入高速公路队列中。
取过卡片，司机汇入了出城车辆。
半小时后。
“前面有个出口。”
“不停，继续往前开。”
“好咧！”司机本来已经在观察后面的跟车情况，准备打灯换道靠右行驶，这时脚下油门微微下踩，将速度提升了起来。
“西南，164公里。”
“西南方向有什么城市么？”白羽一边问司机，一边在地图上查看方位。
虽然麻烦，但却没有任何办法，能知道妹妹大约在哪个方向已经不错了。
“西南方向……城市就多了，有名的就有安市、白市……”司机噼里啦报出一堆城市的名字，白羽听了皱起了眉头。
在地图上，他看到了众多城市的名字，会是哪一个？
“继续往前，师父，现在离出城多远了？”
“不算太远，大约有40多公里。”司机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地图。
“再有大约100公里的地方提醒我一下。”白羽开始闭目养神，暗地里却在调息，心血、画符，他耗费了太多精力，现在觉得有些疲惫。
大约一个小时后，白羽听到司机提醒的声音。
他睁开了眼：“师父，咱们在前面的休息区停一下，上厕所、吃饭、加油。”
“好咧！”
“西南，160公里。”
又接近了4公里：“别让我知道是谁带走了小妹……”白羽眼中寒光一闪。
司机莫名地打了个寒噤，觉得温度似乎有点低了，连忙把空调关掉。
在休息区，白羽和司机上厕所，胡乱吃了些东西，加油，再次重新出发。
“西南，179公里。”
“他们还在移动。”
白羽看了看时间，19:33：“他们不休息的么？”
打开小微，给强哥哥发消息：“给我转十万过来。”
“羽哥，发生什么事了？”
“小妹被人带走了，我正在追，需要钱。”
“好的，知负包收钱。”
过了片刻，语音提示：“您的知负包收到10万元。”
白羽顺手点开记录，往司机那儿转了8000。
“8000，到账查收一下。”
“好咧！”
“您的知负包收到8000元。”
司机的手机传来了语音提示。
司机提醒道：“前面有出口。”
白羽看了看导航地图。
“继续往前。”
四小时后。
已经离开城市443公里。
“西南，117公里。”白羽提起了精神，如果是高速公路，也不过一个多小时路程，心中也不禁庆幸，如果不是自己，换了是普通人，是不是这就和亲人再无相见日之了？
司机打了个呵欠。
白羽不动声色地又转了8000元过去，听到到账声，司机顿时精神百倍，心里却道：“这小伙子也不象是神精病啊，不过还真舍得花钱，这有钱人你还真不知道他想干些什么……”
“西南，116公里。”
十分钟后。
“西方，119公里。”
“他们停下来了，是了，现在也该休息了。”
白羽坐直了身体，右手扶着前靠背，努力张大眼看着前方掠过的护栏。
“师傅，前面找出口出。”
“好！”
“往西100公里左右是什么地方？”
“嗯……我看看，这边我不熟，大约应该是汇市附近？”
“往汇市方向去。”
一个小时后，距离汇市27公里。
“西方，35公里。”
“他们在汇市停下来了！”白羽冷笑，你们万万想不到我会有办法找到你们？
————
“老八，吃完饭就找个地方住下，这么远了，没人能找得过来了。”
“到城郊，钱老三在那儿有个窝子，城市里不安全。”
“行，妈的，这让人上火，嘿嘿，老八，你看，那小姑娘……”
“我警告你，别给我多事啊！管不住就去找小姐，别特么打她的主意，二手的能有原装的值钱么？”
“知道啦知道啦。”
“老板，结账！”
“一百四十六，给您算一百四了！”
“谢了。”
两人吃饱喝足，走出小餐馆门。
————
白羽乘车进入了汇市。
“东方，27公里。”
“师父，找个地方休息，找酒店开两间房。”
“你有身份证么？”
“还没办下来，只有学生证。”
“学生证应该不行，算了，只能找个管得不那么严的小旅馆了。”
“行，我没那么多讲究，安全就行。”
十多分钟后，司机安排好了住所，把其中一张门卡递了一张给白羽。
“师傅，你去休息，我在这城里转一下。”
“好，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司机上楼，白羽则走出了小旅馆，天色已黑，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这样的一座三四线城市，娱乐行业并不发达，晚上没了娱乐的地方，显得十分冷清，而这正是白羽需要的，司机也是有眼色的人，当然知道这个少年并不简单，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少点好奇心才能长寿。
“东方，32公里。”
白羽看了看，还好，汇市不算落后得让人绝望，有共享车。
扫了一辆共享车，白羽把纸鹤拿了出来，这时，夜色已浓，路上行走的人并不多，纸鹤的高度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但白羽不仅看得到，还和它心神相连。
这时，不用无时无刻地与纸鹤神魂相连，只需要跟着它走就行了。
纸鹤慢悠悠地飘到三米多高的地方，往东飞去。
白羽远远地缀在纸鹤后面，一个小时后，来到了城郊。
白羽看了看时间，00:37。
这里已经进入了城乡结合部，街道只容错车，路边的建筑大多只有两层，各种铁艺、建材店比比皆是。
“南方，17公里。”心神相连，获得了最新的距离，白羽加快了蹬踏自行车的速度。
“南方，3公里。”建筑物也越来越少，道路两旁景物变成了一棵一棵的高大树木，道路之外则是大片的田地或水塘，深秋的夜里，田间地里还听见虫鸣声，偶尔经过破烂路边的农家小院，就能听到院里狗子听到响动时的狂吠声和主人的呵斥声。
“西，474米。”
白羽眼中一亮，快到了。
他向右转去，前面黑黝黝的，但白羽已经是修行中人，只借着微弱的月光就已经看到，前面几片低矮建筑错落相依、挨得很近，看来是，是这个村子里几户挨着的住户。
白羽停了下来，将车随手架在了一丛竹林旁，向着那几个农院走去。
通往那里，只有一条一米多宽的田埂泥路，一辆黑色大众停在分岔的入口旁。
白羽拐弯进入岔道，顺着泥路走了过去，几个院落里的狗狂吠起来。
白羽停在了一家院门口。
院里的狗子叫得更凶了。
里面传来了主家喝斥的声音：
“过路的人，你叫个屁！”
狗子的叫声变成了低低却又尖锐的鼻鸣声。
“南方，132米。”
“不是这家，还要往右。”
“南方，53米。”
“还要往右。”
“已寻到。”
“轰！”
纸鹤在空中化作一团火球，半空中，暗红色的灰烬慢慢飘落，最后隐入黑暗之中，终不可见。
白羽看着面前的院子，铁门紧闭，里面隐约传来粗豪的笑声。
白羽围着院子走了一圈，里面的狗子疯了一样叫起来，引得周边院子里的狗子都跟着狂吠。
“卧槽尼玛，叫个屁啊！随便路过个人，就叫，就叫，你叫尼玛！”有人在里面骂了起来，呯呯的击打声，和狗子挨打后的惨叫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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