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禾回到家时,褚茵已经走了。</p>
她别别扭扭的来到大厅,顿时连一旁擦地的佣人都傻眼了。</p>
老太太最是欢喜,杵着拐杖到她面前,围着她上下打量。</p>
钟禾窘迫极了,甚至有一丝丝难堪,她的这份不自在主要还是缺乏安全感,好像只要她穿着村姑的衣服她就是花花,可褪了这层衣服,她就是个骗子了。</p>
“还是淮生有能耐呐,我说了那么多回让你换衣服,你总是不肯,跟淮生出去吃趟饭,倒是开窍了,好啊,好啊。”</p>
老太太一时间乐得合不拢嘴。</p>
一旁的梁秋吟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从钟禾进门的瞬间,她就面目狰狞。</p>
满腔的怒意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发作,只好愤愤不平的回了房间。</p>
一踏进卧室,梁秋吟压抑的火山就爆发了,她一把揪起还在午睡的老公,“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p>
褚万洲混混沌沌的起身:“怎么了?”</p>
“还以为是个土气村姑,没想到是个狐狸精胚子!”</p>
“狐狸精?谁啊?”</p>
“你不会自己到外面看!”</p>
褚万洲走出房间,站到外面走廊往下一望,顿时就了然了。</p>
他回到卧室安抚妻子:“这不挺好嘛,以前我们都觉得那丫头形象太差,这稍微打扮打扮,倒也有几分名媛千金的样子,这抛却身份地位,其实跟我们淮生……”</p>
“你给我闭嘴!”梁秋吟火冒三丈,本想从老公这里寻得一丝安慰,没曾想他不但不安慰还火上浇油,撂起一只枕头便往褚万洲身上砸:“我让你气我,让你气我!”</p>
“行了,你冷静一点。”</p>
褚万洲夺了她手里的枕头,“你现在是在气什么?”</p>
“你应该问我怕什么!”</p>
“你怕什么?”</p>
“你刚才瞧见了吧?那个村姑,不,那个狐狸精,一脸的狐媚子相,我们淮生往后可咋办!”</p>
“你担心淮生被她迷惑?”</p>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就算淮生现在能视而不见,可日子久了,血气方刚的,难免不……”</p>
梁秋吟不敢想下去。</p>
褚万洲叹了口气:“说得也是,可能怎么办?两人是领了证的,就算有什么,那也合法。”</p>
“不行,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p>
“那你打算怎么做?”</p>
“我要把伶俐叫回来!”</p>
褚万洲嗤了一声,“你把伶俐叫回来有什么用?除非把苏莱雪……”</p>
一提到这个禁忌的名字,梁秋吟脸庞扭曲的更严重了。</p>
“别跟我提那个贱人,她把我儿子害得还不够惨!”</p>
钟禾好不容易摆脱老太太的碎碎念来到楼上,想把衣服给换了,却再次晴天霹雳的发现,她的箱子里连件内衣都不剩了……</p>
她惊慌失措的唤来佣人:“我衣服呢?”</p>
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少奶奶,中午少爷打来电话,已经让我们把您的衣服给扔了。”</p>
“扔了?扔哪儿了??”</p>
她慌忙要出去找。</p>
“少奶奶,您找不到了,少爷就是怕您又找回来,已经让吴管家直接送去垃圾站,这会估计早已经销毁了。”</p>
“……”</p>
褚淮生,你特么够狠啊!</p>
钟禾欲哭无泪。</p>
她那些装备,看着不起眼,可弄到也真的不容易!</p>
怒气腾腾的回到屋里给褚淮生打电话,第一遍,不接,第二遍,还是不接。</p>
用力深呼吸。</p>
好,藐视她是吧?</p>
晚上钟禾洗了澡,挑了件大红色吊带睡裙穿到身上,又从箱子里翻出一瓶开封已久的香水,往身上轻轻喷了两下。</p>
一切准备妥当,她拿了本书躺在沙发上,耐心等着褚淮生回来。</p>
难得一次早归,十点整门外就响起脚步声。</p>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一道火红的身影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跳到门边,两手先挂住男人的脖子,再借助手臂上的力量,身子一弹就如八爪鱼一样吸附了上去。</p>
褚淮生始料不及,整个人后退了几步。</p>
待反应过来,他一把将身上附着的女人甩到沙发上,横眉竖眼的呵斥:“是不是又忘了吃药?”</p>
“我要是忘了吃药,你就是吃药过量!”</p>
钟禾站在沙发上指责他:“凭什么扔我衣服?”</p>
她这样站着时,正好比褚淮生高一个头,褚淮生看到她因为生气胸前一起一伏,不自然地挪开视线:“我扔你衣服是为了让你活的像个人样。”</p>
“你才没个人样,这一天天除了对我人身攻击,你就没别的招儿了是吧?你……”</p>
她话没说完,砰的一声,褚淮生关了洗手间的门。</p>
顿时那个气啊,胸口起伏的更厉害了。</p>
褚淮生洗了澡出来,让他始料不及的事情又发生了。</p>
他刚一打开门,火红色的身影又向他飞扑而来,这次犹如万能胶,任他怎么使力也扒拉不下来。</p>
褚淮生怒不可遏,面庞扭曲的低吼道:“还有完没完了?”</p>
“你扔我的衣服,不就想让我穿这些给你看?那我就让你看个够!”</p>
“别恶心我了!”</p>
“恶心你?不想让我恶心你那就把我的衣服找回来啊?你专横跋扈,作威作福,那就休怪我让你蚯蚓附体,我这个蚯蚓就要附在你身上恶心你一辈子!”</p>
“一辈子?”</p>
原本暴怒的男人突然怒极反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就你还敢奢望一辈子?做梦吧你!”</p>
他刚想再讥讽几句,鼻端忽尔传来一阵淡淡熟悉的香水味,眉头一拧,扫了眼身下狂妄的女人,霎时确定了香水的来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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