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禾一清早下楼没有瞧见老太太的身影,顿时有些心慌慌。
她抓着一名佣人问:“老夫人呢?还没起吗?”
“老夫人早起了,今天云居寺有敬香仪式,老夫人上山去了。”
钟禾一阵心凉,靠山不在,她今天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果不其然。
她正想逃回楼上,迎面与从楼上下来的梁秋吟撞个正着。
梁秋吟昨天受了一肚子气,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修理,她岂会放过?
梁秋吟坐到沙发上:“我肩膀疼,过来给我捏捏。”
钟禾伫着没动。
“怎么?我这个当婆婆的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使唤不动吗?”
钟禾想到昨晚因为她,梁秋吟也确实被讽刺的挺惨,面对她颐指气使的口吻,便也只能忍了。
默默的走过去,抬起双手小心翼翼的按捏起来。
哪知还没捏到三下,沙发上的人就跳起来,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不情愿是?平时仗着老太太给你撑腰不把我放在眼里习惯了对?这会没使唤你一下,连只蚂蚁都捏不死,你敷衍谁呢?!”
钟禾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道歉:“对不起,我重新来。”
梁秋吟骂骂咧咧的又坐回沙发上。
这回钟禾加重了些力道,结果又是引来一阵骂:“你这个心肠恶毒的乡下人,我刚才骂你你不服气,故意借着给我捏肩,想试图掐死我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坏呢?我家老太太就是老糊涂了,才会被你蒙蔽被你骗!”
哦买嘎。
钟禾望天。
就这素质怎么嫁到豪门的?
那位公公大人莫不是眼瞎了?
她无语的都不知说什么好,她的作妖婆婆又开始颐指气使:“行了,不用你伺候了,笨手笨脚的,去把我那件披纱拿到外面晒晒,记住了,不是送到外面晒,是要你亲手拿着晒,二分钟翻晒一下,晒满三个小时再拿回来!”
三个小时?
二分钟翻晒?
整那么复杂干嘛?直接让她到太阳底下站着得了!
“还不快去,傻愣着干什么?”
钟禾望了眼外面毒辣的太阳。
行,反正横竖都是死。
被晒死总比被折腾死好。
钟禾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手里举着梁秋吟薄如蝉翼的披纱,真特么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傻B的样子。
她有股想冲回去把那个老妖婆打残的冲动。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她要真动了老妖婆一根手指头,老妖婆儿子能饶得了她?
正憋屈的想着,突然瞥见一辆熟悉的车子从车库开出来。
她如遇救星,拔腿向车子飞奔过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了声:“老公——”
哧——
车子闷声刹住。
褚淮生一脸嫌恶的探出头,咬牙切齿的警告:“不要让我听到这两个恶心的字眼!”
恶心?
那就换一个。
“淮生……”
她换了楚楚可怜的语气。
“这个也一样!”
“褚淮生!”
钟禾生气了,气得两个腮帮子鼓的高高的:“你妈欺负我,这么大热天的让我站在外面给她晒披纱,披纱倒是没什么,可你看我都快被晒掉一层皮了!”
褚淮生睨了眼她的脚,不意外看到了那双能送进博物馆珍藏的布鞋,冷笑了声:“不是挺好吗?给你的大脚趾补补钙。”
钟禾瘪嘴,“你就别挖苦我了,奶奶今天不在,你妈会整死我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看在我们好歹也结婚了三天的份上,把我带走?”
“带走?带哪去?”
钟禾愣了愣:“哪、哪都行啊,带去你公司也行啊,刚好我去参观一下。”
“穿着你的露脚趾布鞋去参观?”
褚淮生一踩油门:“继续晒你的太阳!”
车子绝尘而去。
钟禾原地抓狂,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都坏的骨头掉渣!
晚上褚淮生回家,一进卧室就扫见屋里多了张榻榻米,他眉头一蹩:“谁让你弄这东西进来的?”
“我是为了庆祝自己劫后余生,奖励给自己的奖品。”
“是你自己拿走还是让我动手?”
钟禾哀怨的朝他望过去:“总裁大人,我劝你善良,你知道今天我被你妈整得有多惨吗?我现在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根本睡不了地板了,你非让我睡地板的话,明天早上可能就要替我收尸了。”
“没关系,一把火烧了的事。”
“……”
阎王爷都没你毒。
“那好歹我也是个总裁夫人,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我这个总裁夫人在家里过得连条狗都不如,狗都可以睡床上,而我只能睡地下,那你这个总裁的颜面何存?”
“这么说你还是替我着想了?”
“对的啊!上回你不是骂我不顾全你的颜面,我深刻反思后发誓绝不会再让外人对你有一丝诟病,你也知道我是农村出来的,吃苦耐劳是我的美德,睡哪里对我来说真没所谓……”
“那就好,弄走,别人怎么看我,我同样无所谓。”
“……”
“看来要我亲自动手了?”
见她巍然不动,褚淮生作势向前。
钟禾立刻挡到榻榻米前:“我现在是你老婆,褚家的媳妇,就算你冷落我,无视我,贬低我,我也还是褚家人,我身为一个褚家人,难道连改善一下自己生活质量的权利都没有?”
“没有。”
“……”
这可是你逼我的。
钟禾不再跟他苦口婆心,直接跳到榻榻米上,“行啊,你来啊,你只要敢过来,你看我不咬死你,上回咬的是左边脸是?嗯,那今天就咬右边。”
褚淮生:“……”
他像打量怪物一样的打量她,半响才切齿了句:“干脆去做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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