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金黄的鬼面具遮住了右边半张脸,只留左边一半露在外面,连接处像是树皮一般布满疤痕。
“夜枭?”叶挽惊了。
从前只见他穿过黑衣,没想到穿上这一身蓝袍,不看脸也是个翩翩佳公子。
“你是?”叶丰源问道。
“父亲不认识顺儿了吗?”叶途顺冷笑道。
叶丰源吓得踉跄了一步,靠在台子上才勉强没有摔倒,震惊地看着他,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叶途顺走到封氏面前,蹲下直面她的眼睛,“祖母,好久不见。”
“你……”封氏惊恐万状,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低着头浑身颤抖,像是见了鬼。
二房众人更是呆若木鸡。
叶途顺淡淡道:“看来我当年死里逃生,祖母很失望啊!”
叶丰源回过神,赶忙冲了过来,拉着他道:“你真的是顺儿?你没有死?”
“当年我身陷大火,烧毁了脸,幸好还有一半能看。区区十五年,父亲连儿子的脸都认不出了吗?”
叶丰源拉着他仔细端详,顿时老泪纵横,哽咽道:“那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家呢?”
“当年的事没查清,我不到回家的时候。”叶途顺低头看着封氏,他的眼神像是一把冰刀将她身心洞穿。
封氏失魂落魄,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她万万没想到,叶途顺还能活过来。
“所以,我父亲不需要什么继子,也不需要另外的嫡子。他们二房的人,不配!”叶途顺眼神凌厉。
叶丰凌气得想反驳,被这眼神吓得不敢说话。
十五年才活过来的鬼魅,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叶途顺径直走到叶挽身边,“五妹妹,外头有个人在等你,你去看看吗?”
叶挽的眼神暗了暗,他说的那个人一定是宁煜。
“我还是不去了,毕竟我是留王未婚妻。”
叶途顺失望地叹了口气,很快隐藏了情绪。
他用内力让自己声如洪钟,对众人喝道:“眼下我还有事要办,办完事便回来!等我回来之日,会把给讨的都讨回来!”
他一走,整个祠堂的人都疯了。
叶丰源对着封氏道:“母亲,既然顺儿回来了,继子这事就作罢。弟弟年纪不小,是该分府了。今日告了祖宗,明日就分。”
叶丰凌急切道:“大哥,不行,母亲还在,怎么能分府呢!”
“母亲,你看呢?母亲?”叶丰源见她不说话,伸手推了推她,封氏竟然一歪躺在了地上。
叶挽急忙过去把脉,皱眉道:“急怒攻心,可能是中风了。去请沈大夫。”
“挽儿你不治吗?”叶丰源忙道。
“谁都能治,她不能。这也是大哥的意思。”叶挽转身便走。
叶丰源怔住了,若说叶挽不懂事就罢了,叶途顺今日这态度,明显是跟母亲有仇!
等他回过神,封氏已经被叶丰凌等人抬回去了。
很快,镇远将军林衡就带着林家两兄弟兴冲冲地来了叶府。叶挽刚到前厅就比他们拉住了。
“挽儿,收拾东西,叫上兰香那丫头,跟外公去将军府过年!”
“可以吗?”叶挽惊喜道。
“马车都在外头等着了!你这个家里乌烟瘴气,呆着只怕中毒!”林远毫不顾忌站在外头的王松。
叶挽心里有了数,收拾了东西就上了林府的马车。
马车悠悠,车里只有他们祖孙二人。叶挽问了当年林氏的事情,然而时过境迁,再无线索留下了。
“再过三个月,你就要嫁人了。小挽儿也长大了。”林衡感慨道。
“是啊。”叶挽表面平静,内心尖叫起来,只有三个月了!
刚到镇远将军府,只见院子里头站着一个高挑的蓝袍男子。
“大哥!”叶挽惊道。
没想到他离开叶府来了这里。
林衡顿了顿,不敢相信道:“你……你是顺儿?”
叶途顺回过身,扑过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外公,顺儿回来了。”
林衡摸着他的头,看向天空,两行泪滴了下来,泣不成声。
林近和林远两兄弟也忙围拢过来看着他,“十五年了,十五年了!”
“外公,咱们进去说。”叶挽忙道。
几人聚在一起,在大堂里头说得又哭又笑。叶挽坐在一旁吃着点心,默默听着,适时地跟着笑一笑。
忽然,叶途顺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她面前,急道:“妹妹,还有一件事情。我查到了当年替母亲接生的稳婆,但她已经痴傻,你跟我去看看。”
“是。”叶挽赶忙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跟他出了门。
门口一匹高头大马,宁煜骑在马上,一身白色金线长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宁煜?”叶挽惊道。
宁煜微微一笑,看到她心里便春日暖阳一般。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将这种情绪体会得淋漓尽致。
他的视线落在夜枭身上,“回去了就好。”
叶途顺急忙拱手,“多谢殿下成全,属下正要带妹妹去见那个人。”
“一起。”宁煜向叶挽伸出手。
叶挽顿了顿,还是将手伸给了他。他只轻轻一提,她的身子就飞了起来,稳稳落在马上。
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宁煜俯身在她耳边,呼吸她的香气,轻声道:“我已经打点好了。太皇太后会召见你,只要你表现好,她就会说动皇上收回成命。”
“那怎么样算是表现好?”
“这就不得而知了。”宁煜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只将她咬得面红耳赤。
“干嘛,大街上呢。”叶挽嗔道。
宁煜拿出大氅披在她身上,顿时她就被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来,雌雄莫辨。
“现在好了。”他握着她的手一起骑马,光明正大。
叶挽觉得周身都暖洋洋的,可是心里又不免担心,“宁煜,万一太皇太后不喜欢我怎么办呢?”
“我宁愿杀了留王,也不会让你嫁给他!”
叶挽忙闭上嘴。
她不能害留王性命,她一定得成功!
郊外的小院子,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坐在院子中傻呵呵地盯着一块石头乐,周围一圈都是东卫的兵马。
叶挽替她把了脉,检查了一番,顿时皱了眉头,“她伤了脑子,针灸也至少需要三个月才会有起色。”
“我可以等。十五年都过去了,不在乎这三个月!”叶途顺咬牙道。
宁煜搂着她,“别担心,我会叫人照顾她。你只管将方法留下就好。”
“谢谢你。”
“跟我何须言谢。”宁煜搂过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叶途顺干咳了一声,扭过头去。若是别人,他早一拳打上去了!
叶挽忙推了推他,“我大哥在呢!”
宁煜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道:“叶少爷,你去点点,本殿下怎么瞧着周围的侍卫少了一些。”
“是!殿下还是称呼属下为夜枭,在殿下面前,属下永远是夜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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