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总，这是吴长茂的投降书。”
齐瑞将一张公司清单双手递到了封亦钊的手里。
“我若是想要，需要他送？”封亦钊用红笔在正在看的文件某处画了一个叉，随手将其丢在一边，然后又拿起另一份文件，扫了一眼，如法炮制。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齐瑞是最清楚的，老板正在看的是自家旗下公司的发展状况，画叉的意思就是不满意，要么停业整顿，要么直接关门大吉。
虽然像这种小公司，宙速旗下有很多，但也经不住这么划啊。
“封总，您看眼下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您是不是应该去将少奶奶接回来了？”齐瑞赶紧建议道。
闻言，封亦钊的动作僵了下。
他也不知想到什么，一向平淡的脸色忽的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半年来，不管他下任何决定，思考都不会超过一分钟，但这次他已经维持原来的动作将近十分钟了，愣是一动不动。
果然，能撼动封总的就只有夫人。
齐瑞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还有夫人啊，不然他们这些底层的小员工就太惨了。
“要不我先去帮您看看少奶奶的情况，如果……”
“我自己去！”封亦钊突然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齐瑞连忙跟上。
国外的别墅庄园
这里天高野旷，用高高的围墙圈出一个大庄园，里面一个欧式风格的二层小楼典雅别致。
站在别墅的大门口，封亦钊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把何冉骗到这里关起来，那女人怕是要气疯了。
为了杜绝何冉与外界联系，也是为了预防被外界定位，别墅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
半年的时间里，他只能通过每月定时的信件来得知何冉的情况。
近三个月汇报情况的书信突然变成了何冉的字迹，他不由有些希冀，是不是她原谅自己了。
他盯着面前的大门，迟迟没有动作。
齐瑞怎么会看不出自家老板的心思。
看来到了他这个助理表现一把的时候了。
齐瑞拿出钥匙打开门并推开。
他以为会看到一个风景优美的庄园，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能正好见到少奶奶跟小树枝在院子里玩。
他是断断没想到会看到院内一片狼藉。
花坛、厅灯、雕塑等一切能够被人为破坏的东西都被毁坏的不像样子，别墅的正门上也被用黑色的颜料笔写上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嘭。”
“封总，我觉得……”扫到上面的内容时，齐瑞立刻将门关上，扭过头来看向封亦钊。
封亦钊脸黑如炭，抬脚重重将门给踹开，大步走了进去。
“狗封亦钊，我何冉从此与你恩断义绝！”
门上的字写的很低，像是个小孩子的手笔，看那颜料的痕迹好像已经写上很久了。
看着这行字，齐瑞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人呢？都死了吗？”察觉到身边的老板已经开始散发冷气了，他额头上冷汗直冒，赶紧大声喊了起来。
“噔噔噔。”
门被从里面推开，从里面跑出来一堆人，他们在封亦钊面前一字排开。
只见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衣服，每个人的衣服正面都写着一个字，连起来是：“我要跑，谁也拦不住我，你要是敢惩罚他们，就说明你不是个男人！”
齐瑞的嘴角抽了抽，天底下估计也只有少奶奶才刚在封总面前玩这些骚操作。
“少奶奶呢？”他呵斥道。
“三个月前就，就……”一个人哆哆嗦嗦地开口。
“封总，我现在就去找少奶奶。”
在这种情况下留在封亦钊身边是最不明智的选择，齐瑞立马主动请缨，以求远离即将发怒的暴君。
“今天是几号？”封亦钊的脸色突然平静了下来。
“11月29号。”齐瑞道。
“嗯。”封亦钊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齐瑞盯着自家老板的背影，疑心大起。
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吗？可他怎么一点冷气都感觉不到呢？
真是奇了！
时值深冬
大雪踩着寒冬，降临大地，为万物盖上一层白色的雪衣。
朔风将鹅毛般的大雪吹的上下翻飞，又打着旋落在地上。
此时的墓园根本没有祭拜的人，若是有人出现的话一眼就能看见。
封亦钊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雪中，齐瑞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他身后。
下雪其实是不怎么冷的，但风太大，撑伞实在费劲，齐瑞要用双手才能将伞给稳住。
三个小时过去了，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封总，天马上就要黑了，都这个点了，应该不会有人来了。”他知道封亦钊在等谁，可何蕊的忌日不是今天，何冉是不会过来的。
“你可以回去。”封亦钊抬手伸手将他手中的伞给拿下来，合上还给他。
“这怎么能行呢，不管您在哪里，我都会陪着您的。”齐瑞立刻表忠心。
不用撑伞，时间就没有那么难熬了，他应该还能坚持很长时间。
他知道老板心里难受，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多陪陪老板了。
风雪逐渐停了。
地面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白，由于白雪反光的原因，即便没有月光照明，周围也并不怎么黑暗。
“咯吱咯吱。”
人在白雪上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齐瑞惊喜地看了过去，还真的来了！
不过很快，他的视线就黯淡下来。
来的人是一家三口。
女人全身都被包裹了起来，应该是怀孕了，肚子向前隆起，她左手牵着一个小孩子，右手被一个男人扶着，走路十分小心翼翼。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少奶奶啊！
“封总……封总？”齐瑞的视线就转移开了一会，就发现自家封总不见了。
他环视一圈，发现他家老板已经快步向那一家三口冲过去了。
他生怕出什么事赶紧跟了上去。
“站住。”
封亦钊来到三人身后，喊出这两个字之后气息微喘。
那一家三口转过身来。
“是你！”齐瑞惊讶地开口。
他怎么也想到来墓园的男人竟是冯文宇。
他又看向冯文宇扶着的女人。
这个女人他认识，正是之前在医院见过一面的芍药。
地上的小孩子像是对雪十分好奇，在雪上蹦蹦跳跳的留下小脚丫的印记，没有抬头。
“有事？”冯文宇淡淡地看着封亦钊。
封亦钊没说话，目光停留在女人身上。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他从未见过。
他不答，冯文宇也没有等的意思。
“我们走。”冯文宇搀扶着女人向墓园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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