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四十章

    ("穿上我的白毛马甲");

    江户川柯南知道自己在做梦。

    巨大的、压迫的、猩红的圆月悬挂在悬崖上方,

    在一片茫茫中，宛如天地倾塌一般的未知感恐怖袭来。

    地球上只有在视野开阔的地平线附近才能看到这样的月相，东京的地理位置明显不符合要求,

    因此柯南清楚的知道他陷入了非现实的场景。

    梦里的他站在腐朽的白骨教堂里，在冰冷的琉璃圣母花窗下呆呆抬头。

    门窗华丽又残缺,

    屋里幽幽的烛火于骷髅头的眼窝里闪烁，屋外哀号的寒鸦与浓厚的黑雾在空中猖狂肆虐,

    古堡繁复的哥特尖顶直耸云霄,

    仿佛有中古哀婉的花腔女高音回荡在空荡荡的世界。

    透过镶嵌着大窗户的尖形拱门，黑雾爬满了整个装点着镂空浮雕的外墙,

    红月的窒息幻想逼仄又骇人地向他奔袭。

    在陷入恍惚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一双洁白的羽翼缓缓停在了红月之下,

    遏制住了一切。

    微动的翅膀让冷月般的身影稳稳悬在暗红的夜幕之下。

    那人先是带着居高临下的目光向他看来，随后漫不经心地转身，用清冷的银色光辉穿透了不详的猩红。

    ‘你是谁？’

    侦探的话还没问出口,

    记忆里最后残存的银紫色瞳孔和复杂惊艳的魔法阵瞬间打碎了梦境——

    他猛地睁开双眼。

    “柯南？柯南！”

    “柯南！做噩梦了吗？！”

    “啊,

    兰......小兰姐姐！！”

    江户川柯南带着慌忙坐起身，喉咙里不可遏制的吸气声和微颤的双手说明了他方才的梦魇。

    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裳，是毛利兰关切的问候才及时把小侦探从梦境的漩涡中拽出。

    手忙脚乱带上伪装用的平光眼镜,

    柯南这才敢直视面带忧色的小兰：“啊哈哈......没事小兰姐姐，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所以做噩梦了。”

    “这样啊，那就好。”

    毛利兰松了口气,

    她帮柯南倒了一杯热水，随后摸摸头嘱咐道：“今晚事务所有客人要上门,

    下午我需要出去购买食材，柯南要跟我一起去吗？”

    “好啊，不过客人是谁啊？”

    “是爸爸的客人,

    应该是来解决楼下咖啡厅的转租问题的吧。”

    毛利事务所的一整幢三层小楼都是毛利小五郎的产业，除了二楼是侦探事务所，三楼居住使用以外，一楼一直是出租给了一间生意红火的咖啡厅。

    因为一次意外滑倒，年纪不轻的咖啡厅老板准备退休回乡下生活，因此想要把租房的合同转让给另一个人，新租客约定好了今晚来拜访房产的房东毛利小五郎。

    答应了准备在厨艺上大显身手的小兰，站在凳子上踮脚刷牙的柯南努力回忆着残存的梦境：‘哥特式教堂、红月亮、白色的人影......’

    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认为梦是潜意识欲望的满足，也有心理学家认为人类做梦是大脑在虚拟环境中对如何处置危险情况的预演。

    ‘莫非......难道是因为怪盗基德的缘故我才梦到这个的吗？’

    联想到白色且会飞的身影，跟怪盗基德持续纠缠不休的名侦探很快就找到了自认为的罪魁祸首。

    梦境的场景肯定有相应的现实映射，所谓的‘预知梦’仅仅是因为梦的模糊性和概率作用的缘故，并不是什么神秘的现象。

    那就只有带着个滑翔翼天天在空中溜来溜去的怪盗可能成为那个怪异梦境的原因了。

    在心里给锅从天上来的怪盗记上一笔，柯南洗漱完急忙跑到小兰身边。

    他扬起一个小朋友天真无辜的笑脸，美滋滋地牵住了青梅竹马的手。

    “走吧，小兰姐姐！”

    *

    当天晚上。

    看来今天的采购之旅并不顺利。

    小兰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抱歉啊月城先生，不好意思要让您稍等一下。

    我因为一个事件回来的稍微晚了一些，晚餐还没有做好......我马上就去准备，您先喝茶坐一会！”

    小兰和柯南在超市不幸的被卷入了杀人案，虽然一起出来逛街的园子很快就推理出了真相，不过笔录还是耽误了回家的时间，导致客人现在只能干等着晚饭做好。

    虽然小兰早就习惯了各种奇妙的事件，不过在客人面前还是很失礼啊。

    好在被称作‘月城先生’、神情温和的灰发青年只是笑着说：“没有没有，是我非要挑晚餐时间上门拜访的，不是毛利小姐的问题。”

    看到对方好脾气的样子，小兰也在心里松了口气，她把绿茶和点心端到事务所的桌子上放好，带着歉意点点头着退进了厨房。

    等待的时间正好可以让房东和租客沟通。

    毛利小五郎似乎是为了维持名侦探的逼格，刻意压低了声线，换上西装、双手交握在下巴下摆出了一副专业商务人士的样子。

    当然，这看的柯南嘴角抽搐，吐槽欲望强烈。

    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深沉地开口了：“月城先生......你作为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就想着盘下一间咖啡厅呢？”

    “我跟山田先生是甜点教室的同学，他从几个月前起就一直有退休回乡下的想法，但是放不下米花町的这间咖啡厅。”月城雪兔微微一笑，舒缓的嗓音缓缓流出。

    “我毕业的时候拿到了一笔不少的奖学金，正好又开店的想法，于是就和山田先生一拍即合了。”

    “哦哦......原来如此，那你的专业就是甜点制作吗？”

    “其实并不是，我是摄影系毕业的，甜点的话只是我的个人爱好。本职工作应该是灵异杂志的自由投稿人吧......就是那种专门拍摄超自然力量的摄影师哦！”

    正好端来第一盘菜的毛利兰闻言一个激灵：“超超超......超自然？！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吗？”

    灰发青年眉眼弯弯：“我是这么相信的，你们看——”

    月城雪兔拿出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面是大阪的中心公园，公园中央的猫咪滑梯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透明少女。

    “这是我两周前去大版旅游的时候拍到的，怎么样？这就是幽灵哦！”

    小兰和毛利大叔同时被吓了一跳，瞬间抱在一起脸色发绿：“幽灵？！！”

    一道童声兀地插入：“才不是幽灵呢——”

    “相机镜头是由多枚镜片构成的，镜片采用玻璃或塑料等材料，如果不进行特殊处理，镜片表面会反射大约5%左右的入射光线。

    当强光进入镜头的时候，各枚镜片的表面反射的光线会在镜头和相机内部多次反射，从而就会产生眩光或鬼影。”

    柯南用科学原理安慰着怕鬼的两人：“所以说大哥哥，那完全不是幽灵啦！只是相机的问题让图像碰巧看起来像一个人的影子而已。”

    “我认为超自然力量都是还没能被解释的科学现象，所以完全不用害怕幽灵鬼怪！”

    被这么一打断，小兰此时也顾不上害怕了，担心客人生气的她连忙压着柯南的头尴尬赔礼：“说什么呢柯南，快给月城先生道歉！”

    当面反驳别人的兴趣爱好也太失礼了！

    灰发青年被却丝毫不见生气，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没关系没关系，我身边有很多人都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不过我自己一直在坚持我的想法。”

    “魔法、幽灵、神奇生物都是存在的哦，只是一般人没有机会见到而已！”

    “不过小弟弟，”

    雪兔弯成月牙的茶色眼眸看向人小鬼大的‘小学生’江户川柯南：“你懂的好多啊，相机反射的原理是高中科学的内容吧，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柯南没由来的背后一凉：“啊哈哈哈，那什么......因为、因为我是个热爱科学的人嘛！”

    *

    忽略中途关于超自然力量的小插曲，合同双方对彼此都挺满意，因此一楼的波洛咖啡店很快就更换了主人。

    虽然名字和雇佣的店员都没有改变，但新老板月城雪兔对室内进行了再次装潢，采用了少见的欧式哥特风格，倒是意外的在学生群里获得了不小的人气。

    平常的一天晚上，灰发青年关店之后提着明天的早餐散步回到了租住的公寓。

    关上房门，月城雪兔——异世界契约者连鹤川舒适地倒在沙发里给自己开了一瓶快乐水。

    前两个世界不同，难得舒缓的生活节奏和每一场都毫无悬念的打斗让他的小日子过得无比惬意，就差说自己是来度假的了。

    呼，冷静冷静。

    这次是定制任务，甲方爸爸看着呢。

    划水的念头一闪即逝，刚刚晃过了在这个世界里的全部经历，手机就恰好收到了一个来自大阪的电话。

    穿着休闲的眼镜青年摸出来看了一眼来电备注，一秒切换状态——

    明光亮起，在凌空的魔法阵中月城雪兔的灰色短发自上而下拉长变色。

    柔顺的银白发长及脚踝，在腰部往下的地方扎起，衣服变成了飘逸的白色长袍和长裤，蓝紫色的边缘点缀在上。

    茶绿色的虹膜转为泛着银光的冰紫色，胸口挂着一颗晶莹的蓝宝石，从背后舒展开两三米的洁白羽翼。

    ——审判者月，月城雪兔的真面目。

    月按下接通键，冷冷的声音毫无感情：“找我什么事？”

    “怎么是你啊，雪兔哥呢？”略显奇怪的大阪腔从另一端传来，服部平次不满地抗议接电话的人选。

    “我就是雪兔，雪兔就是我。这种问题没有意义，不说正事我就挂了。”

    黑皮的高中生侦探噎了一下，讪讪道：“行吧行吧……”

    “雪兔哥……月，你已经到东京有一段时间了吧，最近还顺利吗？”

    白发男人打开顶层公寓的窗户，握着手机随意跨坐在百米高却毫无防护措施的边缘，自上而下俯瞰着小半个东京的灯火阑珊。

    “一切正常。”

    “那你有遇见一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小鬼头吗？嘿嘿，虽然我没有立场告诉你整个事情，但是他可不是个一般的——”

    “我知道，他是工藤新一。”

    服部再次一噎，他竟无言以对：“真是的......魔法什么的真是作弊的东西啊，我当初可是怀疑了好长时间才破解这个真相的！我还记得当初那个事件的经过是——”

    “说正事。”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告诉你一声，”

    黑皮的高中生侦探换了只手拿手机，语气忽然正经起来：“柯南……工藤他身边经常会发生奇妙的案件，搞不好这家伙就是有吸引事件的体质。”

    “如果想要找到那天在大阪中心公园出现的黑雾，我个人觉得待在工藤身边或许是一个好方法。”

    听完服部的建议，月平淡的道了声知道了。

    怎么说呢……完全不用你建议，任何一个看过柯南的人都知道——柯学的死神小学生身边，必须是案件高发地点啊！

    感谢你的提醒，但我已经好好埋伏在米花町了呢，服部君。

    服部平次和月城雪兔的相识是在两周前，彼时契约者刚刚来到这个世界。

    拿到了新身份和新人物，结果刚一抬头就撞见了甲方提供的黑暗力量道具，以及无辜被卷入的服部平次。

    只是思索了一瞬间，灰发青年就一秒在服部面前切换造型，默念着‘这是任务这是任务’强压羞耻心用酷炫的姿态把人救下来了。

    于是他顺利获得了一个三观崩碎重塑的侦探助手。

    这一个月来两人之间的联系一直持续，服部平次在钢铁般的事实面前也成功粘合起了崭新的世界观。

    起码现在两人的通话里已经可以平淡无奇的讨论魔法了。

    可喜可贺。

    在大阪兜兜转转两星期，见识了一下服部平次这样的高中生侦探遇见案子的超高概率，在把大阪的黑暗生物扫荡一空后还跟红方好好认识了一番。

    感谢甲方的神通广大，各国官方都默认了超自然力量界和魔法的事实，也把‘月城雪兔/审判者月’作为一位中立魔法使记录在保密档案里。

    在这种情况下，今晚的这通电话里服部平次想谈论的正事肯定不只这么一点。

    果然，月的听筒里传来了持续的翻书声，服部带着口音继续说着：“我接到了一个委托，或许和传说中的人鱼有关。”【注1】

    “怎么样，要一起去看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出自tv222-224话的人鱼失踪记，利用人鱼传说复仇的故事，也是传说中出现了琴酒和伏特加真名的那几集。

    大阪黑鸡自从重塑三观后，就宛如我们麻瓜看到霍格沃茨时的大惊小怪、新奇且犯怂。

    于是对人鱼传说半信半疑、选择从心的他说什么也要叫上自己新认识的大腿哈哈哈

    柯南的预知梦桥段是a了一下魔卡少女樱里小樱的梦境，这个梦不是主角干的，就当是这次的甲方爸爸对柯南小朋友的友情预告吧

    灵异照片是真的但柯南小朋友拒绝承认，集齐七次（maybe？）就能召唤真实的魔法使了w

    2("穿上我的白毛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