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连续叫了几声，沈梦瑶才缓缓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看被子上的狼藉，脸色还是有些呆滞。
“清清，警察说……说林元封的情况不大好，”她手指戳着已经不成样子的被子，“你说好不好笑，他明明选了简溪……又跑过来护着我，他这个人我是看不懂了。”
沈梦瑶抬头去看闻清，眼睛泛红，“我本来想着，我要是真死在那个厂房里了，他会不会因为选了简溪而有一点点的后悔，你猜警察说什么？”
闻清心里发冷，这样的梦瑶像她从没见过，即使在林元封说同意离婚的时候，梦瑶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梦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就去安排行程，”她握着她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都过去了，别想了，听话好么？”
“我做不到啊清清，”她还是一脸木愣，“我忘不掉，警察告诉我……简溪说这件事的策划有林元封的参与，他本想借着那个绑匪的手打掉我的孩子，然后好让我给简溪继续贡献骨髓，你说……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啊？”
梦瑶的声音轻飘飘的，被人抽了魂一样。
“简溪说的？她说的你就信？林大少还没醒，”闻清用力抓着梦瑶的手，“你总该听听林元封说什么。”
“把我骗出医院的那个人，极其面熟……我现在才想起来，那人是林元封的一个司机。”梦瑶表情还是呆呆的，“他怕别人说他恶毒，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下手，所以纵容着简溪设计了这么个局……他怎么是这样的人啊？”
沈梦瑶低着头，还在喃喃自语，“他怎么这样啊，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啊，简溪的供体找不到合适的，所以就要来杀了我的孩子逼我去救简溪吗？”
“事情真相还没查清楚。”闻清手指都抓得生疼，她猛地抱住梦瑶，“你不要信简溪的话！梦瑶？！孩子现在还在，你这样的情绪起伏是在要孩子的命！”
“可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清清，我以为他只是不要我，没想到和我有关的所有，他都不想要。”
沈梦瑶出生在单亲家庭，跟着那个一喝酒就爱打骂她的父亲生活。
有一回她实在顶不住了，一气之下跑到河边不想活了，那时候……在河边看书的林元封救了她。
温润儒雅，耐心善良，年纪还小的林大少就这么成了她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唯一一束光。
十多年了，她第一次看见月亮。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沈梦瑶枕在闻清肩膀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清清……我，就不值得被爱么。”
“你说什么话！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闻清抱她抱得更紧，“你值得最好的爱！林元封他不配！等警察做完笔录之后我就带你走，不要他了，男人都是狗东西，我带你走。”
沈梦瑶许久都没说话，也没哭，呆呆地趴在她肩膀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清手掌就这么轻轻拍着梦瑶的后背，不知道拍了多久，她终于禁不住这一天的折腾，睡着了。
“你好好睡，我再去处理些事情。”
闻清说罢这话又拜托隔壁床的孕妇一家帮着照看照看，这才起身走出医院。
既然下定决心要走，她要尽快准备好。
陆文宴不同意她离开陆家，但是易美茵同意。
当初那老太太能态度强硬地逼着陆文宴娶了仇人的女人，现在照样能按住陆文宴叫她走得没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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