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醉盯着女人,眼神忽而狠戾。
那药是景申给他的,说是吃了之后大概率会在短时间内让人失明。
可……万一那药没起作用呢。
他现在是继续在那女人面前装陆文宴,还是趁着她没清醒暂时离开。
就在他还犹豫的时候,女人忽然出声。
“谁……在那?”闻清的头痛得几乎要裂开,她使劲眨眨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谁在那?!”
她又用力揉揉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巨大的绝望扑面而来,刚才陆文宴说这都是她的报应,他所谓的报应就是让她又变回瞎子?
这就是他说的要一点一点讨回去么?
“是陆文宴吗?”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陆文宴……你直接杀了我,行吗?”
黑暗里只有几声不轻不重的呼吸声,她用力瞪着眼睛,朝那人的方向望去。
闻清不想这么一点一点的还了,太累了。
“结束,好么?你杀了我,我不反抗了,也不会逃走了,你给我个痛快。”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声音反倒恢复了平静,“我给你母亲赔命,我只希望你放过小风……唔!”
她话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抱住,他的大手按在她后脑勺上,将她直接捂进怀里。
闻清浑身僵硬,也没反抗。
就在她以为那男人要动手的时候,他忽然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别怕,是我。”
就这么一声,覆盖在着她心脏的浓稠黑暗里,忽然就有了一道微弱的光芒。
不是陆文宴,是时醉。
“是你啊。”她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一丝,呆呆地又重复一遍,“是你啊。”
是时醉。
时醉又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从天而降。
就像过去十几年,她每每陷入困境,都是这个男人伸手把她从黑暗里带出来。
她不再纠结时醉和陆文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时醉为什么能每次都及时出现,她现在只知道这个男人给她的安全感,谁也替代不了。
她慢慢抬起胳膊,反手抱住时醉,“还好是你……”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闻清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就是他这种细微的反应让她冰凌一样的心脏又暖起来。
“还好是你,”她眼泪再也忍不住,“只有你不会让我受伤了……”
说完她孩子一样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女人裹着眼泪,烫的厉害,时醉不由得抱得更紧,眼神那抹狠戾逐渐隐藏起来。
他回头朝着还站在房间里的老尹做个口型:“你先走,治疗的事等会再说。”
等老尹走后,时醉转过身,一下一下轻拍着女人的后背,哄孩子似的温柔,“是,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好好哭一场,以后……只准你笑。”
这些话像是催泪剂一样,女人听完之后从呜咽一下子开始嚎啕大哭,哭得眼泪几乎要将他的衬衣洇湿。
他薄唇微微翘起,还好,刚才到这之后就换了衣服,身上那些叫人作呕的香水味已经散去,女人已经闻不出他是谁了。
怀里的女人就这么哭了许久,一直哭到声音嘶哑才稍稍停住。
时醉伸手帮她擦干眼泪,起身想去给她倒杯水,谁知还没站直就被闻清一把拉住袖口。
她哑着嗓子问他:“去哪?能不能……不要离我太远?”
这次失明跟上次不大一样,她现在,一丝丝的亮光都看不见,对黑暗和未知环境的恐惧异常尖锐。
男人轻笑一声,“好,不走远,那……今晚要一起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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