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楼。
此处为上京最为繁华的一处酒家,共有三层,分为上、中、下三等厢房,越往上走,厢房待遇便越是好,价格自然也随之上涨。
凌墨潇看着小二从自己手上取走沉甸甸的钱袋,她打量着这上等厢房的模样,不由低声轻叹。
为了同苍暮景合作,她付出太多。
其实要细说下来,这几等厢房最大的差别,或许便是待遇和价格的不一样罢了,上等厢房外会候着一个小二,随时等候吩咐。
小二将空荡荡的钱袋拿回来还给凌墨潇,瞧着小二诌媚的模样,凌墨潇默不作声的将钱袋子收起。
这可是虞娘辛辛苦苦在药房中赚来的……
想起虞娘,凌墨潇的眸色暗了又暗。
没让她多等,苍暮景很快便进了厢房,凌墨潇看了看一侧有些细长的香,尚有三分之一没有燃尽,她轻轻笑了笑:“殿下提前将近一刻钟到。”
“你来的更早。”苍暮景淡淡的回答。
小二听见凌墨潇的唤苍暮景的称呼,咽了咽口水,识趣的退出去,关上房门。
里面的,可是大人物啊。
厢房中只有两人,凌墨潇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得好,她沉默下来,苍暮景比她更加沉默。
两人静静的对坐着,在菜肴上齐之时,凌墨潇这才“噗呲”一声笑出来。
“殿下,你平日里同人相处便也这般沉默么?”
苍暮景听出她话语中的打趣,眉头轻皱,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他“嗯”了一声。
凌墨潇现在虽然不缺钱,前世也吃过山珍海味,却是格外珍惜今日的菜肴,她的手不停的去夹菜,一张小嘴便没有停下来过。
待她吃的有些发撑,似是才想起对面之人,瞧过去,却发现苍暮景连那筷子都未曾动一下。
在那一刹那,凌墨潇有些尴尬,她讪讪一笑:“殿下,我有点饿,还望殿下莫要介意。”
她只是不想要浪费虞娘赚来的钱……
苍暮景点点头,他神情冰冷,见她吃饭的模样,不知怎的,他便想起二人尚在渔村的生活。
“今日来,不单单只是为了吃饭罢。”
小心思被看出,凌墨潇便坦然开口,她盯着苍暮景,想要探究他脸上的情绪:“殿下,我们合作。我助你登基。”
果不其然,饶是苍暮景面上不显露太多情绪,现在也有些复杂出现在上面。
他知晓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子,却也没想到,凌墨潇那小小的人儿,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苍暮景冷笑一声:“你可知,你这话,可以按杀头之罪来处决了。”
闻言,凌墨潇自信的望着他,眼底藏着野心和隐隐的恨意,她笑的有些悲凉:“殿下,你会同我合作的。”
……
五皇子府。
江远跟在苍暮景身边久了,对苍暮景的情绪便有了较多了解,他见苍暮景一个下午都未曾动笔,不由得放下姜茶,和蔼恭敬的开口:“殿下,累了便喝点姜茶。有心事可以同属下说说,像殿下小时候那样。”
苍暮景儿时跟在张清月身边,没个可以解惑的伴,有了心事,便同江远讲。
“江叔,我想娶一人为妃。”
这个消息,仿佛平地惊雷,江远也被吓到,难怪苍暮景一下午都心绪不宁,何曾看见他这般模样。
在江远心中,苍暮景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心里,从不显露出来,这个下午却是有些异样。
他在脑中思索着同苍暮景有过接触的女子,思来想去,也只想起前不久让江铭去送礼的那位。
“可是丞相府上凌大小姐?”江远小心翼翼询问。
苍暮景沉默半晌,随后道:“是。”
她想要合作,他便应了。可两人交往过甚,定会惹人非议,到时候便是毁了她的清誉,不如将她娶进皇子府来,张贵妃也不用想着往他的正妃位子上塞人,一劳永逸。
江远想起自己在张贵妃生辰宴前见过那位凌小姐,不由得笑了出来:“殿下,凌小姐看上去是个好姑娘,若殿下想娶,便娶了罢。”
彼时,清澜宫内。
相里瑶跪在地上,她后背挺得笔直,清冷的脸上,带着一抹不屈和隐忍。
她依旧在清澜宫正殿中跪了有快要两个时辰,可太监来报总是让她继续跪着,说贵妃娘娘正在佛堂中参佛。
明月也跪在相里瑶身边,她见相里瑶脸色苍白,不由得小声劝解:“娘娘,贵妃娘娘没让您跪着,为何……”
“禁言。”
“呵……是啊,本宫可没叫侧妃跪着,这是作甚?”
相里瑶朝殿门看去,张清月雍容华贵的走入殿内,她染着长长的蔻丹的手轻轻搭在太监身上,一步一步缓缓上座。
她接过茶水,姿态高傲的望着相里瑶,见相里瑶站起,不由道:“今日来,又是为何?”
“母妃,儿臣在殿下身边这么几年,从未见殿下同任何女子走得近过。”相里瑶咬咬牙,只觉得说这些话就像是一种屈辱,“可自那凌小姐回到上京,殿下便同她走近。儿臣想着,此事定要来和母妃好生说说。”
“先前凌墨潇送那羽蝉薄巾纱之时,你不是来同本宫说过么?”
相里瑶苦笑一声,她缓缓道:“母妃莫要不信任儿臣。今日,凌小姐同殿下在迎客楼的厢房中单独用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是青天白日的,又何不能产生什么。”
她将“单独”二字咬的极重,张清月听了,心中烦闷。
如若苍暮景同凌墨潇有交易该怎么办……若是其他寻常女子便也就算了,这凌墨潇的背后,可是清源顾氏!
思及此,张清月忽的有些不满的看向相里瑶,眼神中透着不屑和探究:“侧妃,你且说说,你嫁与苍暮景也有几年光阴,怎的不见你肚子大起来。这女人啊,得有个一儿半女的,才能够在夫家有地位。且不论凌墨潇,不管任何一人进入五皇子府且比你先生孩子,你的地位就是会低过对方。”
“儿臣知晓。”相里瑶的手攥紧了些,她轻轻垂眸,掩下其中苦涩。
没有几个人知道,苍暮景从未碰她,她又何处来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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