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张子恒!你个废.物!让你给我沏茶, 你就端这么烫的来,想烫死小爷我啊!”

    张言这时正坐在丞相府后花园的亭子里,他听到声音扭头看去。

    是张文,丞相府中的二公子,他张言的哥哥。

    张言身边的小斯看到自家公子扭头看去,他立马上前耳语道:“公子, 二公子又在那里折磨人了。”

    张言闻言一笑, 真跟他那个姨娘一样,欺软怕硬。

    张言现在才没心思管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既然这个安静的地方有人占了,那他走便是。

    “呦, 这不是我那可人心儿的九弟弟嘛,见了哥哥,也不来请安了?”张文早就看到了坐在亭子之中的张言,但是他就在张言要走的时候才出声叫住他。

    丞相府中, 一共有九子,但是夭折了七个, 有的还未出生就死了, 有的一出生就死了, 就剩下了二公子张文,三公子张律, 九公子张言。二公子与三公子是同袍兄弟,乃二房姨太太所生,九公子则是四房姨太太所生。

    丞相夫人早已去世多年, 丞相看重结发夫妻,未再说丞相夫人一事,所以丞相府中大大小小的事,皆由二房姨太太做主。

    张言心中一叹,一转身又是得体的笑容,朝着张文的地方走了过去。

    “文哥哥今儿这么好的兴致,来这花园里转转?”张言说着还给张文行了礼。

    这礼张文受的很是舒心,小九果然是有颗玲珑心,“本来是的,但是被这畜.生扰了我的兴致。”

    张言扫了一眼跪爬在地上被热水烧了手的张子恒,就笑着对张文说道:“文哥哥不如咱们去那百花楼吧?听说从水乡之地来了不少新鲜的雏儿呢。”

    张文一听眼睛亮了起来,站起身来,说道:“哈哈,知我者莫不如九弟,走走!”

    张文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张子恒忍住心中的愤怒,他只能忍,若真的离开张家,他还能去哪里学习剑法,虽然他现在根本提不起剑,但是...

    张子恒还在那里强忍着眼泪,一张洁白的帕子映入他的眼中,他抬眼看去,正是九公子张言,白净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怜悯的味道。

    “将手包扎一下去找大夫吧。

    ”

    张子看了看放在自己手里的手帕,又抬头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张言,他不禁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去哪儿了?”

    张言一进屋,就听到了他生母刘氏在那里阴着一张脸看着他。

    “母亲,今天我与文哥哥出去了,去买了些书,母亲你看,我还给你买了一支簪子,店家说...”

    张言开心的凑到刘氏身边,举着簪子,他想替刘氏戴上。

    只见刘氏一把夺过簪子,抓住张言的胳膊,就用那尖尖的一头狠狠扎下去,一下又一下 ,“让你说谎!我让丫鬟跟着你去的,去了百花楼!是不是!”

    张言感觉自己的胳膊上传来剧痛,他硬是咬住自己的嘴唇,一言不发。

    刘氏扎了数十下,看到张言的血透过了衣衫,开出了朵朵红花。她突然又大声哭了出来 ,抚摸着张言的胳膊,“言儿,我可怜的言儿,母亲只是,只是怕老爷他不喜欢你啊...”

    张言痛的吸了口凉气,忍着刘氏按压他伤口的痛,扯着嘴角,笑着说道:“母亲教训的是,我以后不会再去了,母亲不要为我担心了。”

    等着刘氏睡着了,已是半夜,张言才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得先去厨房清洗一下伤口,一定要尽快处理好,不能被旁人发现。

    可是张言一出门,就看到张子恒拿着帕子一脸震惊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在柴房里,张子恒拿着今天刚刚从大夫那里带回来的纱布替张言包扎着伤口,看着那一个个豁口,他心里一阵阵发紧。

    “四姨太这是...”张子恒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但是他没说完就闭上了嘴,丞相公子的家事,哪里轮得到他个寄养孤儿说话。

    “失心疯,有一段时间了。”张言倒是没什么顾忌,直接说了出来。

    张子恒睁大了眼睛,手里的作也停了下来。

    张言看着一脸惊讶的张子恒,心中发笑,“你认为一个久居深院,又没了姿色的女人,会是怎么个下场?”

    张子恒眉头紧蹙,“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告诉我,我也没想到你是这样想你母亲的。”

    张言自己缠起纱布,“若你有这样的母亲,你会如何?”

    张子恒闻言一愣,然后说道:“我是孤儿,从来没想过这些。”

    张言停下来,抬

    头看了看张子恒,“那不是挺好,无忧无虑。”

    张子恒摇摇头,“就算四姨太失心疯了,你也不该如此说她,更不该让她如此对你。”

    张言笑出了声,这个张子恒说起话来大道理一推,但是又自相矛盾。

    张子恒看着笑着的张言,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张言止了笑声,说道:“你这人真有趣,以后就跟着我吧,至少二公子再不会为难你了。”

    那一晚张言就睡在破柴火房的地上,天还不亮,张言就起身走了,第二天,张子恒就成了张言的跟班了。

    “子恒,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张子恒正在后院劈柴,转身看到刚走进来还穿着披风的张言,手里的正举着一个小巧的风铃。

    张言举着风铃,走到张子恒身边,开心的问道:“特意买给你的,喜欢吗?”

    张子恒看着在眼前一晃一晃地精致小巧的风铃,还发出阵阵清脆的铃声,他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连忙说道:“喜欢,谢谢你张言。”

    自从那夜柴房后,张子恒就觉得这个张言其实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因为他之前经常看到张言与张文一同,所以他不太喜欢张言,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这时张言的小斯快步走到张言身边,对着张言的耳朵就耳语了起来。

    “啪!”张言手中的风铃掉到了地上,裂了开来。

    张子恒看着一脸颜色不明的张言,问道:“怎么了?”

    张言沉着脸,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言说完转身就走了,也不等张子恒再出声问。

    第二天,一直跟在张言身边的那个小斯,失足落水死了,张子恒看着那泡的发胀的尸.体,他突然很担心张言,但是当他去找张言的时候,张言却让新的小斯传话出来,说不见他。

    又过了没几天,张子恒就听闻四房姨太太刘氏,失心疯上吊自杀了,他一知道这个消息,心下更惊了,他连忙跑到张言住的地方,却发现屋里早就空无一人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张家的二公子张文身染花柳,久治不愈,不久病逝。但是这件事成了金陵城的笑话,丞相府一段时间沦为了全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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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家宴那天,张言正与众人在

    白家门口看着那舞龙狮子队的表演,突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处,他抬眼看去,发现是张子恒。

    “张言我...”张子恒犹豫地说出口。

    张言弯弯眼睛,欢快地说道:“子恒,好久不见了。”

    张言身边的张氏子弟开始起哄了,张言摆摆手,便和张子恒道别了。

    张子恒一脸秃废的回到了白家大院,他这次听府里的人说,张言会来参加这白家家宴,他便偷偷跑了出来,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活。

    这时一个小斯跑到张子恒面前,对他说道:“我家九公子说,请公子今晚在宴会门口一叙,还望公子一定要到。”

    张子恒隔着衣服摸了摸怀中他已经粘好的风铃,他有太多话想问张言,也有太多话想告诉张言,他生怕自己忘了,就借了笔墨,将所有想问的,想说的都写在纸上。

    张子恒放下笔,看着外面渐黑的天,心里却抑制不住的,想再快点见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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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丞相府没了往日的热闹,府前挂了两盏白色的大灯笼,丞相张继程年事已高,积劳成疾,病逝与府中。

    丞相张继程只有两个儿子,三儿子张律如今还在关外上阵杀敌,只有九儿子张言在丞相府操办丧事。

    张言刚刚送走前来吊丧的宁王,他现在一个人在祠堂之上,棺材紧紧盖着,但是他知道,那不过是一口空棺。

    张言走到张继程的牌位前,点了跟香,自言自语道:“父亲,母亲非常想念你的,你到下面一定要对她好一点,虽然她与二哥做出了那样的事,但还是希望父亲你莫要责怪母亲,母亲不过是一时糊涂…”

    一个小斯模样的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将一个玄色绒袋呈到张言面前,说道:“公子,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皇上还说他事务繁忙,无暇来吊念丞相,希望公子您不要太过悲伤。”

    张言直接将香扔到地上,他接过袋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是一个风铃,不过却是一个破碎了又粘起来的风铃,缺口处的地方,摸着还有些锋利。

    他嘴角又是上翘起来,“备车,我要进宫,皇上如此体恤本公子,本公子也要去当面感谢一下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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