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剑冢来历

小说:九州谪仙录 作者:东洲鱼
    “你是天地之灵?怎么证明?”

    “你说你在等一个人的到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我的话,我和别的人有哪里不同之处?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白子规微微皱着没有,一连串地问道,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松警惕。

    老者虚影轻咳了一声,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一只手掌平举伸前,手掌向上,缓缓抬起。

    随着他的动作,白子规感觉到周围死寂到凝固了的空气开始流动了起来,原本闷到让人几乎喘不过来,现在开始变得轻灵,让人胸襟一畅,格外舒服,甚至已经有灵气生成,可以随着白子规的呼吸而融入他的体内。

    “这算是证明吗?自从主人离开之后,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人有这个本领了。”老者呵呵笑道,又挥了一下手,灵气散去,天地又恢复了之前一般的沉闷。

    “可是即便是老朽,也不能坚持太久。这些灵气毕竟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坚持不了太久,否则一旦灵气耗尽了,那就是灭顶之灾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白子规,见他脸色稍霁,不由得稍微放松了一些,语速也加快了。

    “这些剑,都是上古之时,人族征战四方,驱逐洪荒野兽、对战四夷之时勇士们的遗物。主人将它们留了下来,一是希望能够给那些修士们留下一些衣钵传承,二也是为了让后世承平的人们,能够记住先辈们为了九州安乐所付出的牺牲。”

    “当然,剑冢只是其中之一,因为剑乃百兵之君,用者最多,所以单独立了一处剑冢。其他各类兵刃,还会留有别的传承地。”

    “那何必要偷偷摸摸的?公开将剑冢开放不是很好吗?”白子规偏了偏头问道。其实他多少已经猜到一些原因所在了。

    “少年人心眼不少,你真的一点都猜不到吗?”老者捋了捋胡须,见白子规没有回答的意思,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多的传承,如果能够提供给一人的话,那应当是能够建立起一支怎样的军队呢?那么对于某些人而言,他们当然不会允许这些力量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反倒是根据自己的选择,落入他人之手。”

    “况且,主人的目的跟那些人并不相同。这些力量是为整个九州人族服务的,而不是仅仅一家一姓。”

    “你的主人究竟是谁?那些想要夺取这些传承的人,又究竟是谁?”白子规闻言,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原本他就感觉到这潭水深得很,现在看来,恐怕他还是低估了这个东城剑冢了。

    “我家主人名夔,本是禹帝的臣子,主管音乐之职。而想要这处剑冢的人,就是他家的少主人启了。”老者幽幽叹气,双目之中有些莫名的意味。

    “这般大事,你就这么轻易告诉我了?这么多年,你又是怎么藏下来的?”白子规越发严肃了。

    “说到底,还是主人引开了他们的注意力,给了我们藏起来的机会。毕竟主人的目标太大,而且是臣子,是无法反抗已经为之效忠了的主君的。”说到这里,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眼中含泪。

    “而我们,也就分散开来,死死藏了起来,能逃一个是一个。不知藏了多久才出来,那时那些人已经入了仙界,我们才敢继续在人间出没。”

    “主人给我们选择了的地方,都是一些相对贫瘠、无人出没的地方,为了不被划入仙界之中。出来之后,我们按照事先的约定,也不相互联系,只是各自寻找各自的传承者。”

    “等一下,你说划出仙界的人,是禹帝?”白子规猛然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即便是他,也被这个所谓天地之灵所说出的消息惊呆了。

    “不是禹帝,是他的儿子启少主,现在应该叫启帝了。禹帝是圣人,为了九州万民殚精竭虑。只是是人终归就有私心,他想要留下一份厚实的家底给自己的后人,而他的儿子偏偏又起了更进一步的心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者摇摇了头,只是终归没有敢说出对禹帝不敬的话来。

    白子规眯起眼睛,脑中不断有思绪在闪过。这一瞬间,对于所谓仙界与仙人,他已经想到了很多很多。

    “即便是现在,我们也不敢过于张扬,只能不间断地现身,每一次时间很短。这样一来,即便仙界的人听到了消息,下界赶来,多半是也已经来不及了。”老者见白子规不再提问了,又接着他被打断之前的话头说了下去。

    “可是你们出现的地点听说是固定不变的?就不怕被仙人一直守在这里、守株待兔?”白子规再次出言问道。

    “仙人下界,可没那么容易,根本不可能待太久的,除非他们肯付出什么很大的代价。但是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已经不值得这样的代价了。”

    “至于下界……一些交感境修士,我还不放在心上。”老者傲然一笑,白子规猛然感觉到一股剑气直冲云霄,那是老者心怀激荡之间,修为不再被压制,赤裸裸地显露在了他的面前,就如同一柄可以开天破月的利剑出鞘,刺得他眼瞳都一阵刺痛。

    当次之时,白子规却没有被锋锐的剑气所压迫后退,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恐惧,而是心中一种说不尽的景仰,恨不得立刻上前、仔细观摩一番,好好参考一下剑道未来的前进之路。

    “一时之间忘我,让小友见笑了。”见白子规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老者满意地笑了笑,收回了剑气,又恢复了一开始时的气息内敛、恍若不存。

    “那我就回答小友一开始的问题了,我从未在任何试炼者的面前现身,小友是见到我的第一个人。”

    “之所以如此,也是迫不得已。”

    “小友请看这些剑器。我刚才看小友的手法,十分熟稔,非行家绝不会有次本领。小友想必是一名锻造师。”

    “既然这样,小友就不觉得奇怪吗?从仙界结成到现在,老朽都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以万年来计数也是最起码的。”

    “没有什么能够抵抗时间的侵蚀,为什么这些剑器就能够坚持到现在,而不腐锈、化为齑粉呢?”现在,倒是轮到老者开口提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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