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亮,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听到他的声音。
白子规轻舒了一口气。算是来了。
从他一开始离开书院的时候,白子安等四人现身开始,他就知道书院是派了先生随身保护他们的安全的。既然这样,他敢肯定,自始至终,只要是在密地之外,大哥肯定是一直悄悄跟着自己。
比如先前刘庭芝告诉他的,那个密地入口处的阵法周围,所有护卫都被杀绝了,大概率就是大哥干的。毕竟足足好几座小城的平民都被活祭了,活祭现场的没一个谈得上无辜,换做是他下手也不会手软。
所以,从密地中出来开始,他就确信大哥绝对是在附近,甚至就在看着他。即便一开始没有找到这里,在他用了呼唤、定位的符箓之后,也能够第一时间发现他。
因此,他要做的就是使用缓兵之计,拖延时间,最后干脆布下阵法,固守原地。一炷香都过去了,人绝对一早就到了,还没现身多半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所以他也不着急,慢慢等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什么人!”不提白子规暗自得计,三名冲穴境的修士已经纷纷怒喝出声。声音萦绕在他们的耳畔,他们却完全没有发现有人接近,甚至到了现在都没有能够找到出声者来自于何处。这如何不让他们又惊又怒?
然而让他们惊怒的事情还不止于此。随着声音传开,地动山摇,这座山竟然都晃动了起来,随后一圈土黄色的圆柱形阵法光幕直冲云霄,占据了足足半座山的范围,将三拨人都给罩在了里面。
而圆柱体阵法最核心的位置,赫然就是白子规三人先前布下辉耀阵的所在,同样升起了一个土黄色光柱,比起外围更加深邃,将三人笼罩在了其中。
随着阵法结成,竟然又是茫茫多的官兵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守在阵法之外,守得严严实实,真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然后,他们二话不说,立刻动手,结成了好几个战阵布在周围,只听一声招呼,同时引动了土黄色阵法的力量,化为无数飞石,向着内部的四个战阵头顶、背后打来。
密密麻麻的光点,如同暴雨下平湖之上的涟漪一般,在战阵的头顶、背后出现,不断有疾飞而来的石块被腐蚀、切碎或是直接湮灭。
但是石块数量也太多了,而且很是不小,最小的也有拳头大小,最大的干脆比人还要大得多,一下击中轻则骨断筋折,重则化为坑底的一滩肉泥。阵法虽然抵御了一些,但是还是难以尽数挡住,一时之间站在战阵后方、直面外来攻击的人一下子乱了起来。
不提重伤倒地和毙命当场的,有的开始乱糟糟地往前跑,想要离这些攻击远一些,有的当即脱离战阵,拿出了盾牌等等防御之物,希望能够挡住这些攻击,甚至干脆拿自己的同伴做肉盾,还有的咬牙切齿,抽出兵刃就对着土黄色阵法冲了过去,想要将其击破。
看起来如此厉害的战阵,最后竟然这么不堪一击?白子规简直有些不太相信。
其实,这倒是他对战阵的了解不足,因而想差了。事实上,这也是白子安等了这么久才出手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要逼他们布好战阵。
战阵与其他阵法不同,主要在战场之上对敌所用,以人为基,因此没有那么多精微变化,说到底就是力量集结,然后瞬间爆发,主要分成攻击型与防御型。
也正是因为如此,战阵一旦结成,想要变阵十分困难,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先前三人迟迟不愿意结成战阵,攻击辉耀阵,而是试图用别的手段破解阵法,正是因为如此。
也是因此,他们一旦结成了战阵,很快就能够以力破巧,破去辉耀阵,但是相应的,他们头顶、背后或是身侧等等位置,也就成了防御的弱点,一旦被突袭,就会溃不成军。
“不知是哪位兄弟带队?我是副将郭广坤,这里都是自家兄弟!”郭副将见包围了他们的人竟然穿着同样的梁州卫军服,心中一惊,强作镇定,带着一丝希望勉强说道。
“郭广坤,你不要再抱有侥幸心理了!你竟敢擅自调兵,罪大恶极,我正是奉命前来接管你的部队的。”
“梁州卫的兄弟们听好了,我是副将王少武。你们未得调令,私自出兵,已然违反我大汉军法。”
“念在你们也是为人蒙蔽,暂不知情,只要你们缴械投降,听候发落,我们可以只究恶首郭广坤,其余人等免去罪责,否则格杀勿论!”
“王少武,你不要太过分!我也是梁州卫副将,你有何资格前来缴械我的部队!”郭广坤听罢面如死灰,大喝道。
然而他部下的军士们,有些人已经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想要放下手中的兵刃了。他的一些亲信连胜呵斥,甚至挥刀杀了数人,才暂时稳定住了局面,但是军心已乱。
“王副将是,我是董家董芳庭。郭副将是受我董家所邀,还请给我董家一个薄面,事后必有重谢。”那名半鹰武修见状,脸色都青了许多,当即出面高声喝道。
“原来是董公子,公子身份不凡,可是也无公职,更没资格管我梁州卫的事情。擅自调兵,非同小可,公子还是先想好再说,免得牵连到家族。”郭广坤却毫不客气,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王少武,你可想清楚了。梁州将军就是我董家女婿,你敢不听他命,擅自出兵,袭击同僚,是想死吗?”董芳庭还抱着一丝指望,色厉内荏道。
“这就不劳一介草民费心了。有担心别人的功夫,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身无公职,私调兵马,这可是谋反之罪。”王少武丝毫不惧,朗声回应。
“我怎么不记得,我曾经写下调令,让你前来围剿同僚啊?他们是私调兵马,你是如何?”又是一声响起,一名年约三旬的方脸男子突然出现。随着他缓步上山,梁州卫兵马竟然无一人敢对他出手,下意识地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唐将军,”王少武见状,肃容行了一礼,“郭广坤受董芳庭指示,私调兵马,意图不轨,还请将军下令将他们拿下,以儆效尤。”
“他们是受我之命,何罪之有。倒是你,是受了何人之命,胆敢行此大逆之事?”唐将军板起了脸,盯着王少武,目中露出杀意,气息爆发开来,赫然又是一个冲穴境修士。
“你梁州将军,没有虎符,也无权调兵。是谁给你的权力,私调兵马?”话音未落,山下突然又是几道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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