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山见到白子规一剑劈出,速度却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般快,势必是快不过自己的狼牙棒了,心中刚一喜,就看见两人中间、一个平面上的虫蛊骤然全部被斩成两段,簌簌落下。
虫蛊被斩不可怕,数量多得是,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虫蛊是怎么被斩的。
但是随后他就知道了,因为他感觉到有劲风扑面而来,让他面门都一阵刺痛,就仿佛被利刃劈到眼前的那种感觉。
身经百战得来的战斗经验与出众的反应神经,让他身体猛地一侧,庞大的身体几乎从来没有躲得那么快过,随后就是肩头一痛,一道整齐的伤口穿破了他的护体真气与历经锤炼的身体,鲜血飚了出来。
就在风刃挥出的那个瞬间,白子规悄然握在左手袖中的小旗,旗面上忽然亮起了一道青光,映照出绣在了上面的一道符箓,然后符箓骤然暗了下去,小旗旗面软软垂下,就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
此时的白子规却全无察觉,只感觉到自己的识海之中仿佛多出了什么东西一般,大脑一阵胀痛,几乎就像是要爆开,自己身体的感知突然变得异常敏锐,四周的任何动静都逃不出他的关注,自己身体的任何变化也都异常清晰。
在适才的激战之中、周身所留下的每一处伤痕,每一只飞虫的每一个动作,肉山流匪稍稍顿了一下的兵刃,不远处被狸奴一口咬在脖子上的流匪的最后一下抽搐,一块碎石被风吹动之时滚动的轨迹,一切尽在掌握。
于是,他剑锋一转,横削向肉山向他扫来的那一棒,剑刚刚削出,就再次有一道风刃,从剑身上甩出,向着肉山持着兵刃的手臂砍去,竟然再次后发先至,砍得鲜血飞溅。
这一次与之前不同,距离更短一些,也让身体还在朝着一侧倾斜的肉山根本来不及反应,加之并无虫蛊遮挡,效果远远胜过之前拿下。虽然力量凝聚,只能看见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剑痕,但是通过泉水一般溢出的血液,就知道伤势绝对不轻。
肉山遭受重创,手中还在挥出的狼牙棒哪里还能拿捏得住,当即脱手而出,带着挥出时的巨力,掠过了最后一小点距离,朝着白子规甩了过去。
肉山含恨看着白子规,正想着看自己甩出的那根狼牙棒将白子规砸成重伤,最好直接砸扁,却看见他微微侧了侧身,将后背朝向了狼牙棒的位置。
这有什么用?肉山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狼牙棒砸到了白子规背后背着的竹笈上,然后将他整个人都给砸飞了出去。
只见白子规刚刚要俯身砸在地下只是,伸出左臂在地下轻轻一撑,便朝着前方轻巧地翻了个跟头,稳稳地双脚着地,姿态轻盈,虽然伤痕累累、衣衫破碎,但此刻看来依旧说不出的优雅。
他“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然后转过身来,看着目瞪口呆的肉山,除了脸色又苍白了一些之外,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最离谱的是,这能够将一间砖房直接砸塌了的一棒,竟然没能够在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竹笈上,留下一点痕迹。
肉山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小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使出了凝气境修士都不应该能够使出的能力。这也就罢了,这个竹箱子是怎么回事……他原本还在奇怪,白子规与人作战之时,身后为什么背着这么一个碍事的东西,现在他是明白了。
换做他也背着,睡觉都趴着睡,绝对不拿下来。
然而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白子规刚刚转过身来,就借着旋转之力,身体前倾,飞也似地冲出,速度比起全盛时期也慢不了多少,转瞬之间就要出现在肉山的身前。
肉山眼角一扫,之间自己的部下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三人,除了那名凝气境流匪还在仗着一些蛊虫的纠缠苦苦抵抗之外,剩下的两人都已经再无战斗意志了,一个瘫软在地上,闭目待死,另一个没命地朝着县衙正门口冲去。
输了……纵然十万分地不愿意相信,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一行人这次的埋伏,彻底失败了。
事已至此,他立即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脸色突然涨得通红,周身所有还剩下的虫蛊全部骤然变得狂暴起来,疯狂地朝着白子规迎了上去。
白子规出剑如龙,但是不知为何,那些蛊虫的抵抗力骤然变得强了很多,一时间竟然将白子规牢牢困在了原地。
而肉山再次猛然蹬地,向着县衙门口扑了过去,闪过了白子规挥出的一刀风刃,抢在他的那名部下前面,扑到了阵法之前,然后全身肥肉猛然颤抖了起来,肤色也变得通红,身体猛然撞在了阵法上,撞得阵法一阵颤抖。
这是他练成的另一道蛊术,只有一只蛊虫,藏于体内,在关键时刻咬噬自己,激发潜力,用于与人拼命所用,而且一只蛊虫只能用一次,事后不仅元气大伤,而且不得不从头练起,算是代价非常可怕的蛊术。但是关键时刻,他可顾不得这许多了。
后退、再撞,接连数次之后,他终于生生从阵法之中挤了出去,而白子规还在被虫蛊所困,虽然在不断将它们斩杀,但是一时之间还真腾不出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这一阵法的阵基与布阵之法,藏在白子安留给弟弟的三个锦囊之一,作为给弟弟的保命之物,称得上妙用无穷。
但是,白子规毕竟只是养精境修士,还未能有能够灵活操控阵法的能力。即便是白子安,也只能给弟弟一些暂时简单操控阵法的便利,而且必须要花费一些时间、不受打扰才能做到,而且这还是在白子规的精神力不亚于凝气境修士的情况下,不然他也无能为力。
这也就是白子规为什么在于肉山激战之时,不催动阵法的原因,因为实在是做不到。
而白子规先前本就是草草布阵,现在又无法操控,单凭阵法本身自然也是拦不住肉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拼了老命、成功逃离,徒呼奈何了。
那名养精境部下拼命用兵刃敲打着阵法,却听见背后一声惨叫声传来,动作顿时僵住了。慢慢转过身来,看见白子规刚好将最后的蛊虫绞杀。至于那名凝气境流匪,也已经仰躺在地,胸前被一个巨大的爪印撕开,嘴角还溢着血沫,显然是不活了。
一人一虎同时看着他,看得他全身发软,一下子坐倒在地,手中兵刃也落在了地上。
“好了,两位,说说,你们为什么要特意来埋伏我呀?”白子规用随意的口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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