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想到了什么,但是刘庭芝根本没有给她说出口的机会,她也只能握着仅余的那柄环刃,全力抵挡着两条快到视线都跟不上的残影,手臂愈发无力,周身各要害处浮现出各个银色的光弧,却又被打得不断颤抖着。
各个光弧的间隙之处,不断有透明羽刃悄无声息地透过,在她的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跟着溅出。
偏偏她根本腾不出手来防御或是闪避,只能安慰自己不是要害,只能专心应付那两枚掌刀。
终于一声脆响,手中那枚环刃也打着旋儿抛飞出去,嘉淇只能双臂交叉,凭借护住了要害部位的那些光弧最后顽抗。
等一下!有些学子突然发觉到不对劲,原来那枚被击飞出去的环刃,在空中旋转了几圈之后,竟然有恢复了高速旋转的姿态,对着刘庭芝的后脑切了过去。
眼看着嘉淇已经岌岌可危,但是在最后时刻,似乎有能够将局面逆转的趋势。围观者们大气都不敢喘,有些人已经惊呼出声,但是外部的声音也无法通过防护阵法传入校场之内,眼睁睁看着环刃的锋芒几乎就要将刘庭芝一斩两段。
关键时刻,突然见到刘庭芝伸出原本在闪电般劈砍的一臂,向后一抓,竟然抓住了环刃的护手处,顺着它旋转的方向,手臂抡了一圈,然后对着嘉淇面前的银色光弧斩了下去。
嘉淇一声尖叫,这次是真的做什么都来不及了,险中求胜的一招反而为敌所用,变成了击溃自己最后防御的杀招,只能眼睁睁看着面门前,那道已经岌岌可危的光弧被一下斩开,银冠与银环同时亮起了刺眼的银光,然后立时黯淡了下去。
环刃脱手飞出,周遭风声呼啸,直扑嘉淇的面门。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只感觉到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头发被吹得高高扬了起来,面颊一阵生疼。
睁开眼睛看时,刘庭芝掌刃已经悬空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空,眼神中的意味再显然不过。
“刘庭芝胜!”教习在一旁宣布道。他们先前好几次都要忍不住出手了,心中暗叹,现在的孩子手段还真的都挺狠,若真的是生死战,对手一不留神就要被斩杀当场,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校场边缘的防护阵法散去,学子们的欢呼声传了进来。刘庭芝第一次全力出手,所展现出的压倒性的实力,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惊叹。
嘉淇的实力绝对不愧于书院首席,其他任何一家书院的养精境学子,对上她都不敢说轻易言胜,但是如此棘手的“双燕衔环”,在他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就好像小孩子在套圈圈一般。
刘庭芝收去掌刃,拱手道了声“承让”,这才转身离去。直到此时,嘉淇才惊魂初定,回过神来,看着刘庭芝远去的身影,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万没想到自己输得如此干脆。
然后,她才感觉到自己周身传来一阵疼痛,原来是先前被透明羽刃所切割的伤口。
虽然伤口都不深,流血量不大,以养精境修士的恢复能力来说,很快就能恢复,但是先前精神太过集中,根本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此时骤然知觉,还是让她一阵呲牙咧嘴,心中暗骂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可惜,刘庭芝已经离场,她就连对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闷闷地捡回两枚环刃,嘟着嘴离去了,留下场下的学子们兴奋地议论纷纷,期待着下一场四强赛会是怎样的精彩。
……
很快,下午也就到了,教习上台宣布登台,白子规率先走上了校场,等着顾长松上台。长身玉立,风姿卓然,玉树临风,看得台下一些女学子双目异彩连连。
等了一小会儿,一身土黄色衣袍、身体枯瘦的顾长松走上台来。刚一上场,就有些学子开始议论起来。倒不是嫌弃两人相貌差距太大,而是惊诧地发现,顾长松竟然未曾戴上护臂与拳套宝器。
也就是说,此时的他赤手空拳,没有携带任何的兵刃。
怎么回事,难道他想要靠一双肉拳,对阵白子规的长剑与暗器?围观的学子们说不出的疑惑。
但是越是出乎意料,才越可能有好戏看,因此他们当中不少人也开始兴奋了起来。
防护阵法升起,教习当即宣布比赛开始,然后尽可能后退到了校场边缘,将校场足够大的空间留给了对峙着的二人。
白子规倒是并未急于出手,因为他看得出来,顾长松定然是有话要说。
“白兄,”顾长松果然拱了拱手,率先开口了,“上一场曾经见到白兄以腿法胜敌,迅如闪电,动如脱兔,在下心中不胜钦慕之至。”
“因此,在下斗胆,想要请白兄这场不要出剑,纯粹以拳脚功夫与在下一决胜负,这样不容易误伤到彼此,也不至于损害到两个学院之间的交情。不知白兄意下如何?”
“不管白兄如何决定,今天在下都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使用兵刃,定然只使用这一双肉拳。”言罢,顾长松伸出上臂,卷起袖子,示意自己身上并没有穿戴什么法器。
台下的学子们,闻言已经开始喧哗了起来。不少人很是期待,但是也有不少人觉得,顾长松事先都不商量好,就突然到了台上,用言语逼迫白子规放弃自己所擅长的剑法,以短击长,肉身相搏,实在是不太上道。
毕竟,白子规的剑法与暗器,实力是众所周知的,但是说到腿法,若不是上一场最后,白子规连环三腿将季绝厉击溃,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还会腿法武技。
但是即便如此,只是惊鸿一现,没有人知道他的腿法强弱与否,是否足以作为依仗,与其他书院的领队学子一较高下。
现在,顾长松却二话不说,上来就赤手空拳上台,又把比赛牵扯到了两个书院之间的交情上,简直就是在逼迫白子规,非得接收不可。
当下,台上两人还在对峙,台下观战的学子们却已经争执了起来。
白子规微笑着看了顾长松一眼,伸手拍了拍佩在腰间的逐风剑:“顾兄高风亮节,在下佩服,只是身为剑客,腰间佩剑不能离身,无法像顾兄一样了无牵挂了。”
“无妨,”顾长松当即接口道,“白兄无需解剑,顾某自然信得过白兄,白兄随意便可。”
“那好,”白子规点头回应,“子规确实学过一点腿法武技,今天就向顾兄请教高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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