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汉武帝种田");
卫莱接道:“没谁,
就是随了他姐姐。”
啪!
卫婉放下筷子:“母后,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你母后今天若只说过一句实话,
那就是这句。”她不讲刘彻都想不起来,
闺女小时候跟乞儿没两样。
卫青附和:“婉婉,
你母后这次真不是故意挤兑你。”
卫婉不承认,坚决不承认。
“可惜没有可以留下影像的东西。”卫莱道:“否则,你会发现弟弟跟你比起来,
那可真是太干净了。”
卫婉转向她父皇。
刘彻悠悠道:“朕一度怀疑你母后生了个儿子。”
卫婉觉得她父皇母后是一边的,不可信,
就找她舅舅。
卫青微微点头:“我每次抱你都会蹭一身灰尘。”
“那得脏成啥样?还是我吗?”卫婉怀疑这些长辈又合起伙来捉弄她。
卫青:“咱们家就你一个女孩。”
卫长君的妾三年抱俩,
都是儿子。
卫家有了后,
卫青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
而他又要经常出去,以至于成亲这么久,桑上植的肚子没动静,就连桑父桑母都急了,他一点儿也不着急。
卫婉想想舅舅家的情况,三舅四舅虽然也成婚了,
但都没孩子。姑姑家倒是有几个女儿,可除了只有一子的平阳公主,其他人跟她舅舅那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卫婉抿抿嘴,
快速吃完饭就往外跑。
“干什么去?”刘彻问。
卫莱接道:“不用问,一准是找去病问个明白。”
卫婉的脚步一顿,“母后,您不说话,我会很喜欢很喜欢你。”
“哦,
原来你喜欢哑巴啊。”卫莱道。
卫婉后悔多嘴,“你使劲说吧。”掉头走人。
“姐姐去哪儿?”小太子站起来。
卫婉:“睡觉!”
小太子惊得“啊”一声,“又睡觉啊。”失望的坐回去,忍不住问:“母后,姐姐很困吗?”
“她昨晚就没睡。”卫莱胡扯。
小太子好奇:“姐姐干嘛去了?”
卫莱道:“当然是在看书练字。你要不要跟姐姐学学?”
小孩吓得使劲摇头。
“吃好了没?”卫莱问。
小太子看了看干干净净的汤碗,和两块羊排骨,“吃饱了。母后,我们也去睡觉吧。”过来就要拉卫莱的手。
刘彻伸手挡住:“洗脸去。洗的干干净净就抱你睡。”
小太子朝奴婢蹦蹦跳跳跑去。
卫莱也只是抱着他睡着,一旦睡着,就递给奴婢,送他回房间。
小太子醒来找到卫莱,就埋怨她说话不算话。
卫莱说她睡一会儿就睡不着了。
小孩信以为真,又变成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太子。
光阴荏苒,在卫莱的糊弄下,小太子每天过得都很快乐,不知不觉就到了该回宫的日子。
刘彻回到皇宫的第二天,早朝之上命卫青领兵,率六名将军及士兵出击匈奴。这六名将军有姓李的,但不是李广也不是李敢,是李息。
刘彻宣布完这一任命,直接退朝。
退朝后,刘彻前往京郊大营。这让准备向皇帝直谏的大臣扑了个空。
其怀疑皇帝陛下故意躲他。
刘彻不过没法解释罢了。毕竟他又不能说李广进了草原就迷路。没人信是其次,还有可能怀疑他故意打压李家。
身为人皇,明知如此还令他带兵,老天不打雷劈他,卫莱也得拿刀砍了他。
刘彻可不想一觉醒来,身首异处。再说,他去军营也确实有事。
朝廷每年都会命官吏和匠人前往西越买橡胶。那边的百姓看到有利可图,纷纷在荒芜的土地上种上橡胶树。
起初还有人担心这是皇帝心血来潮之举。连着几年朝廷都派人过去,而今橡胶在那边都跟庄稼一样,家家户户都有种植。
嗅觉敏锐的商人看到橡胶的车队,也曾好奇买了一些,然,皆不知干什么用的,渐渐就不再关注这玩意。
这些橡胶除了给卫莱一点,其余的全用来做鞋。
刘彻本想做车,而士兵的鞋磨损的更厉害,步兵来回得五双鞋,脚上还全是水泡。车好好的,这种情况辎重也走不远。再说,士兵没见过橡胶,车坏了也不知怎么修。
哪天这东西不再是稀罕物,再做车胎也不迟。
刘彻抵达京郊大营,从上林苑运过去的鞋也正好到门口。
卫青身着甲胄出来迎接。
刘彻示意他免礼,就让他往车上看。
卫青看到鞋子还很纳闷,待他看清楚,顿时不敢相信,“这,这些全是?”
刘彻颔首:“发下去。每人一双,朕明天为你践行。”
“喏。”卫青慌忙喊副将发鞋。
这些将军比刚刚看到鞋的卫青还奇怪,不过是鞋子,大将军至于这样激动吗。
大将军很至于。自打他有了第一双橡胶底鞋,就再也不爱穿厚重的靴。怎奈朝中人人都那么穿,他不好独立特行,只能在家过过干瘾。
而今全军将士皆有,前往边关这一路上,他就不用再穿能把小腿肚子悟出痱子的靴,能不高兴吗。
话又说回来,以前当兵要自带衣物,还很危险,不是特别想出人头地,或家里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亦或者非常恨匈奴的,没人乐意当兵。
刘彻登基,第一次出征就提高了俸禄。后来还发过冬的棉衣,今天连鞋都发,小兵们顿时乐开了花。有些老兵还小声感慨,就是死了,也值了。
卫青本人没官架子,大大小小的士兵将军都敢跟他唠几句。卫青很了解手下的兵,一看众人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并没有认真看这鞋。
卫青走到刘彻身侧,小声说:“陛下,您往后退几步。”
刘彻奇怪。
卫青点了点头,是的,您没听错。
卫青面向众将士:“都把鞋换上,试试合不合脚。不合脚现在调换,明日就没时间了。”
火头军已经在整理炊具,明日一早开拔这事已经定了,众将士没有任何怀疑,连忙把鞋脱了。
刘彻瞬间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臭味,下意识想捂住口鼻,看到卫青等人,又把手缩回去,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几步,听到一声惊呼。
刘彻下意识看过去。
卫青明知故问:“出什么事了?”
“大大,大将军,这个,这个底,是,是软的?”小将军不敢置信。
卫青微微点头,“是的。”
“可是,可是为何会是软的?”
卫青:“不是布做的,也不是动物皮毛做的,自然就是软的。有什么问题?”
“那这个,这个会不会穿不了两天就坏了?”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皆露出担忧之色。
卫青道:“能穿多久我也不知。但我知道一点,比纳鞋底耐穿。这鞋地它还防水。”
“防水?”众人吃惊。
刘彻喘口气,发现脚臭味淡了,开口道:“你们这是在质疑朕?”
众人心中一惊,慌忙道:“微臣不敢!”
刘彻:“不是好东西,朕会拿出来?”
众人不由地想到暖和轻便,可以当褥子盖,穿破了拆掉布敲敲打打棉花,打蓬松了缝上新布,几乎可以穿一辈子的棉衣。
他们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皇帝陛下财大气粗,普普通通的鞋他才不屑拿出来,平白给他丢人。
思及此,众将士心中一阵激动,不知谁高呼一声:“陛下万岁!”
转瞬间整个营区响起震天般的“陛下万岁”。
刘彻早已习惯他们这样,而远远从京郊大营外路过的百姓不习惯,纷纷驻足,朝京郊大营的方向看去,“出什么事了?”
“陛下在给即将出征的将士践行吧。”
牧羊人牵着羊过去:“又跟匈奴打?怎么年年打?”
“你当朝廷想打?还不是匈奴人一闲下来就来咱们这边烧杀抢掠。”
牧羊人道:“不是说这几年匈奴也没讨到便宜吗?”
“没讨到便宜就不管不问?你信不信,朝廷停三年,匈奴就会以为咱们怕他,敢挥师直指京师。陛下有禁卫护着,到时候咱们这些人,只会被匈奴当成两脚羊给砍了。”
牧羊人看到他瞅自己的羊,略微有些不自在,“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吗。”
“你是可以这样说。”满脸愤慨的人看向其他人,“他们要是不懂,听你这样一说,以为陛下就是喜欢打仗,以后朝廷再征兵,不让自家和亲戚邻居的孩子去,谁还当兵?”
牧羊人张口结舌:“哪有,哪有这么严重?”
“你一个人说没有这么严重,他们也跟你这样想也不严重。十传百百传千,不出三年,你说有没有这么严重?”
牧羊人被堵的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既然匈奴那么厉害,边关那些人干嘛还出去?”
“我们的土地,干嘛要放弃?”那人反问,“就因为他匈奴人厉害,我们就要退守关内?凭什么!他匈奴人又没比我们多长一只眼睛。再说,我们有大将军,犯得着怕他吗。”
牧羊人期期艾艾地问:“这丈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太后也很想知道。
王太后有些日子没见过她大孙子,很是想念。
将士们山呼万岁的时候,卫莱就带着儿女前往长秋殿。
太后抱着大孙子稀罕一会儿,小孩被困的不乐意,太后见不得他哭闹,让卫婉领他出去玩玩,又不知同卫莱这个了解不多的儿媳妇聊些什么,就跟她聊起这次出征。
得知皇帝今儿在军营,太会就问:“听平阳侯说,这次人不少,动静很大,难不成不是六万?”
“陛下跟大将军讨论此事时,儿媳不巧听了一耳朵,十万。”
太后惊呼:“这么多?百姓就没什么怨言?”
“士兵没怨言,百姓就没有。”卫莱道。
太后道:“朝廷总共才多少人?还是大将军一人领兵?”
卫莱:“是的。之前仲卿还不是大将军,陛下令他们兵分三路,结果一路迷路,一路绕到仲卿身后,险些把他当成匈奴人给端了。”
“啊?”太后震惊,“还有这事?”
卫莱:“跟仲卿汇合后,跟仲卿一起撞上匈奴主力,这才取得胜利。”
“这里面这么曲折?”王太后不禁问:“怎么没听皇帝提过?”
卫莱心说,刘彻想起来就来气,怎么可能主动提起。
“都是过去的事了,陛下觉得没必要再揪着不放。”
太后不禁感慨:“你这个弟弟,是皇帝的福气,也是天下苍生的福气。可整个天下就他一个,也不能可着他一个人用。你回头得跟陛下说说,让他好好休息两年。”
“陛下也想,匈奴不允许。”
太后问:“为什么?”
“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啊。必须把他们打疼了,疼到骨子里,他们才能记住。但也记不长,顶多三五年。”
太后皱眉:“好好的日子,干嘛这么折腾呢?”
“陛下也想知道。大概咱们有周公,有孔子,有老子,有诸子百家吧。”卫莱推出刘彻,“陛下说,他们虽然说人话穿人衣,脑袋还处于原始社会,就是人刚刚从动物变成人那会儿。”
太后深表赞同:“听说他们还茹毛饮血?”
“是的。用人头盛酒。”
太后顿时觉得反胃,连忙摆摆手,别说了,别说了,快别说了。
卫莱心中暗笑:“可是陛下还说——”
“说什么?”太后又来了精神。
卫莱一脸的为难。
太后实在好奇,“哀家还撑得住。”
“陛下还说,还说咱们在他们眼里就是两脚羊。”
太后想一下“两脚羊”,顿时又想反胃:“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听说匈奴人牛羊成群,从来都不缺吃的。”
“谁会嫌家里的粮食少呢。”卫莱道。
太后也不嫌弃,“这些人真是,难怪皇帝不愿受他们的窝囊气。这比哀家以前知道还,还可恶百倍,千倍啊。”
“咱们乃炎黄子孙,都觉得应当要以理服人。可是有个前提,他们得是人才行。”
太后点头:“你这话说得对。”忽然惊觉不对,这个皇后,怎么懂这么多,“这些都是陛下同你说的?”
“陛下教太子的时候,儿媳没什么事,跟着听来的。”卫莱佯装很不好意思,“母后也知道,儿媳以前懂得不多。”
太后信以为真,忍不住说:“你,很不错!”
“祖母,我呢?”卫婉架着弟弟的胳膊迈过门槛就问。
太后:“你有点公主样儿,也很不错。”
卫婉对着房顶翻个白眼。
太后指着她,“皇后,你看看,你看看,都是皇帝惯的!”
卫莱心底吃惊,按常理太后不应该说,都是皇后你惯的吗。难道她故意给她下套?
“母后有所不知,陛下平日里很忙,婉婉多是跟着儿媳。”
太后冷笑一声:“少袒护他。你以为哀家整天呆在宫里就不知道皇帝干的好事?卫婉,我问你,骑马射箭是不是你父皇手把手教的?姑娘家家,不学织布刺绣,学骑马,亏皇帝他想得出来。”
“祖母,您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想学,太累了。父皇说能强身健体少生病,您说我不学成吗?”
太后:“就算皇帝说的对。那什么,军校每月都有蹴鞠赛,你是不是每次都去看?有次想下场,还被大将军逮个正着,气得把你送回来。”
卫婉吃惊:“您怎么连这些也知道?母后,昭阳殿有祖母的人啊。”
“你少挑拨!”太后道:“你父皇没下禁令,宫里都传遍了。哀家以前闹不明白,这才多大,又是长公主,你父皇给你的封地还有盐邑,等你及笄,谁不上赶着娶你。现在哀家算是明白,就你这样,也就打小跟你一起长大的表哥不嫌弃。”
2("我和汉武帝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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