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汉武帝种田");
卫少儿听的真真的,
难以接受的不断往后踉跄。
卫媪赶忙起身,“你高兴了?”对卫青道。
小卫青有心理准备,不怪目光短浅的母亲训他,
也不想同她发生争执,
“阿姐让我这么做的。”
卫媪停下,卫少儿脸上的伤心凝固,母女二人同时产生了一个疑惑,
她怎么会知道?随之看向卫青。
卫青一脸坦荡荡,“你们昨天凑热闹买酒被陛下看个正着。今天又不是休沐日,陛下不同意,我怎么可能会在这儿?”
卫媪被问住了,“……你现学会跟我撒谎了?”
生活教会了卫青,
和母亲起冲突时推出他阿姐,一切都不成问题。
卫青道:“阿姐让我那么说的。”
卫媪哑了。
“阿姐还说二姐不是小孩子,
可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二姐看清此人真面目依然心悦此人,阿姐也支持。大姐成亲时有的,
二姐同样也有。”
卫莱并没有这样说,卫青敢这么讲,是料定卫莱疼他,
一定不会怪他。
卫青抱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口啃鸡腿的霍去病走人,
经过他娘和姐身边停下,
胡诌道,
“陛下派人查出来的,担心二姐被骗让我告诉二姐,我怕二姐和母亲不信,
故意引他让他自己说出来。”不放心又补一句,“酒后吐真言。”
卫少儿能不知道“酒后吐真言”吗?正是清楚才难以接受。她各方面都满意的相好,不光不是她认为的伟岸男子,还被陛下查了出来,简直丢人丢到家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娘……”卫少儿眼含泪水的望着卫媼。
卫媼看了看远去的小卫青,又看了看喝的太多非常不舒服,捏着眉心迫使自己清醒一些的陈掌,哀叹一声:“这叫什么事!”
“娘,我该怎么办啊?”卫少儿见她娘没明白,再次开口。
卫媼哪知道啊。
卫媼知道城中确实有多手多脚之人,而那些人只敢冲乡里百姓下手,并不敢偷城里人。城里贵人多,容易偷到贵人,惹着贵人,贵人告去廷尉府,给廷尉府施压,廷尉府能把老窝给他们抄了,实在得不偿失。
乍一听说有抢钱的,卫媼庆幸遇到陈掌。后来一个人琢磨琢磨,总觉得此事透着蹊跷。随之又安慰自己,是设计的又如何?她们家没什么值得人算计的,陈掌这样做也是为了认识卫少儿,又没逼的卫少儿以身相许。
卫媼便把此时抛之脑后,结果昭阳殿知道了。卫媼了解她那个小女儿,脾气软软的,跟个面团似的,心里有成算着呢。
旁人不招惹她,她就是个贤良温柔的好姑娘。一旦招惹她,干出什么来卫媼也说不准。
卫媼道:“不是你怎么办,是我们怎么办。你那个妹妹嘴上说的好听,你大姐成亲有的你也有。她心里真这么想?我是不信。去年就担心去病有了后爹也有后娘,跟咱们说以后去病的事她负责,怎么可能同意你嫁此人啊。”
卫少儿听闻此话,顾不上伤心难过,急急道:“我们让他走?”看向陈掌。
卫媼转向陈掌,英俊的人冲她笑了笑,卫媼又不舍得,错过这个以后还上哪儿找条件这么诱人的。若不让他走,宫里又没法交代。
沉吟片刻,卫媼道:“先送他回去。”令卫青的驭手把人送走,卫媼就把卫青叫出来,“你三姐知道多少?”
“你们知道的她知道,你们不知道的她也知道。”卫青不喜欢陈掌。没大本事他可以接受,人品有问题他无法接受,说起他来也不客气,“还知道他跟如今的曲逆侯府的关系就像普通亲戚。”
卫媼道:“这是你说的吧?人家两家还没出五服。”
“我又不认识他,我怎么知道?”卫青提醒他母亲,“我昨天下午才回来,今天上午又去了一趟宫里,没人告诉我,我自己查也不可能这么快。”
卫媼不过是在心存希望,“破船也有三千钉。他跟如今的曲逆侯再不好,也是陈平的曾孙子。人家有必要算计你二姐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有必要,他知道陛下喜欢去昭阳殿。”卫青只能祭出最后的杀手锏。
母女二人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虽然漪兰殿、钩弋殿和阿姐都没孩子,陛下却最喜欢去找阿姐。这点未央宫的人都知道。母亲也说破船也有三千钉。陈掌攀不上窦丞相那样的,还接触不到禁卫、骑郎?”卫青看着他母亲,“你们想趁着阿姐还未失宠,给二姐寻个好对象,人家不巧也是这样想的。母亲,阿姐为何让咱们少出去?”
卫媼想到了登门拜访的东方朔。
打那以后再也没人来过,卫媼就把这事给忘了,渐渐觉得她家跟城里普通百姓没两样。
卫青:“你们以后注意点吧。这次是巧了,再有下次真出点什么事,陛下能为咱们做主也晚了。去病要睡觉,我去看看他。”给两个弟弟使个眼色。
翌日上午,卫青撺掇他大兄,把霍去病的东西移到他们兄弟房中,名曰小孩子大了,不能再整天跟母亲在一块。
卫少儿心里堵得很,正好顾不上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待她调整过来,意识到兄弟们怕她把孩子教坏了,有心把小去病抱回来,证明她是位合格的母亲,小去病反而不乐意。盖因每到天黑,母亲就会命令他睡觉,两个小舅舅会陪他玩,直到他玩累了。跟舅舅们睡简直不要太好,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卫青以前也没发现,两个弟弟都大了,会照顾小的。
又一次前往昭阳殿用午饭,卫青试探性问他姐,“是不是该给广弟他们请个先生?”
“请啊。”卫莱不假思索地说出来,意识到卫家人没门路,恰巧刘彻进来,“陛下,妾身想给去病他们请个传道受业的师傅。”
刘彻也是想也没想就说:“请啊。”说出来发现卫莱直勾勾看着他,恍然大悟,“这事朕会吩咐下去。”转向卫青,“束脩由你姐姐出。”
卫青道:“家里还有些余钱。”
“那些钱留着应急。”卫莱开口,“你渐渐大了,以后人情往来多了,那些余钱不见得够你和大兄用的。没钱同我说,陛下给我许多。”
卫青顿时忍不住说:“陛下对阿姐真好。”
“你姐值得。无名店铺的酒便是你姐姐盯着上林苑的匠人做的。”刘彻道:“朕赚了不少。”
卫青惊讶:“不是宫里的匠人?”
刘彻问:“你闻到过酒味吗?”
卫青没有,“纸和油是宫里的匠人做的?”
“以前是的,如今都移去上林苑。”刘彻道。
卫莱好奇,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刘彻不敢让她知道,怕她趁机要去上林苑住上几日。
活了两辈子,刘彻就没见过这种放着好日子不过,整天往山旮旯子里跑的女人。既然无法改变,就从源头杜绝。
刘彻胡诌道:“九月十二日朕就令他们搬过去了。那时你正为你二姐的事心烦,朕没舍得告诉你。”
卫莱信以为真:“跟酿酒的在一处?”
刘彻颔首:“朕令泥瓦匠在酒厂旁边建了六间房屋。”
卫青很是吃惊,“这么大得挤多少油?陛下,城中人多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卫莱想笑。
卫青不明所以。
“百姓吃不完,军营士兵也不吃?”刘彻反问。
卫青的小脸露出赧然的表情。
刘彻:“过几天随朕去军营看看,明年——”
“明年?”卫莱转向刘彻。
而今是建元四年冬,卫青已有十四,明年十五,在刘彻看来不小了。
刘彻:“先熟悉熟悉军营生活,从文书做起。”对卫青道,“这一年在宫里有不懂的就去问窦婴和桑弘羊。他们敢敷衍,尽管告诉朕。”
就像卫青说的那样,常出入禁宫的人都知道刘彻得空就去昭阳殿。虽说昭阳殿一样没动静,窦婴等人却并不敢得罪昭阳殿。
刘彻看中昭阳殿是其一,其二便是群臣都怕“尚冠里卫莱”真是卫家什么亲戚。饶是卫青不止一次强调,也没人信他。
卫青向别人请教问题,自然也没人敢敷衍。
这点刘彻很清楚,他依然那样说是怕卫青受了委屈也不说。看到卫青不假思索的应下来,刘彻越发不放心,到宣室就令小黄门多留意宫里的情况。
春陀闻言很是好奇:“陛下,奴婢怎么就没瞧出卫侍中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你眼拙。”
春陀噎了一下,“陛下曾说过,朝中没有能打匈奴的将军,包括李广将军。卫侍中行?”
“他不行,朕可以让他行。”刘彻道。
春陀实在不想说:“陛下了解匈奴?”心中忽然一动,“卫夫人了解,卫夫人告诉您的?可是,奴婢总觉得她不如李广将军了解。”
“你当打匈奴是怎么打?”刘彻听他一口一个李广很是不耐烦。
春陀楞了一下,“还能怎么打?见着匈奴就打啊。”
刘彻忍不住叹气,“朕跟你们这些人说话真累。”
春陀的脸色有些尴尬,“卫侍中知道?”
“他不知,朕没在他面前提过匈奴。”刘彻一边处理奏章一边问:“知不知道朕为何说朝中无人可用?不提主和那些人,主站的那些人也都跟你一样,认为只要让他们碰到匈奴,他们定能凯旋。”
春陀:“人少了也不一定。”
“人多了也没用。”刘彻道。
春陀惊得的张大嘴:“匈奴这么厉害?”
“出关后他们极有可能连匈奴的影子也见不着。”刘彻瞥一眼他,“朕问你,届时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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