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汉武帝种田");
刘彻心中大喜,
撬开一条缝就容易了,“朕巴不得据儿晚出生几年,省得他没等的心急如焚,
他那些门人等的急不可耐。”
“晚个几年还是刘据吗?”
刘彻:“像你像我就是据儿。即便他跟前世一样同年同月同日生,
有你这么个娘,他也不再是上辈子的他。”
“你都这么说了,
干嘛不让他早出生几年?”卫莱顺着他的话问,“在你没老糊涂之前退位——”
“退位?”
卫莱点头:“当了两辈子皇帝,还不舍得?”
这话让他怎么回?至高无上的权利,换作谁都不舍。
刘彻:“朕有什么好处?”
“你当是为了我?管我要好处。”
刘彻点头:“朕退位你儿子登基,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谁?”
“你这么说就算了。”卫莱走人,懒得跟他掰扯。
刘彻愣住,
眼瞅着她推开东边的门消失,不敢置信的张了张嘴,这个女人,
脾气是越来越大,
眼里越来越没他。
“晚饭不吃了?”刘彻高声问。
“吃樱桃吃饱了。”
方几上一小堆樱桃核,刘彻眼睛直了,
这个女人属什么的?一会儿吃这么多。
刘彻推门进去。
“有事说事,
没事出去,
我得收拾房间。”
刘彻:“令田绿收拾,
咱俩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卫莱不懂,“你我观念不一样,
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思想相隔数千年,再聊也聊不出个结果来。”
这些刘彻知道,
虽然时不时抱怨卫莱不懂事,也没逼她改。卫莱也没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刘彻做出改变。刘彻觉得他俩还是可以聊聊的,毕竟都没想过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刘彻道:“人是在变的。十八岁的我就不是六十八岁的我。现在的我活到六十八岁,也不可能再是上辈子六十八岁的我。我现在没想过提前退位,五十年后不见得还是这个想法。”
“你自己信吗?我刚刚就不该多那句嘴。”
刘彻点头:“你心里想的是我提前退位还不如早点死呢。”
“我可没有!”卫莱连忙说。
刘彻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得卫莱头皮发麻,扭脸避开他的视线。
“你这么想,朕也没怪你。朕都不担心你有了儿子,还有仲卿和去病,提前弄死朕,你有什么可怕的?”
经他这么一说,该担心的好像还真是刘彻。
卫莱打量他一番,警惕地问,“你又想干嘛?”
“女人想太多可不好,未老先衰。”刘彻把人拉到身边,“你我重活一世不易,事情要做,也应当好好享受生活,不负韶华。”
卫莱小心瞥一眼他,“别告诉我你所谓的不负韶华就是生儿育女,尝遍养育儿女的酸甜苦辣各种滋味。”
“又不是让你一人养。”
卫莱:“你帮忙?”
“让你一人教孩子?朕跟**有何区别。”刘彻道,“再说了,朕的儿子是太子,让你养,还不得给朕养成一小老百姓,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看看地里又长出什么可以吃的。”
卫莱的呼吸一窒,牙痒痒的难受,“……激将法对我没用!”
“朕在同你摆事实讲道理。”
卫莱霍然起身,在这屋待不下去了。
正巧刘彻也饿了,笑眯眯跟出去就命奴婢摆饭。
饭菜还未全部做好,冯贵等人误以为两位主子饿的不行,先把做好的呈上来。
最后一道菜上来,卫莱已吃饱,其实也没吃多少,被刘彻气饱了。
饭毕回到内室,卫莱不由得想起刘彻的提议,觉得可行,但她提不起精神,索性洗漱后蒙头就睡。
刘彻深知对付卫莱这种人不可操之过急,稍有不慎就会被她识破。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否则她一定会认为在同他逗闷子。
刘彻拉开她那薄薄的被褥。
卫莱猛地坐起来:“你——”
“朕什么也不做,熟悉熟悉。”怕她挥爪子,刘彻连忙说道。
卫莱愣住:“熟悉什么?”
“领土,亦或者环境,彼此的气息,随便你怎么理解,朕无所谓。”刘彻很无所谓。
卫莱的牙又痒了,这个老男人,当他俩是什么?春天的动物吗。
“当初是谁说的,不稀罕我这褥子?”
刘彻:“朕不稀罕你的棉被,这个显然不是。薄薄一层,轻飘飘的,恐怕也是蚕丝吧。”
“还真不是。”
天气热了起来,大棉被不适合,卫莱就把她的丝绵被拿了出来。
“不是就不是。”刘彻放下帷帐,“睡吧。”拍拍身侧的空位。
卫莱气笑了,“你在钩弋殿也是这个德行?”
“你如果是指睡觉?那你要失望了。从你我认识那天算起,与朕同榻而眠的女人只有你。”
卫莱怀疑她的耳朵未老先衰,出现了幻觉,“你说什么?”
“你没聋。”
卫莱凑过去一点,试图听得更清楚一些,“你可没少在钩弋殿和猗兰殿留宿。盖着棉被聊天,这么纯情,当自己八岁?不对,不对,你刚刚的意思你睡榻,她们睡地上?不愧是高祖皇帝的曾孙子,像他,心够黑也够狠。”
刘彻很不客气的把她的脑袋拨到一边。
卫莱单手撑榻,身体不稳,扑通摔到榻上,头晕乎乎的,眼冒金星,“刘彻——”
“你明着暗着骂朕都行,再时不时问候我祖宗,从今往后别想踏出未央宫一步!”
卫莱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是你太过分。春夏秋就算了,冬天睡地上,你当人家的身体跟你一样,壮的跟小牛犊一样。”
刘彻无力地揉揉额角,司马迁长大他一定要找司马迁聊聊,别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他叫司马迁,不是叫司马相如。
“朕是人!”
卫莱诧异:“没让她们睡地上?”
“不是人人都跟你这里似的,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榻。”
卫莱明了,“原来如此。你就这么不喜欢她们啊?”
刘彻上辈子是个荤素不忌的主儿,也是个颜控,他后宫那些婕妤,一个比一个美。钩弋殿和漪兰殿与她们相比,就跟那小葱拌豆腐似的,素而无味。
若不是卫莱,小葱刘彻也能将就一下。卫莱平日里素面朝天,不施粉黛,身上没有刺鼻的香味,只有淡淡的沐浴皂味儿,刘彻习惯了,怎么看那些浓妆艳抹,微微一笑掉一斤脂粉的女子不顺眼。
妆容去掉,衣服上还有香味,刘彻熏得头晕脑胀,自然不能与她们同榻。
刘彻也有说过不出去不用上妆,然而,她们都当刘彻不懂,嘴上答应下来,下次继续。刘彻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说了几次没用也懒得再提。
“朕已经说过,还要朕再说一遍?”
卫莱:“不用不用,我没得老年痴呆症,记着呢。可是你这样我,我很不适应啊。”
“司马迁道听途说的你信,朕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你不信?”刘彻没好气地问。
卫莱被这话问住了,“我改,以后多注意。你困不困啊?”
刘彻来了精神,“今天歇的有点早。”
“那就是不困。”卫莱转向他,枕着手臂问,“今年是太皇太后七十整岁,各国王爷是不是都得进京贺寿?”
刘彻愣了一瞬间,回过神就问:“你又想做甚?”
“不做什么。那些酒是卖给他们,还是宴会上喝?”
刘彻脱口而出:“他们还不配。”
“猜到你会这么说。那就留着卖。名字起好了吗?我有个主意,回头令纸厂印一些红纸,裁成巴掌大四方块,在上面写上名字。名字就叫——”
“茅台?”
卫莱呛了一下,没好气地瞥一眼他,“还能不能聊了?”
刘彻转向她,洗耳恭听。
“国窖怎么样?”
刘彻:“国家窖藏?”
“对的。等一下,怎么卖?得弄家店吧?”
离秋天还早,刘彻道:“不急。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
“这话说得好像我以前不关心一样。还有那两头猪,你打算做什么?可别说一直养着。”
刘彻:“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四月初七,天气晴朗,微风和煦,不热不燥,太过舒服,卫莱坐在茶室里练一会儿字昏昏欲睡。担心晚上睡不着,卫莱强打起精神继续,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卫莱不由地露出笑脸,放下毛笔,屋里暗下来,卫莱抬起头来,多了一位少年。
少年人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这么着急做什么?”卫莱递给他一杯水。
来人正是小卫青,接过水一口气喝完,迫不及待地问:“阿姐,听说陛下的两头猪就养在上林苑,你有没有见过?”
“猪?”
卫青点头,“是呀,是呀。昨天上午我陪母亲去买菜,一群人拉着两头很大,跟野猪那么大的猪在菜市口,旁边还竖着一个牌子,写着养猪的方法,末尾就写着那些猪是陛下令人养在上林苑的,绝不是从山上抓的野猪。阿姐,母亲让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卫莱下意识问:“问这个干嘛?”心中忽然一动,“她要养猪?胡闹!也不看看你们住的地段。养狗都会被嫌弃吵的慌,在院里养猪她就不怕左邻右舍告到廷尉衙门,把你们都赶出城去?”
卫青顿时笑开了。
“你同她说过,她不听?”
卫青:“母亲的原话是,可以在府里养马,为何不能养猪。”
“回头跟她说,我说的!她不听就让她来找我。去病一个都照顾不好,还养猪,她怎么不上天?”
“这又是跟谁?”
卫青慌忙起身行礼,“陛下。”
刘彻进来,“仲卿也在?那一定不是跟朕。这次是你二姐还是你娘?”
卫青小脸微红,很是不好意思,让他看笑话了。
卫莱把他刚刚说的事讲给刘彻听,“你说她是不是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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