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都愣住了, 他没想到徐师母竟然玩微博,而且还认出他来了。
似乎是看出了敖丙的诧异,一旁龚建平笑道:
“你师母是咱们学校计算机学院的老?师, 专门研究大数据的,她对互联网这一块儿比较感兴趣,跟你们年轻人一样都喜欢玩这些前沿的东西, 平时就爱刷微博看直播, 我觉得你们可能会有共同语言。”
敖丙顿时了然,笑着承认道:“老?实说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昨天我跟朋友在陈塘江那边做直播呢, 遇到苏眉鱼完全是意外, 也没想到会拍到苏眉鱼产卵, 当时可能在线人数有些多,结果?惊动了海洋局还有中科院那边, 有个在京市海洋局的胡教授专门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把那些鱼卵都给捞上来。”
龚建平一听这话立马坐直了身形:“京市海洋局?是胡锡元胡教授?”
敖丙不太确定:“可能是, 他自称是京市海洋局的局长。”
龚建平点头:“那就是了, 胡锡元是我的同门师兄,以前在京大的时候我们还在同一个实验室共事过。”
敖丙笑道:“要早知道是您的师兄, 那我肯定不会跟这位胡师伯那么客气, 让我捞鱼卵可以, 但起码得多讲点条件, 好好宰这位胡师伯一顿才算完啊。”
龚建平顿时笑了:“这苏眉鱼可不容易碰见,你一下?子捞了这么?多苏眉鱼的受精鱼卵,可是给中科院那边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办了这么?大的事?儿,是应该好好宰他们一笔。胡教授有说要给?你什么?补偿吗?”
敖丙想了想:“好像说要给?我奖励报酬, 但是具体是什么?还没说,不过这个也不重要了,能够为咱们国家的生物研究做贡献,帮助苏眉鱼更好地繁衍生存,这是我的荣幸,要不要报酬都无所谓,我想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竭尽全力地去做。”
龚建平看敖丙表情平和淡然,这番话说得十分理所当然,半点都不违心勉强,眼中顿时就露出了欣慰和赞赏: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很好,咱们这些搞生物研究的,从跨进?这一行开始,就应该保持这样的本心,不能被金钱利禄所腐蚀,无
论做任何的选择,都要以不损害自然生物的生存作?为准则,违背生态环境物种繁衍的事?绝对不能做。”
不过,话音一转,龚建平又道:“不过,坏事不能做,做了好事咱们可不能不留名,该你的咱们还是应该要好好争取,这事?儿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我可不能置身事外,你放心,我来替你出面找胡教授谈奖励的事?儿,一定把该给你的东西争取到手!”
敖丙想说不用了,但看龚建平教授一脸认真郑重的样子,他只好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龚教授没存在私心,完全是在替他考虑,他没必要反对,辜负了一个教授对他的拳拳之心。
跟龚教授和?徐师母又闲聊了一会儿,敖丙忽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是快递员,告诉他快递已经到了学校门口了。
敖丙忙跟龚建平徐师母告辞,教授和?师母立马出言挽留,要敖丙在家里吃午饭。
敖丙之前说蹭饭不过是开玩笑的,哪里真会在教授家吃饭,而且看之前龚建平拿着资料准备出门的样子,敖丙就猜到这位教授肯定有事?要办,敖丙肯定不可能这点眼色都没有,现在正好找了个取快递的借口,他赶紧就告辞离开了。
出了教职工宿舍楼,敖丙就往校门口走去,很快就在门口拿到了他的那个大包裹。
敖丙猜测到这里面肯定就是他之前在网上买的那些东西,满意地笑了笑,又看了看时间,索性朝着金宝珠所在的教学楼那边走去。
金宝珠这会儿正在教室里坐着,灭绝师太的课点名严格,所以教室里座无虚席,谁都不敢逃课,但这位师太的课又实在是太无趣,大家在教室里坐着都是百无聊赖,看手机的玩游戏的睡觉的放眼过去能看到一大片,真正听课的却没有几个。
金宝珠这会儿早就被几个室友给?围攻了,就差没三堂会审严刑逼供,非要她交待她跟敖丙是什么?关系。
她昨天从警局出来之后就给?室友报了平安,几个室友知道她跟敖丙都差点被牵连进?泼硫酸那个案子里,对她和?敖丙的倒霉遭遇都表示气愤和唏嘘。
不过在气愤唏嘘的同时,这几个家伙可没忘记重点,她们可
是亲眼看到了敖丙在昨天事?故发生后心急火燎地跑到洗手间去找金宝珠,后来还直接拉着金宝珠往外走,两人关系可亲近得过了头。
她们是绝对不会相信金宝珠所说的什么?“普通朋友和?合作?伙伴”这样的敷衍言辞的,非要金宝珠坦白从宽老实交代。
金宝珠脸涨得通红。
昨天下?午跟这些室友分开之前,她还能信誓旦旦地表示她跟敖丙绝对没有半点超出合作?伙伴之外的私情。
可晚上在寻香居,敖丙可是亲口对秦元久高宇那些人说她是他女朋友,后来她堂而皇之赖在敖丙租住的房子里,还霸占了那家伙的床,那家伙也没拒绝,甚至还在门口守了她一个晚上,早上又是买早餐又是陪她一块儿上学的,金宝珠心里面也甜蜜又茫然,脑子里乱七八糟稀里糊涂的,自己都没想清楚她跟敖丙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但要让她再理直气壮一脸坦然地说她跟敖丙没有可能,这话她说出来自己都会觉得心虚。
她承认她好像已经对敖丙那家伙有了一点点的动心,但那家伙一本正经不解风情摆明了就是个钢铁直男,她要让那家伙接受并且主动承认喜欢她,怕是有点困难。
这让金宝珠很是苦恼,神思?飘忽愈发没法集中注意力听课了。
忽然,金宝珠的身侧就被室友茜茜撞了一下?,金宝珠回过神来,有些不明所以地朝着茜茜看了过来,纳闷道:“你撞我干嘛?”
茜茜表情有些激动,眼神亮亮的满满的都是八卦之光:
“看外面,你家男神来了!”
什么?男神?莫名其妙,金宝珠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朝着外面瞟了一眼。
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她脑子里的那个人就站在门外,挺拔的身姿还有那从容不迫的气度,哪怕很普通的装扮,站在人群中也绝对是气宇轩昂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金宝珠第一次发现,原来敖丙长得这么?帅,她以前到底是有多眼瞎,竟然觉得自己招聘的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穷大学生,现在再看门外杵着的那个发光体,她很想拍死当时眼瘸的自己。
茜茜和?梦雨早就已经兴奋得快要坐不住了,一个两个掐着金宝珠的手臂,恨不得
尖叫上几嗓子,唯一冷静的乔芷则目光如探灯一般在金宝珠身上扫射,末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住一个屋,共进早餐还兼护送上下?学,这特么要是没关系,老?娘头拧下来当球踢!”
金宝珠百口莫辩,直接被这几个葫芦僧惊涛拍案直接定了刑。
等到下课,金宝珠还在教室里磨磨蹭蹭,几个室友不停催促她也当没听见,倒是系里面的其他学生,在下课之后纷纷往外涌,看到走廊外站着的敖丙时,目光时不时地就朝着敖丙这边瞥了过来,眼神里有好奇有探究。
不过敖丙就那么直直地站在走廊上,对于周围若有似无的打量视若无睹,那从容淡定旁若无人的样子,让那些同学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匆匆看一两眼就走了。
一直到最后,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金宝珠才低着头不大好意思地走出来。
敖丙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金宝珠微微点头,低着头不大好意思地小声嚅嗫道:“你怎么来了?”
敖丙伸手将金宝珠身上的书包拿到了自己手里,很自然地回道:
“来接你。”
金宝珠猛地抬头,旋即又低下?头,耳后根腾地一下?就红了。
乔芷茜茜和?梦雨就在后面呢,看到这撒狗粮的一幕,立马就酸了。
三?个人也不怵,立马就走上前来对着敖丙不客气地道:
“同学,我们可都是宝珠的亲人,想要得到我们这些娘家人的认可,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最起码请我们吃顿饭贿赂贿赂我们这些亲属,你觉得呢?”
敖丙并不知道金宝珠这三?个室友误会了他跟金宝珠的关系,以为他跟金宝珠已经确定男女朋友了,所以他压根没听出这几个人话里的潜台词,只当这三?个小姑娘就是找理由想让他请客。
金宝珠跟金家决裂,如今确实是孑然一身,能有几个关系不错的闺蜜室友关心维护,对金宝珠来说也确实不是一件坏事。
敖丙心疼金宝珠的遭遇,加上也认可了金宝珠这个合伙人的身份,所以自然而然的,金宝珠的闺蜜室友,也被敖丙看成了自己人,请这几个小姑娘搓一顿,在他看来确实很有必要,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
“是应该请你们吃饭,多谢你们关心照顾金宝珠,那晚上我做东,订好地方之后再让金宝珠告诉你们。”
乔芷茜茜和?梦雨对敖丙这大方自然的态度很是满意,立马朝着金宝珠那边挑衅一笑。
金宝珠早就懵了,敖丙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请她室友吃饭是什么?意思?
“不是——”金宝珠想要说清楚。
可她话才刚起了个头呢,就被那边乔芷几个给打断了,三?个室友同仇敌忾将枪口对准了她:
“不是什么?啊不是,一顿饭都舍不得了,你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要不要这么?抠门小气?行了,又不是让你掏抱腰你急什么?,就这么?说定了!”
说着,三?人就朝着敖丙那边眨着眼: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见。现在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宝珠交给你,我们就先走了!”
不等金宝珠反应,那三人已经嘻嘻哈哈地跑了。
金宝珠风中凌乱,尴尬得都不敢抬头看敖丙的眼睛。
敖丙却根本没有多想,直接拎着金宝珠的书包就往外走,见金宝珠没有动,还纳闷地回头看了金宝珠一眼:
“发什么?呆呢?回去了!”
金宝珠顿时泄气,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小碎步跟上,见敖丙往学校外面走,她还有些纳闷:
“这就回去?你上午没课?”
敖丙扬了扬手里的那个快递包裹:“之前在网上买的东西已经到了,先解决你的问题再说,上午的课我让猴子给?我请假了,那本书我都翻过了,早就记住了七七八八,上那节课的老?师每天就是照着课本念,上不上的完全没影响。”
金宝珠表情顿时僵住。
好,翻翻书就能学个七七八八,学霸的世界她果然不懂,只剩下顶礼膜拜的份。
金宝珠对敖丙手里的快递感兴趣,不等到小区就率先把快递给?拆了,不过看到里面的朱砂黄纸砚台毛笔和?铜钱后,她就变成了蚊香眼:
“你买这些玩意儿干嘛?”
敖丙淡定且认真道:“上回你那件T恤剪完了,绢布绘制的符效果?不太理想,还是用正统的朱墨黄纸才能将符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之前我以为你只是碰上了某些不干
净的东西,单纯地沾染上了霉运煞气,所以也没怎么引起重视,就给你用血画了个平安符凑合着挡灾,但昨晚上看到金福珠,我才知道我低估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早两天我就发现异常,我就不在网上买那些东西耗费这些时间了,穿街走巷的怎么着也能找到卖这些东西的店面把东西给凑齐。”
“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东西已经拿到手了,一会儿我给?你做个法,你只管配合就行,什么?都不要问,我画了符之后你老?老?实实戴在身上,不管发生什么?情况,符都不能取下来,明白了吗?”
金宝珠对玄学之类的东西完全不懂,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足够让她意识到敖丙绝对不是神棍,这家伙画的符是真的能给她挡灾的利器,所以这会儿敖丙说的这番不明觉厉的话,她都老老?实实地谨记在心里,半点都不敢轻视和?反驳。
到了小区,敖丙也没回自己家,直接带着金宝珠回了她的住处。
金宝珠的房子也是两室一厅,格局跟敖丙租的那套房子一样,就是朝向相反,敖丙昨天早上就来看过,因为没看到沾染煞气的东西,他就没怎么在意,这回他却检查得更仔细了,最后还真让他在几处地方察觉到了古怪。
他抬起头来问金宝珠:“这房子是你租的还是你自己的房产?”
金宝珠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敖丙点点头:“八卦方位和?天干地支可定阴阳,你的八字我不清楚,但是我在这套房子里发现了暗含阴阳八字的五铢钱,这东西埋在地砖和?墙壁内,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昨天我来的时候没仔细看就没注意到,五铢钱是六爻风水中常用的物件,但是却不能随便乱用,不然会让居住在房子里的人失眠焦躁,精力萎靡,神魂不稳,严重的甚至会抑郁自杀或者精神错乱。”
金宝珠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眼神里满是阴霾晦暗:
“金家那位老?爷子,就是我那个爷爷,他是金家唯一一个对我抱有善意的人,我被认回金家后,被金家人排挤陷害,也就只有那位老?爷子替我出头维护我,我在金家感受到的唯一一丝温暖,就是来自他。”
“
这套房子,还有花鸟鱼市场的那间铺子,都是在我执意要离开金家后,金家那位老?爷子偷偷给我送来的,说是给我在金家缺失的这十几年的补偿。”
“我看那位老?人殷殷切切,对我的关心不似作假,而且他苦口婆心的,我不肯要,他都愧疚得快要昏厥过去了,我实在不忍辜负一个老人对我的善意,也确实需要一些财物傍身,就接受了这两处房产。”
“我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连那最后一丝温暖善意都是假的,她的那些亲人,个个都是吃人的恶魔,全都在算计她,恨不得她立马去死,真是好样的!
敖丙可不管金家那个老?爷子到底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现在既然知道房子就在金宝珠名下?,那一切就好办了,敖丙直接去五金店买了一把电钻,回来之后就非常不客气地往地砖墙壁上钻,把金宝珠那套房子钻了七八个洞。
亲眼看到敖丙从那被钻开的墙壁地砖里面掏出了好几串五铢钱之后,金宝珠彻底沉默,脸色黑得都快要滴出墨来了。
然后,金宝珠就看到敖丙将他买来的那些朱砂黄纸之类的东西在桌子上排开,又将几枚铜钱先后摆放在了奇怪的方位,等到摆放完之后,那些薄薄的铜钱就像是活了一般,直接就在那个方位上竖立了起来。
然后敖丙开始研朱墨洗毛笔裁黄纸,很快就在摊开的黄纸上眼花缭乱笔墨横飞,随着黄纸上那朱墨越绘越多,敖丙的眼神就越来越灵气,笔下?速度也越来越快,那些竖着的铜钱也在不停地颤抖着,金宝珠就站在旁边,似乎都感觉了周围的气息越来越凛冽。
到最后,敖丙手下?一顿,笔锋戛然而止,转过头来就冲着金宝珠招了招手。
金宝珠凑了上去,不等反应,敖丙已经将她的手抬了起来。
手起刀落,血珠子就从她的指尖喷出,径直落在了那张画好的符纸上。
——符成!
同一时间,在某大学上课,正心不在焉地跟旁边的同学说说笑笑的金福珠,忽然感觉一阵心悸,然后她浑身一阵剧痛,紧接着一口浓烈的黑血就从她口中喷了出来,将前面的同学喷了一身。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等到反应过来,金福珠浑身抽搐着,直接委顿在地,面无血色,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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