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晅源站在人群内默默地等待,他所在的这一侧都是拥有邀请函的人,也是将府真正有意向的招亲对象。这里面的无一不是年轻一代的俊秀,当然,不包括王晅源在内。
王晅源身体消瘦,长得不帅气,气质也不咋地,资质还差,与其他人相比,远上不得台面。
针对这些重点的相亲对象,也有一套对应的程序。首先由族老亲自面见,然后转入后大厅中,由将天明亲自接待。
本次招亲的主角——将明心,则隔着薄纱,在一旁看着。如果将明心对面前之人有兴趣,可掀开薄纱,亲自与相亲者交谈。
也正因这一组流程复杂,所以相亲速度很慢。
有些人看着王晅源,心中有些不忿:“就这种废柴,也能拿到将府的邀请函,真的是世道不公。”
许多人心有同感,都觉得将邀请函给王晅源就是浪费,他们一想到将明心嫁给他的场面...不由得打哆嗦,他们对王晅源的厌恶更甚。
王晅源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他听着四周对他的非议,毫不在乎。他只是期盼,人群能走得快一点。
可就在王晅源等待的时候,一盆黑乎乎的污水从天而降,夹杂着漆黑、腥臭的泥浆,直接将王晅源浇了个透心凉。
王晅源当时就愣住了,他确信没有得罪人。王晅源向四周扫视,并没有发现肇事者。
旁边的人纷纷忍住笑意,甚至觉得王晅源被泼泥水是活该的,谁让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长相。
王晅源满脸委屈,他谁也没得罪,只是站在这里好好地排队等待,竟直接被人泼泥水。
慢慢地,时至下午,相亲几乎快到了尾声,参与招亲会的人仍有许多。王晅源默默地看着面前一长排,心中默然无语,按这个进度走下去,怕是没指望了。
就在此时,密密麻麻的人群竟生生地让出了一条路,一辆灵兽车缓慢驶来。车子上挂着五叶草的标识,那是寸辉族的族徽。
窗帘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在王晅源眼睛,那是寸草心!寸草心风采一如往昔,他冲着王晅源淡淡一笑,冲着王晅源轻轻地一挥手。
王晅源忽然感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付在空中,而后,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直奔灵兽车而来。王晅源紧紧地抓住灵兽车,身体微微晃动,勉强站稳了身体。
“你的这身打扮,还真是...与众不同。”寸草心上下打量王晅源一番,有些诧异道。
王晅源看向寸草心,目光不善:“你怎么在这,莫非你也是来相亲的?”
寸草心道:“你既然来相亲,为何弄得一身污垢?”
王晅源腻歪地看向寸草心,甚至觉得寸草心故意埋汰他。随便一想就知,他这样子,明显是被人恶搞了。
“进入将府了,你还不去相亲,呆在车上做什么?”寸草心手持水晶杯,嘴角微笑,“好好加油。”
王晅源愣神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出灵兽车,轻飘飘地落地。王晅源抬头看起,一只手伸出灵兽车的窗户,挥动几下。
“他来将府做什么?为何要帮我?”王晅源一头问号。他默默地看着脚下的玉石砖,脚像灌铅了一样,举步难行。
“罢了。”王晅源一声长叹,他来将府不知多少次了,对将府极为熟悉,心道:“脏就脏,到时找人鱼前辈冲一下就好了。”
王晅源进入将府,只见空中孔雀跳舞,仙鹤盘旋。院中古树耸立,鲜花绽放。不远处,溪水潺潺,流向不远处的湖泊。
湖泊中心,一个美到极致的亭阁矗立。湖水碧绿,水中锦鲤嬉戏,异兽穿梭。王晅源更是听到了袅袅歌声,他听不懂歌词,但能够感受到歌中欢快的意境。
这一切还是那么熟悉,王晅源走到水塘旁,对着水塘行了一礼:“请前辈帮忙。”
话音刚过,一道水柱将王晅源从上到下洗了个遍。王晅源身上的泥土倒是洗掉了,但他的身上却是五颜六色。
王晅源顿时愣了:“泥浆里面竟有染料,这...这...”
喷向王晅源的水柱颜色也出现了变化,变成七彩之色,从上往下重新将王晅源洗了一遍。王晅源全身焕然一新,虽然湿漉漉的,却总比脏兮兮得好。
王晅源对着池塘再行一礼:“多谢前辈。”王晅源口中的前辈是一只东海人鱼,它经常沉眠在池塘底,几乎不露面。这是将府的护府灵兽,实力深不可测。
王晅源将衣服上的水使劲拧了拧,最终轻叹一声。
“你是来相亲的?”守卫看到全身湿漉漉的王晅源,皱着眉头问。
王晅源将邀请函递给守卫道:“劳烦带路。”
侍卫将邀请函还给王晅源,带着他向院落内走去。王晅源被带到一处偏殿,进入殿内,王晅源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这房间内竟有五位老者!
“竟是五位长老,这么大阵仗?”王晅明心中打鼓,“算了,此番前来,又不是真的相亲,也无所谓了。”
五位长老原本在相互交谈,面带喜悦之色,但看到王晅源到来,他们纷纷皱起眉头。
王晅源在偏殿内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水印,行走时鞋子还发出“噗滋噗滋”的喷水声,十分滑稽。这也给在座的诸位长老,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侍卫行礼后,默默地退下,没有多言。
一位长老,忍不住道:“少年,你来此作甚?这里可不是要饭的地方。”
王晅源尴尬地鞠了一躬,取出邀请函递给长老道:“我,我是来相亲的。”
五位长老看了邀请函后,互相望了一眼,相互使眼色。
“无礼。”一位长老怒道:“来此相亲者,无不穿着体面,以示尊重。你穿着不整,浑身湿透,这是在藐视我等吗?”
王晅源赶忙行礼道歉道:“事出有因,还请见谅。”
其他几位长老也面色难看,将邀请函往边上一扔,便不再搭理王晅源。
王晅源被晾在一边,他心中郁闷,默默地等待。
“你走。”一位冷着冷哼道:“将府不欢迎你这种无礼的乡野村夫。”
这五位长老压根就不想让王晅源来相亲,所以随便找个借口,将他打发走。
王晅源脸色微变,他心知这不仅仅是针对他,更是在藐视如今的飞虎府。
“父亲虽然已经不在了,但飞虎府也不是任何人能欺凌的!”王晅源双眼变红,难以控制心中的怒气道:“老东西,邀请函是你们给我的,这里不欢迎我,为何将它给我?”
“你...”一位长老怒极,却又无话可说。
“狗眼看人低,妄为长者,此亲不相也罢!”王晅源手中握紧提前准备好的礼金,最终冷哼一声,大步离去,不曾回头。
谁也不曾想到,好好地一场相亲,最终竟是这个样子。
五位长老看着王晅源离去,嘴角反而带笑。
泼王晅源一身泥水自然是他们暗中安排的,目的就是找借口将王晅源赶走。细想来也是,有谁敢在将府相亲时来闹事?
寸草心有事拜访将天明。将天明也因此离开了一会,而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恰逢王晅源来相亲,这不可谓不巧。
事情处理完毕,将天明回到内堂,默默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相亲者一个接一个,却始终不见王晅源的影子。
将天明默默地看着时间,他眉头微皱,心中焦急:“我亲自将邀请函给了原诗梦,应该没有差错才是。可是晅源这小子为何没来,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将天明觉得不能再等了,他踏步来到偏殿内,扫视五位老者,沉声道:“你们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为何我要等的那人没来?”
五位老者先是一愣,他们并不知道将天明要等的人是谁。其中一人道:“来此地相亲者,我们均让他们去了你那边,绝无差错。”
“你确定?”将天明沉声喝问,他的眼中杀机闪现。
其他几位老者一起起身做证明道:“我们身为家族的长老,难道还会做出对明心不利的事情吗?”
“哼,就因为你们是长老,才会自作聪明地擅作主张!”将天明嘴角冷笑,“若不是你们,明心的娘亲也不会死。”
“天明,那只是个意外。”一位长老呵斥道。
将天明轻哼一声,嘴唇微动,一道道灵力波动向院落内的池塘涌去。与此同时,一阵阵美妙的歌声传来,只能听其音,无法明其意。
“果然是你们!”将天明勃然大怒,他从人鱼那里得知王晅源进入过将府,“晅源已入将府,为何我没见到他?”
一位长老面色铁青,轻哼道:“我将族乃是帝都名门望族之一,你竟选择有未婚妻的不入流的小子来此相亲,污了我将族的名声。”
“你懂什么!”将天明身上杀气爆发,直接狠狠地一拳将说话的长老击倒在地。他早就对家族有怒气,如今这一拳,将其发泄出来。
为了将族,将天明不惜牺牲女儿的未来。可到头来,竟是家族长老擅作主张,破坏了计划,这让将天明如何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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